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在线阅读：www.biqi.me 《张小小昏事之甜蜜再嫁》作者：潜水的lynn 她爱他,只想回到他的身边。可他的身边美女如云,更有影后级未婚妻； 他爱她,只想她在身边。可她的身边二男相互，更有一恶魔级小债主； “粑粑，每天给宝宝带辆车车就把麻麻情报给你！” “粑粑，麻麻说不能跟陌生的粑粑说话！” “粑粑，你喜欢宝宝吗？” 。。。 这是场追逐。这是次较量。且看成了御姐的张小小如何跟某只过招吧。 三嫁会偏向轻松，张小小改运了~~~ 所属系列：昏事之;卷二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19332字 第1章 异乡 辽远空灵的竖琴声，飘逸高雅的白色长裙，美轮美奂的绚丽舞台。。。 此时， 巴黎市凡尔赛门展览馆里正上演今年开春第一场成衣秀。由著名设计师埃文亲自设计整场秀，自是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super model加盟。也正是这样的瞩目，model们也不会被区别对待，谁谁单拿出来都是名模，不如一视同仁。这可忙坏了各自的经纪人或助理们，谁不能得罪，谁的座位不能坐，这可都是门功夫。 范英美坐在角落的地方，眼神有些不淡定，听助理过来吆喝着上台，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回过头的那刻已看不出刚才的些微不淡定，只剩优雅，只余自信。 舞台是具有延伸效果的伸展台，加了3D舞台效果，不时随着音乐的节奏转换着花色跟背景。裙子是一例的白，更像是希腊裙的造型，随身的设计充满了灵动，又带着希腊裙特有的圣洁感。 范英美出场的时候，分散各处的长筒镜头便不约而同地对准了她。浓黑的长直头发，化得淡雅的妆容，坠感轻灵的长裙，还有那若有似无的笑意。super model大多是欧美人，亚裔很少，能在如此高规格的舞台上走秀并脱颖而出的，更是少之又少。范英美就是有这个本事，哪怕只是一个看似无意的转身，都那样地优雅迷人。巴黎是个模特云集的地方，这里不看你的背景，只看你的实力。 显然，巴黎人喜欢范英美跟她的血统无关。是，亚裔在欧美人中一站便是种特例，可是能坚持下这么些年，没那个实力跟能耐，NO！ 张小小坐在比较角落的地方，红色的丝绸料及膝裙服贴地垂挂着，露出洁白的娇嫩。以前永远的长发，现在也剪成了流行的波波，减龄是一定的，在一众逆生长的欧美人间，更显得青春稚嫩。远远望去，白与红的交叠，红与黑的速配，在人群里也尤为突出。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舞台，范英美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张小小都一一刻在心里。 秀的时间看似很长，实际上分摊下来，每个模特出场的时间并不会太多。事实上，模特的地位从来看的都是出场的位置而非所谓的时间。范英美特别，范英美优秀，走了次席的位置倒也很合适。 张小小见范英美下来，才慢条斯理地起来走向后台。沿路遇上了几个熟识的工作人员，张小小的表现也不会显得过于热络，却也不会显得过于冷漠。模特的圈子跟歌手演员们一样，国内国外也更是差不多，事实上，这个社会都一样，只是程度的问题。 范英美正在换装。换装的地方只是临时用布搭一下，整个后台也极其凌乱。 张小小也不陌生，直直地走向她，见四下里人都忙着，也不客套：“第一个圈前，角度不是很对，有些僵硬。整体上，被后面的Marry抢了风头。今天你有些心不在焉，不是很在状态，下次注意。还有。。。” “张姐，我想回去了。”不等张小小总结完今天的表现，范英美认真扣完最后一个扣子便直直抬头，认真地看着张小小。 张小小只稍楞神了片刻，面子上更是毫无迹象，“想？还是要？”眼神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范英美越过张小小，直愣愣地坐在最靠近的椅子上。秀已经结束了，倒也不怕坐错谁的位置。“张姐，我听欢姐说你是因为感情问题才跟着来法国的。你，想他吗？”她的话里，不自觉地带了股哀伤。 张小小被这突然的一问摄住了，她似乎很久没有想起他，又似乎每晚都能梦到他。她想他吗？ 范英美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或许这更是她自己想问自己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低着头，声音也开始变得闷闷的。“我想他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他的。可当时话说得那么满，走的时候那么潇洒，我下不来台了。现在回去，也算衣锦还乡吧？”带着疑问的迫切，“张姐，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如果我再不回家，就不再等我了。这，算表白吧？我等了他那么那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句话。等来了，才发现其实很简单的。以前太年轻，太冲动，为了什么离开的，我几乎都忘了。可我知道为什么要回家，这就够了是不是？张姐，其实我追求特别特别少，我就是想他。。。” 范英美一直絮絮叨叨讲着自己的故事。 其实，张小小这四年都跟着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些。 刚跟范英美的时候，张小小只以为这是个冷漠的女人。是的，女人。范英美在国内的时候已经算是名模了，这样的资历，也是一点点熬资历起来的。星光的老板是捧她，可若她没点本事跟能耐，再捧也只是扶不起的阿斗。 之所以会改观，也是临了生孩子的事情。 张小小刚来法国的时候，并没有去找章则的母亲陈子岩。她就是觉得，得避开他，得切断原来相思的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好在怀孕期间范英美团队对她也是颇为照顾，倒也相安无事。 她记得那天离预产还有两周时间，自己在住的地方待着也是无趣，又拿了范英美给的工钱，总觉得得做点什么才好。会场有些吵嚷，张小小也见怪不怪，只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坐着，安安静静。阵痛刚来的时候，张小小其实也没太在意，她只以为今天孩子活动得剧烈些，皮实了，想找打了。不想那阵痛未停，下/身又有粘腻的感觉，都这样了，张小小是傻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人生地不熟，又是在这么大的会场，好在，范英美经过这发现得早。 有些事或许就是命里注定，人跟人的缘份，从来是有深有浅，张小小跟范英美，便是如此深交起来的。 范英美出国发展的原因，说简单是简单，可论复杂，也是相当复杂的。范英美是高干子弟，可为了暗恋的竹马，硬是拼杀进了模特界，并一路血拼到底。她只想在事业上靠他近些，还想能跟他共事，偶尔还能小小得意一把。不想后来发现，一切都是竹马的功劳，所谓力捧，是他给的钱，所谓实力，是他给做的炒作。似乎一切都打击到了她的自信心。 用章则的母亲陈子岩的话说，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竹马还变相地做了表白，何必呢，白白浪费四年时间。四年，若不说，张小小都忘了，她来这个陌生国度已经四年了。从助理到现在的经纪人，由懵懵懂懂到真正独当一面。张小小觉得这四年太忙，忙得她很少再有想他的时间；这四年又太快，章天笑都可以打酱油了。 ------------------------------------------------------------------ 应付完随行的国内记者，又交代了接下来的行程，张小小回家已经有些晚了。 保姆一个人睡在一个卧室，张小小是跟孩子一起睡的。她觉得孩子太小，也没必要那么早独立，而且她本跟孩子独处的机会就不多，便只能借由睡觉的时候来培养。 这个点，章天笑已经睡得昏天暗地。一只脚伸在外面，脑袋也没在枕头上，小肚子整个暴露在空气里，还有微微的鼾声。刚出生没多久，张小小就发现这小屁孩会打呼噜，可自己跟章则也没这毛病。陈母说很多小孩就那样，医生也说没事，便作罢了。 给小家伙盖好被子，不自觉地又亲了亲那粉嫩的脸颊。这孩子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自己生养的他，一会儿不见，就只想着要奶奶。想到这，张小小不自觉便陷入回忆。 似乎也有这么个人，若他不想她，她心里也会这样的失落；有的时候半夜醒来，那张睡颜，也会令自己不由自主地亲下去；他每每翻身，总喜欢一只脚搁她身上，然后展臂圈住自己；他。。。她是该疯了！她以为那一桩桩一件件都渐渐遗忘了，可突然谈及，却又是那么清晰。 都是今天范英美太煽情了，对，绝对的。张小小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可心里还是各种地不是滋味。 回国的决定下得很快。星光的老板魏忠诚便是范英美的那个发小兼竹马，一听说范英美同意回国发展了，立马跟打了鸡血一般。一会儿问定了什么时间，一会儿又问需要什么规格的服务，这哪里是人人敬畏的老板，更不是范英美口里的狂躁分子，这分明就是个初涉情事的愣头青啊。 说实话，张小小是羡慕这一对的。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对你付出的是你自己都能做到的，那你肯定是感受不出来的；只有他付出的超出你力所能及的范围，那你才有可能对他有感觉。张小小觉得魏忠诚做得就是太多，才让范英美无知无觉了这么些年，等离开得久了才发现，他是爱她的。她离开了那一切的理所当然，离开了那一切的习以为常，才发现离开的是自己的爱情。 或许，这也是在说她自己。 今天，若范英美真希望她回答是否想他，张小小觉得自己一定是一片哑然。她说不出口，却依旧清晰自己爱他。可她害怕，那时候，她也走得太潇洒，在他心里，或许她是无情的，矫情的，还是伤人的。若说谁最不想回去面对，那也便是她。 回B城，是一定了。只是，希望不要那么快遇上他！ 第2章 错过 男人对爱情专一的定义是：不论他20，30，40或者更老的时候，他永远爱的是20岁的女人。当然，还有更专情的解释：在每一段感情里只专情于一人，仅限于那一段。总之，没有哪个句子告诉我们，男人的专一是针对一个女人的。有人说，这是花心的男人为自己开脱的说辞，这世界还是有很多从一而终的动人跟浪漫。可张小小倒觉得，既然存在，总有其道理。 就好比现在。 B城的机场很大，大得令人无处安放那颗悸动的心。拥挤的人潮，似乎要见到一个人是那么地不容易，可有些人就是具有强大的存在感。 远远地，张小小便看到他站在VIP出口处，没多少表情的样子，眼睛却是直直看着出口的方向。谁说岁月对男人比较客气，章则的身上，张小小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时过境迁的沧桑。帅气倒是依旧，只是穿衣不再那么随意。黑色风衣，然后简单的黑色西裤，并不花哨，却透着别样的精英成熟。只是，看样子他很忙，时不时还接几个电话，说的时间倒都不长，可眼睛一直不曾离开过那个出口。 他等的人该是非常重要的吧。 “麻麻？”见张小小只顾着注视前方，一旁的章天笑有些不乐意地拉了拉她，叫声里也带了若有似无的委屈。在小孩的世界里，麻麻的注意力必须都倾注到他身上，必须！ 本能性的，张小小俯下身看了看孩子，又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又对章天笑咧了咧嘴才继续向前。余光里，章则似乎站直了身体，眉眼舒展了开来，然后有些开心地朝着那边走去，步履轻快。原来他的沧桑，只是没等来那个她，原来，眼睛看到的，从来不是真相。 不自觉地，张小小便停下脚步，牵着孩子的手也有些重了。那是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亚麻色的波浪卷，，墨镜，米色风衣，小腿裤，格子围巾，还有同样的舒展笑容。张小小的眼睛有少许近视，稍微远了便只剩模糊的色块差异。可那边的那一幕却似乎离得不够远。 女人手上只有随身的包包，准确地说，身上大件的行李都在后头的助理手上拿着。是的，张小小知道这个女人——影后金睛。刚刚在柏林电影节上封后的女艺人，据说人品也是上佳，还有个疼爱她的未婚夫。未婚夫？呵呵，未婚夫！ “麻麻，麻麻？”章天笑实在有些不满，小嘴使劲地撅着。可抬头看了看身边的麻麻，小家伙又不淡定了。“麻麻，你怎么哭了？”软软的语调，带着孩童特有的柔腻，又透着感同身受的委屈，隐隐地，似乎下一秒便能号啕大哭。 张小小用空闲的手摸了摸脸颊，一手的湿濡感，还带着热气，可自己却未曾发现。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才蹲下身顺了顺孩子的后背：“笑笑想家吗？” “想！想奶奶！还想，还想，还想。。。”章天笑三岁了，话说得并不溜，偶尔倒是会蹦出些大人的话来，让人啼笑皆非。也有时，讲半天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就如此刻。好在，张小小也并不需要知道他具体想什么。 “麻麻也想家了，可麻麻的家是在这里。笑笑，麻麻在这儿，你愿意跟麻麻一起吗？”说完，张小小伸过原本跟笑笑相握的右手。这是她跟笑笑的手势，握手了，便是绝对的同意加服从。章天笑年龄是不大，可在这点上倒是一直做得很棒。 章天笑似乎有点不明白，直愣愣地看着张小小伸来的手。嘴上也泛着嘀咕：“麻麻会离开笑笑吗？”嘴开始瘪了，又瘪了，还再瘪，然后，一颗眼泪珠子成功滚出眼眶。张小小从来知道章天笑是个爱哭包，也知道六岁前的小男孩比小女孩脆弱很多，可这哭的速度真是，还有这个委屈劲。 张小小很想笑，可这种时候，笑只会让笑笑觉得更无人道。“笑笑，麻麻是邀请你跟麻麻一起在这边的家。以后，会见到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还有舅舅家的弟弟，这么多人呢。笑笑喜欢吗？” 章天笑哭得并不惨，似乎，他已经懂得怎样的度能引起大人的足够关注。吸拉了下鼻子，又扑闪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做足了萌点后才开口：“那，那，有奶奶吗？” “奶奶会在法国的家里等笑笑回家！”张小小不想欺骗，可似是而非的答案似乎更容易令孩子信服。再一次伸出右手，小屁孩才觉满意，握住的时候还重重地甩了几下。然后，大手牵着小手，朝最近的出口走去。临出门的一刻，张小小脑海里还似绕着烦躁： 他的手提过她的包，另一只接过后头助理的行李，然后与助理分道扬镳。俩人该是相谈甚欢，不时地，她的脸上会露出爽朗的笑容。这是与媒体上看到的她截然不同的明艳，她总是优雅从容，却不想露出这样的率性。这都是因为他，她的他。好在，那俩人走的是与自己平行的出口方向，不至于尴尬，更不至于相顾无言。或许，上帝是真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 事实上，男人跟女人一样，也会想当然，也会不自觉地去猜测。 章则是在转头的一瞬看到那个蹲着的身影，虽然是背影，可该死的，他就是知道是她。她瘦了，穿着宽松毛衣的背影似乎更加羸弱。她应该是跟孩子在说话，只是那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行李后面，露出了帽子上的小绒球。 不由自主地，章则便停了下来，直直看着那俩个想了四年时光的一大一小。大的，他不敢打扰；小的，他也不敢。在他们待法国的时候，母亲会偷偷给自己传递信息，是的，偷偷。他的姑娘不让他知道，那好，他就装聋作哑吧。至少这样，他想，或许能更快遗忘。可奇怪的，他总忘不了她，后来，还多了另一份牵挂。 今天，也不是巧。母亲说她今天到机场，好在出口跟金睛的很近。于是，便有了偷偷看她的借口。B城的机场太大，人也太多，可他总算没有错过她。 似乎说完了话，她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拉着行李，开始朝出口走。人流从他们之间不时穿梭，可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侧脸：有长途后的疲惫，有微微的满足，还有，落寞！母亲说，她一直单身，工作太忙，身边的男人又太娘。这似乎是给他最好的讯息。试想，你想吃肉的时候，那肉已经煮熟了放你眼前，你能不开心吗？ 她，似乎什么都没变，可又似乎，坚强了许多。废话！这不都是自己惹的嘛，好好的家，就那样被自己的犹豫不决，前怕狼后怕虎给弄散了。若她再不坚强，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穿了一身的棉衣，粉嘟嘟的小脑袋上还顶了顶茸茸的帽子。可爱！天使！还有，感动！他知道，她从来都是个善待生命的女人，她会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孩子的女人。她让他有了身为人父的骄傲，她让他有了无法相见的遗憾。他知道她需要时间，可这时间，能不能再缩短些，再再缩短些。他都等四年了，再等，他都干不动活了。可每一次打算放弃，她那委屈的样子就特别特别清晰，清晰得他放不下，心里异常地紧实。 “阿则，怎么了？”金睛见章则只顾侧立着看向一边，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可那里只有形色匆匆的人流，停留着的，也只是几个带小孩的妇女，并无甚特别之处。可章则的眼神太专注，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仿佛才走出自己的思绪，章则一时间有些无法转换，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了“走吧”二字。可那俩个美好，却已经足够他回忆一整天了。 ------------------------------------------------------- B城的秋天已经很寒冷了。张小小觉得还凑合，可笑笑还小，并不能多吹风。奥运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活力，也给这个城市带来了难得的井然有序。那俩人坐上接他们的车时，张小小跟章天笑也坐上了公司给安排的车。 魏忠诚还算厚道，虽说提前接走了范英美，好在也管了他们这些随行人员的死活。只是当时出来的新闻有些轰动：范家千金与魏家公子热恋，超模与上司的结合。俩人也是占足了噱头，什么高干，什么名人，什么钻石王老五，都全了。只是留的烂摊子也大。这俩人当时见媒体涌上来，第一反应便是撤，跑得很快。或许在他俩眼里，这还是场浪漫。 公司安排的住处本来是给公司艺人准备的，隐蔽性极佳，还有很好的保全。张小小之所以能住这，倒也亏了范英美。 草草地做了安顿，张小小只想睡死到床上，今天真是各种累，从内到外的。既然他成了金睛的未婚夫，那么，或许，以后要想法子避避了。 第3章 爸爸 第二天，张小小是被章天笑重重一踢痛醒的。好吧，事实上她已经习惯了小屁孩每周几次的特殊morning叫起方式，但是，今天她就是特别特别懒。 睁着眼看了看仍然睡得昏天暗地的章天笑，张小小突然觉得各种幸福。猛然间便回忆起在法国的一些事，或许回忆总需要一些氛围来烘托。 刚开始在法国的日子，她茫然，她孤独，她害怕。她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宿舍，不愿意去想关于以前的种种。她觉得自己特别特别自虐跟变态，何必呢！可有一天，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欢实地踢了她一脚，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真实实地成了一个母亲，一个需要有担当的母亲。她想过回家，回到有他在的家，可心理又各种别扭。似乎也像极了范英美的心态，说得太满，他又不管。 后来她开始好好吃饭，开始认真去做检查，但还是无法一个人待着，便处处帮点小忙。忙，是真的小。她突然感慨，出外真的需要靠各种朋友。 生产的事，真是亏了范英美。可她也只是到法国工作的外国人，有些事并不能做到多到位。可等张小小推出产房时，陪同的同事说一切都搞定了，然后，她见到了他的母亲。 张小小并没有见过章天明，章则像不像他，张小小不得而知。可绝对是有很多地方像他母亲----陈子岩的。陈母给张小小的第一感觉便是温婉，一位怀着慈爱之心的中年女子。 张小小是自然生产的，在法国的日子也不曾好好调理，孩子个头又大，生完后便堪堪睡去。醒来时便看到了陈母拉着她的手，有些许激动，但言语里却充满克制，嘴上不停地说着：傻孩子！然后怎样？哦，她记得自己特别傻地说：阿姨，能告诉他，你没找到我吗？后来想起来，真的是傻得天真，可当时就那么做了，只觉得那样，心理能理所当然些。 张小小不知道后来陈母有没有给章则递过消息，总之，从未见过他。渐渐的，四年过去，也就慢慢习惯了。有些事，结果一样了，过程便变得不那么重要。事实上，张小小宁愿相信他什么也不知道，那样，她还能告诉自己，他在等她！可若知道一切却什么也没做，那也只说明了，她，他是真的不爱了。 昨天，好吧，本该不要再想的。那只会增加心理负担，可这样的环境，总能勾起最深的惆怅不是。金睛，这个在娱乐圈特立独行的女子似乎近几年特别幸运。若没有昨天那一幕，她对这位影后，顶多便是稍微了解下。可是，女人在还爱的时候总喜欢比较。张小小也是女人。所以，这一刻，她突然想知道这些年，他为她做了什么，或者，是当年他不曾给她的，却在后来给了别的女人。 轻轻将章天笑的脚往一边挪，不想这睡觉都跟小间谍似的屁孩立马睁开眼睛，见自己最最亲爱的麻麻看着他笑，也乐乐地露出了整齐的小乳牙。可又瞄了眼张小小挪到一半的脚，小嘴一瘪。好吧，这个早晨，是在章天笑小朋友的哭声下开始的。 “麻麻，爱笑笑吗？”章天笑小朋友坐在床沿甩着小脚丫，一边还不忘质问张小小为什么要挪开他的脚。这本质的原因，分明就是麻麻不爱他！！！ 张小小倒对他的问题极有耐性，当然，也是因为这问题是每次张小小做了什么章天笑小朋友认为大恶不赦的事后必问的，答起来顺嘴得紧。“爱！爱笑笑这里，这里，这里。”边说着，还顺带亲了亲章天笑的脸颊各处。 “那，麻麻。。。那，那，那，笑笑，脚。”章天笑小朋友继续控诉，语气里倒少了适才的委屈，明快了许多。只是这语言，哎，还是得想办法教教啊。 张小小抓过章天笑小朋友的一只小脚，然后套上袜子，才堪堪将其抱着放到地上。“脚，好了！笑笑刷牙洗脸去，麻麻带你出去溜溜。” 据说小朋友在0-10岁第一抵抗不了吃的，第二抵抗不了玩的，章天笑小朋友也是。一听他麻麻说溜溜，撒丫子便往洗手间跑，只是接下来还是得张小小张罗着这个小祖宗。 --------------------------------------------------- 张小小起得并不早，章天笑小朋友也是个大懒虫。可等俩人走下小区时，真的是各种安静。星光娱乐为自家艺人安排的小区真的太富隐蔽性了，而且艺人们又忙，自是不会随意地出现在小区楼下。 “麻麻，没有人？”小孩子都喜欢热闹，这下，看来还是换个地方才好。无奈，张小小只得带小屁孩去热闹的地方走走。 可张小小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人跟人的缘份，就比如，为毛随便带小孩去热闹的地方溜溜也能见到孩子他爹！ 此时，张小小正跟章天笑小朋友坐在露天的咖啡馆。张小小在法国养成了个小习惯，便是每天喝杯咖啡；在阳光灿烂的非夏季，还喜欢边晒着太阳边喝。这本该是个极其慵懒的秋日上午，阳光正好，咖啡正浓，孩子也不闹腾。 可当那个男人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时，张小小还是风中凌乱了。跑？太不现实了。何况小屁孩还在欢实地啃着三明治，喝着热过的牛奶，一天的营养最重要了。还有，这跑了，多掉份！就坐着。而且，他也未必会注意她。也可能，他已然忘了她是谁呢。那么优秀漂亮的未婚妻天天在他跟前晃，他还能记得起她？ 似乎相通了，张小小才又正了正姿势。不自觉地，还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宽松毛衣，铅笔裤，靴子，没太出格也不会出彩。 -------------------------------------------------- 章则到的时间比张小小认为的早了许多。更应该说，B城就那么大，星光娱乐的老板魏忠诚是高干子弟，跟章则认识也是自然。事实上，张小小每项安排，魏忠诚都会如实让人sent给章则一份，不然，他哪里敢放任她一个人带着小孩一待便是四年。 见小女人牵着孩子站在大楼楼下无奈的模样，章则其实很想融入。可还不行，那样太突兀。而且那一刻，他才看清她的正面，瘦了许多，不过，多了几许自信。温婉的笑意也让她整个人散发着暖意，对章则来说，更具吸引力了。 宝宝的脸很素净，像他，也像她。或许没长开的原因，不管从哪个方向看，章则脑海里都会浮现一种食物——包子。这样想自己的孩子似乎有些不地道，可章则就是这么想了，甚至觉得特别贴切。 拿过自己点的蓝山，章则便直直向着妻小的方向走去。是的，妻，四年，他试过遗忘。若她不回，他可能会继续努力遗忘，虽然目前效果不明显，甚至愈演愈烈，可这不是回来了么。既然回了，她还想怎么玩呢，能玩出花来？ 走到桌边，章则也不问是否有人，明摆着的问题，问了也只自寻其辱，便直接坐了。章天笑小朋友傻愣愣地瞥了眼章则，又继续啃着三明治。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有吃有玩，父母双全，便是人间极乐！ 章则这是第一次离小孩这么近，倒是很新鲜的事。见他只瞥了自己一眼，又小兔子般吃着三明治，分明是对自己赤果果的无视。 “很好吃吗？”章则努力令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僵硬。面对惯了各色用大脑思考的理性人士，突然要面对只靠情绪表达的小孩，还真有些不适应。 章天笑小朋友反应了半天才知道面前的怪蜀黍是跟他说话，可他又不知道可不可以跟这个蜀黍说话，这是个很烦的问题。奶奶说了，回B城后，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说话。纠结了半天，章天笑才无奈地看着自己认为的智慧与美貌并存的麻麻。可麻麻在第一时间里没理他，而是看向了这个特别特别奇怪的蜀黍。好吧，现在笑笑很不爽，后果很严重！ 仿佛酝酿了有一会，章天笑小朋友的眼泪便啪哒啪哒地掉了下来，只是忍着发出声音。在章则眼里，这表情真的是太像包子了，不对，这分明就是包子啊。“麻麻~麻麻~怪蜀黍~”然后哇哇地便哭了起来。 四周人听得这声音，不自觉便看了过来，章则有一时间的错愕，又觉异常尴尬。尴尬别人的注目，更尴尬自己成了儿子口中的怪叔叔。 张小小第一时间抱过小屁孩，只轻轻说了声：“笑笑最勇敢了！知道遇到陌生人搭讪就喊麻麻。”说到此，又偷眼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陌生人”，见他只瞪了瞪眼才继续道，“可是，他其实不是陌生人，他是，他是，”说了半天，张小小也不知道“他是”谁，她从来不曾在章天笑面前提及过父亲的话题，若直接说了，准保孩子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听得张小小“他是”了半天，却怎么也“是”不出个所以然来，章则有些急了，忙借口下去。若真等这女人想好说辞或相通问题症结，那今天的偷摸行动就算彻底失败了。“爸爸。我是爸爸。” 兴奋地对章天笑说，可又见他一脸茫然，章则又想了想，或许是法国待久了，可能更适应法语或者英语发音。遂补充道：“baba？papa？明白？understand？”希冀的眼，在看到孩子依旧迷茫的脸时，瞬间焉了下来。 张小小坐在一边，其实是有些怨他现在的举动的。这分明便是要孩子不要娘的举动嘛，哪怕法律说了父子可以见面，可这算什么呀这是！面上，张小小倒也没显露，事实上，她还不地道地冷哼了声，让你得瑟！ 第4章 回"家" 秋天的B城其实有些冷了，可章则觉得阳光照在身上还是能有暖烘烘的感觉。虽然，小女人狠狠地鄙视了他，可那又如何？他就得瑟了怎么着，他都当爹了他凭什么不得瑟！ 章则睨了眼这小女人，却并没多做停留。章则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的目的，可能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是生气，还是无所谓。当然，最好能当场发场火，那一下爆发出来，他就彻底有数了。可这姑娘呢，也不能说无所谓，起码她鄙视自己了。 小屁孩的情绪变化很大，刚停歇下来，便又接过自家麻麻递来的三明治啃上了。章则尝试了很多次跟小屁孩互动，都在被其彻底无视下战败了！ 抬头带上无助的表情，却见小女人嘴角带着笑意。心里求助的想法，便瞬间焉了。 ------------------------------------------------------- 张小小见章则在章天笑小朋友那屡屡受挫，其实也觉得特别对不住。若她没任性地离开，或许。。。 “今天没上班吗？”状似无意地谈及，张小小发现面对他比面对媒体困难许多。不敢表现得太热络，可也不想就这么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不是说，前女友猛于虎嘛！她现在特别能理解那些纠缠不休的前女友们，那里面有各种的不平衡。他好，她妒忌，他差，她又心疼地进。当然，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心里，有他。 章则也没表现得很热情，甚至有些过于平静，视线还停留在啃三明治的章天笑小朋友身上。装！谁又不会呢。“恩。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 然后，便是沉默。 章天笑小朋友吃得也差不多了，见前面的怪蜀黍一直看着他，才可怜巴巴地看了眼手上不多并且掐得有些恶心的三明治然后递出去，“给！”又看怪蜀黍只瞪了瞪眼睛，却对他的热情视而不见，嘴巴瘪了又瘪，好在没立马落下泪来。 尴尬瞬间便被孩子这么一出给消散了。章则进入角色倒也快，声音比对跟张小小时也温柔了许多：“爸爸吃，爸爸吃。”然后。。。张小小其实很想告诉他，你完全不用这么配合，稍微用好话带过，小孩子立马就跟着你的思维走。 这之后，倒变成章天笑小朋友的天真语言秀加章则爸爸的各种皱眉秀，偶尔也会有张小小麻麻的加入，看似一片和谐。可又有谁知道，这一家，属于两个家庭。张小小后来会想，这一切应该都是在他计划里的。章氏天成，四年的时间在他的手里成长得很好。可也是那样的责任，忙也是一定的，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咖啡馆喝咖啡逗孩子呢。 只是不知怎么地，便说到找房子的事。印象里似乎是他问了句住哪，然后她随意地说还在找。 -------------------------------------------------------- 再次踏入小区大门，张小小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小区其实没怎么大变化，只是花坛里的花变得更葱郁了几分，遛弯的人里，小孩较以前多了许多。 至于那个多年没有回来的家，依旧的空旷，却奇迹般的保持着她走时候的样子。 章则怎么说的？“那边，你走后就没人住。”是啊，他都不屑再等待，何必再窝在这里提醒自己被甩的窝囊事呢。然后，他便把房子给她住，只是没说是租还是怎样。好在，张小小也有自知之明。既然必须要留在B城，那置物业是一定的，在这里，也就是个过渡的问题。 章天笑小朋友似乎非常喜欢这里，听麻麻说暂时要般这里住，一溜烟似地便坐到了榻榻米上。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碰碰那里，倒也自得其乐。 张小小大致看了一圈，见房子保持干净，该是章则有让人定期来打扫，便决定今晚就把东西挪过来。星光娱乐安排的地方毕竟不适合孩子的成长，还是这里好，附近也有幼儿园，小孩也多。 晚上安抚着笑笑睡觉，不想小屁孩问了这么个问题：“麻麻，笑笑的粑粑不是陈粑粑吗？怎么变了？”张小小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陈粑粑，便是陈城，那个自己永远的好朋友，笑笑的干爸。可对这么小的孩子解释这个，还是有些困难的。张小小后来只得拿出做家长的威严，板起脸说：“笑笑的粑粑是今天的叔叔，以后笑笑见了要叫粑粑。” 通常张小小出现这样的表情，便不打算说太多。章天笑小朋友也是摸准了，可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弯：“那陈粑粑呢？”...... 张小小每次都会在章天笑小朋友睡着后才感慨下：单身真好！ 今晚的夜色其实很美，可在这个太过熟悉的房子里，张小小还是觉得孤独。以前也差不多是这个点，他会轻手轻脚地进门，通常脸上还会带着一天工作后的沉默。若是看到她还坐在榻榻米上，便会立马露出笑容，然后轻拥着她，问她是否过得快乐，问她是否想他。可现在，她的一句“想你”，却无从倾诉。 孙玲玲去年跟刘鹤群回了B城，也差不多定居到了B城。不想这深更半夜地还不睡，挂着MSN，签名上大剌剌地写着：求勾搭！ “美女，勾搭一次多少？”张小小很多事都没跟孙玲玲讲，可现在回来了，有些事便不是说不说的问题了，而是信任问题。就好像跟章则的，自己做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会放下芥蒂，多多少少是理解了章则，那种患得患失，那种惶恐。 孙玲玲的回复也快，可内容却让张小小想哭。“哟？舍得回来了？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搞出人命了？用得着跑法国？别TM告诉我为了工作！星光娱乐的魏忠诚是我们家盒子发小。你若跳槽去的，我也就忍了！若不是！！！坦白从宽！！！” 张小小能大致想象得出来孙玲玲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憋着口气，一定是愤愤然，可也一定有些委屈，还会偶尔露出心疼的表情。可第一个原谅她的也会是她。 “玲~搞出了人命！然后，跑躲了段时间。”孙玲玲越急，张小小便更要淡定从容。在法国的时候她也跟孙玲玲聊，却不想孙玲玲什么都知道，只是跟着她装。孙玲玲该是在等她想明白然后坦白的一天，最后，还是要她亲自逼问。 这回，孙玲玲那边回复地便慢了许多，老久才出现了这么行字：这个圈子从来没有秘密。亲爱的，回家了就好！ 这行字，张小小有些无法理解。她是知道还是怎样？什么叫没有秘密？震惊，是一定的，她好奇了。“？？？” “章则！你走后不久，金睛，就是那个封后的，就放出话要追到手。这个女人，不好惹。以后有什么事别再一个人扛了，好吗？” 还真是没有秘密的。只是，这话里的意思？“他俩？”张小小觉得，或许，她还是有机会的。 “具体我不知道。喜欢你就去追，墨迹！找个时间出来负荆请罪！”瞬间，头像也黑了。 只是接下来，张小小一直没有时间找孙玲玲询问一番。范英美国内的经纪人早在范英美适应了法国的工作后就回家生小孩去了，之前国内的事务都是由临时的公关交涉。可既然张小小这个直属经纪人回来了，自然是要由她接手。范英美跟老板魏忠诚玩了媒体这么一手，自是需要交代，公关便直接把工作推给了张小小。 因为时间上过于匆促，张小小只得电话陈城。好在他在国内，也愿意照顾章天笑一天。章天笑小朋友是个慢热的孩子，只有交给熟悉的陈城，张小小才能稍微放心点。至于章则，那半吊子的样子还是算了，何况张小小有很多事无法确定。 星光娱乐之所以比天成娱乐发展得好，除了星光的时间比较长外，自是跟魏忠诚的人脉脱不了干系。魏忠诚够专注，他没有撒大网搞其他副业，只在娱乐圈子里混迹着。同样的，他也很有才华，管理得也够到位。当然，各种潜规则在星光也是泛滥的，谁也不会去管，也没办法管，只要面上看得过去便成。 张小小来到星光的第一天，居然就碰到了一直不曾谋面的熟人。后来的张小小想，若无此人，或许她跟章则的路要走得更长更久，或许永远是平行，也可能便就此错过。她要感谢这个人，可也依然厌恶这个人。 这一年，B城，张小小的奔三年龄，似乎是个热闹非凡的开端。 第5章 前因 张小小一大早便在公司苦逼地看国内各大媒体关于范英美的新闻时，美艳的范大小姐却依旧窝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秋天的B城冷，可太阳出奇地好。因为几年前奥运会的关系，偶尔抽两天的沙尘暴也改善了许多，开着落地窗，貌似睡着还挺舒服。 并不厚重的窗帘偶尔被风带起，和着若有似无的吉他声，虽不甚连贯，这样的环境下倒很适宜。范英美有些迷迷糊糊，法国的早上总是充斥着各种奇特的语言，可这里，她闻到了久违的清甜。 魏忠诚的吉他疏于练习已经有些年头，洗漱完多看了几眼床上的美人儿，便突然来了兴致。不想大清早便接到发小的电话，一通莫名其妙的发泄后又迅速销声匿迹。魏忠诚讲此归纳为精英人士间歇性癫痫，固定内容，固定情绪，只是不分时间。 范英美在那铃声中才堪堪醒来，当然，大部分人都受不得那铃声：纤夫的爱。范英美有时会想，魏忠诚怎么滴也是个混娱乐圈的，走出去也是人模狗样，可每每这铃声一出，瞬间秒杀。她想，魏忠诚就是作，矫情，特立独行，可那也只是她的魏忠诚。 见魏忠诚皱着眉头进来，范英美只以为他生意上出了什么事。魏忠诚也是人，星光这几年一直处在顶端，那种寂寞，不是后面的所能理解的，还有那种惶恐跟风头浪尖的无力感。“怎么了？” 魏忠诚把手机往床头柜一扔，顺势便躺倒在刚醒的美人儿身边，做了个挑逗的动作，话里却是正经，可能也觉没什么好隐瞒的，“章少为情所扰，夜半孤枕难眠，熬得晨时，方搅我等好事。还算好人，有点眼力劲！否则，终身性福啊~” 范英美打落魏忠诚不安分的手才说：“金睛不是一路他罩着，发展势头很猛吗？而且，感情里主动的是金睛，难道他被反扑了？” 魏忠诚听她这么说，才想起范英美这些年一直跟自己怄气，更没跟几个人联系，能知道的也就报纸上模棱两可的八卦。这不，逮到机会就普及开了：“那都是障眼法。男人，想自己女人了，表现方式是不一样的。”见范英美似乎又疑问，也不让她插话，赶紧接下话来，“他的这里，是你那个经纪人，从来不是什么影后。那个影后，别说背景章家看不上，本身跟章家气场就不对。你进这个圈子也有些年头了，该知道什么话可信，什么话是假！”说话间，还比划了几下心脏的位置。 范英美还是有点理不清思路。魏忠诚只能从头给她捋，不然这姑娘一天也消停不下来。 章则扳倒弟弟章子傲是铁板铮铮的事，顺带还牵扯出了姚家的事，后来的掌权地位自然是稳固。章天明知晓自己小儿子的死因后，已经有点心灰意冷，后头姚家这么一出，自家老婆必然没个消停，便顺其自然地把位置让给章则，自个儿随老婆折腾去。 章则也没因此高调几分。事实上，真正的豪门名门更喜好低调，哪怕高调了，敢写的媒体也没几个。可混某些圈子的，总有机会遇上这些钻石王老五。金睛跟章则，便是这样遇上的。 那会儿金睛已算得上国内影视圈的小花旦，不管她整没整容吧，那身段，那脸蛋，都确实勾人。为了成名，大多明星会选择陪酒陪场，陪睡的也不在少数。金睛也自然没能走出这样的潜规则。娱乐圈很多时候也拼爹，可更多的时候却拼的是人脉。人愿意捧你，你才能红；人愿意砸钱了，你才能红；人愿意给你话题了，你才能红。 若说这娱乐圈也怪，洗白最是简单。就好比四年前的杨瑾，如今演技了得，封了回后，现在的风评也好。人们似乎已经忘了当年的视频，只偶尔会翻出来说她如何为情所痴，旁的一概不说。还有很多女艺人，也顺顺利利嫁入所谓豪门，当然，大部分为富二代，可见那洗白的功夫都是了不得的。 金睛第一次见到章则的时候便存了要嫁给他的念头。多金，帅气，风评好，真的是良配。虽然他顶着章氏天成掌权的身份，上辈大多在军中占着要职，可真若动了情，之前自我设定的条件就不值一提了。 那一回是某个大少的局，因为请的都是差不多的背景，来陪的质量自也不会低。那晚，金睛姿容出众，自然就落到最不好惹的章则。 金睛陪酒的经历自然也是丰富，也见过很多面上自以为清高绅士的人，可章则并不是清高与否，心根本也没放在这边。他整晚最多的动作便是抚弄无名指上的戒指，偶尔也会出去接几个电话，话却不多。这是金睛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有受冷落的感觉，心里便长了气。这出来混还抚什么戒指，作！有本事让自家老婆作陪，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娱乐圈里大多的姑娘心气都高，有些自恋的也不在少数。毕竟样子长在那，都是被人夸到大的。 章则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整晚估计连身边坐的谁都不清楚。倒是主人家先开了口：“章少，这身边可是特意给你找的花旦，别冷落了。至于那位，人都走了，何必呢！”说完便举杯示意，今宵有酒就今宵醉，何必苦等一人。 章则却对他的话未做丝毫反应，或者，俩人私交也是不错的。只又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才随意地看了看身边坐着的人。只是那眼神，才真真令金睛来了气。太过随意，也太过无所谓，这让金睛有种被歧视的感觉。 这倒是又要说到金睛的家世。 金睛家并不富裕，但也不穷，若正经地读书工作，也是能一路顺顺畅畅的。可毕竟姑娘漂亮，硬是要混娱乐圈这浑水。可进来后才发现，这里里外外全然地不同。富家女玩票的，天然的人工的美女争艳的，有演技没实力的斗心机的，像金睛这样的，更是多了去了。后来她发现，陪酒是条捷径，有时还真是不陪不行，渐渐也就上了道。毕竟年轻漂亮，找的倒都是有些资本的。可也是因为有资本，那些人并只讲她看作一般戏子。 早些年她没实力，自然笑笑便罢。后来名气大了，心气自然高了几分，男人们也就开始捧着她了。久了，也就见不得人对她的忽视。 于是乎，金睛爆发了。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 实际上，金睛爆发的程度也不算大。她只将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这么重重一撂，然后来了句轻描淡写的：“别给脸不要脸。”轻是轻，可这话对谁说都好，却是在这样的场合当着主人面对客人说的。这不就是当面落主人家面子嘛。 主人家这么一听，脸色立马由愉快到愤怒转化，“蹭”地便站了起来，力道大得让身后的红木椅也是一震。“婊/子，说什么呢！”说话间，抓过金睛布料不多的领口，一个拳头便要上来。 金睛自然是吓得紧。那话一出去，场面一瞬间冷寂也是一瞬间的，可她就是感觉到了那刀刮的恐惧。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需要人捧的圈子里，她这样的女人最是没有话语权的。有些人说好话，只因为想睡你，并不是真对你有多喜欢。然后便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抓。她的衣服很单薄，一边害怕受到暴刑，一边还得担心是否当众出丑走光。这个圈子很小，哪怕媒体没开腔，可这圈子里的笑话自然就传开了。 要说章则后来后悔不已呢，他还真是比较绅士的人。这事儿也不说谁对谁错，真是很小的举动，倒引得打架，好好的局便搅了。于是乎，他二了。在那位下手前，他就那么一抓，手自然是拦住了。然后嘴上又这么一句淡淡的“无聊”，这事自然就化解了。可金睛那姑娘，也便自然而然地陷入了对章则的情/动之中。 后来怎么发展的，魏忠诚不清楚。他也是听说那女人放话说要追到章则，也偶尔见到章则身边出现这么个人，甚至金睛的经纪人故意将俩人模棱两可的交往放到媒体上。只是章则似乎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该干嘛干嘛。只是下落不明的时间愈加地多。有时自己找他喝酒，听他说人在家，可上门却不见踪影，门房更是说他很久没回来住。后来才知道，人一直在早年的公寓待着，过得也像个和尚。 平日里这些朋友自然是知道他跟梁小娜有过一段，可梁家后来传过一阵跟他的婚事，也是不了了之。后来手上见了他跟一姑娘在超市购物的偷拍照片才晓得是怎么个回事，只是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人了。至于什么原因，他们也没敢问。章家两位伯母嘴里倒是偶尔会提及，说是带回来过年了，好像还怀了孕。直到后来章则自己找上门让照顾范英美下面的助理，魏忠诚才确认了这个人。 范英美听魏忠诚这么一说，心里也犯嘀咕。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经纪人有故事，不想竟跟看着自己长大的章家哥哥有关。 那一边，张小小边走着边拨着范英美的电话，可那姑娘硬是没接。又是低头低咒了声，不想一个甩手的动作便打到了人。事实上，张小小通过媒体见过很多次陈文，可现实里真是第一遭见。人资历比她高，好吧，道歉才是王道。 第6章 魏子 张小小有的时候无比崇拜《流星花园》的编剧，那该是从多少血的事实中才总结出这么句话的：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嘛！ 现实中的陈文很冷艳，这样的人，张小小不知道是怎样的事情让她下定决心找孙玲玲谈判的。张小小一直以为，相由心生。这么冷的人，对人对事都该是冷漠的，好比她对张小小的态度，冷！即使此刻张小小的态度真的很诚恳。当然，陈文对陌生人是冷，可真相，往往都需要深入挖掘。 陈文似乎习惯了别人低她一头，斜睨了张小小一眼，只说让她小心点，语气也是极度傲慢。可走开了些，又匆匆回头，看张小小的眼神便极其耐人寻味。张小小有些犯憷。 几年前，钱嘉尚的走红算彻底踩了他们一脚。不论嘉尚那边有没有谈及洪坤林抄袭问题，那时候的洪坤林已然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后来，虽然张小小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可那么大的动静，又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混，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每个人的曲风都是有个人偏好的，哪怕颠覆，也还是隐隐能看出之前的痕迹。钱嘉尚后来出的几张，但凡写了他的名字的，都流露同样的偏好。歌手邀歌，虽然尽量会去克制，行里人还是能听得出来。洪坤林因此遇上了生平最难的信任危机。信任，在这个社会上最重要的一个品质之一，而他便犯了这个错误。 当时的媒体天天追着洪坤林解释或者道歉，陈文那段时间倒是真在媒体上露了不少次脸，只是那表情一概的严肃木然，出彩的机会便少了。网络上自然骂声一片，似乎星光打算让洪坤林暂时躲避风头，等事情慢慢平息。毕竟唱功还是了得，粉丝忘性也大，娱乐圈更新速度也快。不想，洪坤林毕竟是得罪了洪锦升，这事儿自然是没完。 随后的那段时间，媒体上经常能看到某某小明星疑似作品被洪坤林盗用。见得多了，假的，也便成了真。洪坤林的演艺事业是彻底遭遇了滑铁卢。至于陈文，她向来眼界高，这样的艺人，自然是弃到了一边。 当然，犯憷也不仅仅是这个。钱嘉尚的事，搁洪坤林事件上，顶多算轻轻一脚。对陈文而言，也就再换一个人。真正算得上事儿的，自然还是孙玲玲跟刘鹤群的结合。 张小小有时候会想，若一个人痴狂成这样，身边的人会是怎样的痛苦。话说，当日孙玲玲郁闷之极的话还言犹在耳啊在耳。 这事儿得从孙玲玲跟着刘鹤群走后说起。 陈文跟刘鹤群之所以能结合，完全因为家庭背景的缘故。陈文家也是有地位有教养的，可有些人总能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孙玲玲跟刘鹤群在一起后，刘鹤群是真的离婚了。陈文也是真消停了段时间，可也只是那段时间。但不知为什么，在刘鹤群到任后不久，家里就去了电话，说是陈文上诉了。这也是为什么孙家不同意俩人婚事的原因，这都是场面上的人物，要成也得那俩人解决完。可孙玲玲跟刘鹤群也是倔的，在一起了便在一起了，哪里来那么多牵绊。 这当然就给陈文找到了借口。婚内第三者，这对从政人士是致命的打击。好在刘鹤群拼得起爹，好在孙玲玲家背景也不一般。只是心理上，三方都难免存了疙瘩。哪怕后来俩人离婚成功了，陈文每每见着了刘鹤群，那话自然是不好听的。遇上了孙玲玲，丢白眼那都是小事，偶尔下个绊都是常见的。最狠的是，她放出话来，要让孙玲玲成孤家寡人，至少她在的圈子里，孙玲玲是不受待见的。 好在孙玲玲也不介意。她又不是这个圈子里长大的，本身也没存在感，再加上工作也忙。只是身边的朋友多多少少受了些气。孙玲玲刚知道张小小要到星光娱乐工作便狠狠地警告了她，不要惹到这个疯狂的女人。不想张小小随便甩了甩胳膊，甩来了这么个祖宗。 倒是身后跟着的女人有些面熟，可张小小四年不曾回国，倒也有些记忆遗忘。女人跟陈文走到一起，少了几分存在感，或许是应了她温婉的相貌。只是在陈文走过后，才走到她面前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魏子！” -------------------------------------------------------- 咖啡厅的音乐很清新，魏子也很安静。张小小今天其实不是很忙，笑笑也有人带，倒难得有人愿意跟她出来喝咖啡。 魏子该是知道自己与章则曾经的那段，自然，她话里也就没什么可含蓄的。“我有时候想，女人到底在男人眼里算什么。” 这话，张小小不知道怎么接，也不必去接。 “外界都说林长风待我好，可他不会娶我，也是他对外的炫耀；苏行之很窝囊，可他也不会跟我离，这是他跟林长风最好的联系。”魏子一边搅动咖啡，一边似呢喃细语，“我知道你。那天你从苏行之的局跑出来，我正好看到。当然，会记住你只是因为带你走的是陈家的老二，不想你居然是章家的。”魏子说完这话，竟似是而非地轻鞠了一躬。 张小小也只看着魏子说话，手上偶尔举起现磨的咖啡，却不曾品味出内里的香醇。 “其实没特意想找你，只是这么个机会。还记得苏行之的视频吗？”魏子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忐忑。 张小小对这个事倒是有印象的，章则的手笔，便点了点头，又轻轻应允了声。 魏子见她表情淡漠，也不再套近乎：“章总对泰和下了封杀。所以想请你这边。。。” 未等魏子说完，张小小便接了话：“既然你找我，也该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是怎样，你找错人了。” “不管找错与否，我都想一试。女人，需要个安身立命的资本，我，就剩下泰和了。”说话已经有些急，一只手又拉住张小小的，“我知道唐突，可也是没办法。你只用一句话，可是下面等着吃饭的那么多。” 张小小倒也不是圣人，生意场上的事情只有下棋的人才看得懂。何况看魏子的样子，也应该是无计可施，拉住人就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广撒网，不求错过罢了。张小小也是个喜欢给自己留后路的，“你认识陈文，或许可以通过她见见金睛，他的未婚妻。我这边，无能为力。” “你只需要一句话。当然，只要你一句话，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帮忙。” 到底是封杀到怎样的地步才令一个从来优雅的女人说话那么急，动作也不复以前的从容。至于魏子提出的条件，事实上，张小小觉得也没什么意思。谁想着自己天天遇上麻烦啊。就好比上医院发现医生是熟人，可我们也总不希望这熟人说：以后上医院各种便利。可又一想自个儿才回B城，以前的人脉估计也散得差不多了，倒是有魏子帮忙可以方便许多，也就答应了。 临走时，魏子就加了一句：“陈文，你注意着些！她刚看你的表情不对，这女人，比表面上过去的更狠点。” 当然，张小小也不认为魏子便如此好心了。这自然是让张小小带话的彩头，而且刚刚若稍微注意下也是能看出陈文对张小小的不耐烦的，只是有的时候说跟不说，差别也是极大的，至少听的人会觉得舒坦。 回了办公室，张小小第一件事就是找陈文这些年的资料。她可不想到时候莫名其妙被陈文玩死，毕竟孙玲玲是自个儿闺蜜，又顶着钱嘉尚的事儿。总之，这回是撞枪杆子上了。 第7章 相遇 张小小这天的工作并不忙，一则范英美一直不曾露面，二则张小小是范英美在法换的经纪人，跟那些媒体的熟识度还不够。 回到小区时，天色还早。远远的，张小小便看到陈城在笑笑身后夸张地追赶，步子很慢，只配合着前头笑笑小短腿迈开的速度。笑笑也很是开心，穿得有些厚，可跑起来却极是带劲。不时地，笑笑还回头偷看眼陈诚，听陈诚嘴上叫了声“笑笑别跑”，又赶紧迈开短腿，顺便扭动小屁股，一颠一颠地绕着圈。许是不经意间见到心爱的麻麻回来了，埋头便向着张小小的方向冲了过来，嘴里叨咕着：“麻麻麻麻，抱抱~” 都说孩子是让人放下所有烦恼的灵药，章天笑这么一喊，张小小只觉得酥到了心底。抱起有些沉的小屁孩，习惯性在婴儿肥上蹭了蹭，又亲了几口，才轻声对还带着奶香的笑笑说：“笑笑今天开不开心？” 章天笑小朋友对开心一词虽有点懵懂，答起来却似模像样：“不开心！”说完，小胖手交叠到一块，用控诉的眼神看看麻麻，再瞥一瞥轻笑着走近的陈诚，红艳艳的嘴唇弧度向下，又委屈地靠在麻麻的肩上。 张小小有些无奈，可小屁孩都这反应了，这对手戏还是得演下去。“陈粑粑欺负我们家可爱的笑笑了？”感觉小屁孩的大脑袋在脖子处供了供，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才继续说道：“都怎么欺负了？” 小屁孩听自家麻麻的语气，该是能给自己撑腰了，才仰起脑袋，搂上麻麻的脖子：“陈粑粑坏！没，滑滑梯~”尾音拖沓，委屈了。 张小小好笑地看着搓着指头的宝贝，见他说完后就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便用一只手拖住他小屁股，再用一只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陈诚一直站在一边看着这对母女平常的互动，忽然觉得满满的温暖。 “笑笑跟我都待了老大一会了。勤劳的麻麻，能先让我们进家门吗？”这样的气氛，陈诚只觉得自己也变得温柔了，更多是对这种氛围的向往与沉溺。 章天笑小朋友对这个反应还是很快的，赶紧附和着点头，小身板也向着家的方向倾斜过去。 ---------------------------------------------------- 陈诚是来过这边的，也算熟门熟路。见张小小抱着笑笑不方便开门，便从她包里拿了钥匙。开了门，也不急着进，只回转过身接过笑笑放下。张小小显然也习惯了这样的流程，这一接一递间也是默契十足。 章天笑小朋友甩掉鞋子，又按麻麻平时教的摆正就撒欢着向毛茸茸的榻榻米跑去。不想今天那里，有人比他早到些。章天笑又些不知所措，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眼前人，居然是怪蜀黍？不对，麻麻说是粑粑。“粑粑？”想着，章天笑小朋友便不自觉地叫出了口。 章则原本的注意力一直在门口的小女人身上，他承认自己此刻的心理极度不平衡，甚至连笑笑跑到了跟前也没发现。好在这小屁孩知趣啊，知道叫自己爸爸。咦，粑粑？章则有些反应迟钝，这在谈判中是万万要不得的。可此刻，他觉得心脏的跳动延迟了几秒，肾上腺素也彪了，甚至泪腺还开始汹涌。“什么？”怀疑自己幻听，怀疑听错，章则只敢轻声询问。 章天笑似乎有些懦懦，脚上却离章则又近了几分，看了几眼章则，撇了撇嘴。回头见麻麻就站在旁边看着，猛然间扑进章则怀里：“粑粑！”叫完又似乎极度不好意思，保持了几秒，突然伸出手来：“粑粑，车车？” 这瞬间的转变令章则有写起伏过大，定了定神，又确认了怀里实实在在拥着的是软软乎乎的自家娃。之前心里的火便连个影都没了，只有满足，此刻，别说车车了，什么都舍得啊。“粑粑车车在楼下，等会带笑笑去好不好？” 这个粑粑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章天笑小朋友不开心了。“不要大车车，小车车！！！”小屁孩在章则怀里又是比划又是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在这前一刻，张小小跟陈诚见到家里坐着的章则，是同样的惊，却也有不同的愕。 陈诚知道张小小这些年的心理旅程，知道她放不下章则。不管自己多努力，这个女人的心永远属于那个做事狠辣的男人。见他坐着，有错愕，转念一想，倒也觉欣慰。张小小她不是这个圈子的，有些事不够明了，可陈诚混了这么些年，看的听的自然了然于心。什么调查，什么无意中被偷拍。有些人就是有那样的权利，哪怕最公众的活动也能让外界不敢说上半个字，何况想隐婚或谈场恋爱呢。 没有章则的默许，这个圈子根本不会去注意小小这样的小人物。他们顶多一笑而过，他们认为这样的人注定会消逝，他们最多会以“小情”等字样称呼圈子外的人。可张小小不同。不管章则以后会不会跟她结婚或者白头到老，这女人在章则那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一个孩子，抵得上千千万万的上位计划。只是现在有些模棱两可，让有些人迷了眼睛。 章则低调惯了，却突然高调地跟金睛走了几个过场。若不是见过俩人相处，章则觉得自己也会会错意。可似乎有人也是身在迷中，走不出那场虚幻。 张小小的情绪波动比上陈诚是多些的。现在的张小小是单身，哪怕跟章则生过小孩，也不影响她未婚的状态。可章则不同。在她心理，他有未婚妻。这也是张小小有色心没色胆的缘故。她没有那样的勇气成为第三者，那是她心理的底线。她没办法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无耻下限中。 自然地，章则有这里的钥匙就不合适了。她似乎此刻才想起来他有钥匙的事实，毕竟他才是房东。见笑笑扑进章则怀里讨要玩具，却又觉自己特别自私。为了自己心理上的安定，她选择了对孩子最残忍的方式。这是她的原罪。 章则的尴尬自然也是落到了张小小眼里，本想上前解围，不想陈诚动作更快些。张小小侧身皱眉看着陈诚，却看他一脸的玩味，这恶趣味，到底想干嘛。 “笑笑，粑粑这里也给笑笑带车车了哦。”陈诚特别加重了“粑粑”俩字，又在兜里掏了掏，一辆极小巧的车便出现在他手上。张小小扫了眼，超市装糖果的小车，塑料的，估计是临时的道具。张小小知道自家宝宝喜欢吃糖，可平时自己是轻易不敢给孩子吃的。陈诚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一定要趁孩子小，尽量给他尝试不一样的东西，这样才能让小孩子提早知道什么是合适自己的。不用再等到长大后多了那份“不准”的遗憾。 章天笑小朋友的辨识力是很小的。听他的陈粑粑这么一呼，屁股一转就转了方向。然后拿了陈诚手上的小车车又跑走玩去了，临了还对迷迷噔噔的粑粑道：“粑粑，每天给宝宝带车车，宝宝就把麻麻让给你一会儿。”小孩子的心里，麻麻第一，其它都是第二。 顺溜啊！张小小很想扶额四十五度望天，这话绝对是电视上学的，以后不能让他看港片了。 有的时候，小孩子就是调节剂。离了，那一丝丝尴尬就又蔓延开来。 陈诚似乎还没玩够，见这样的氛围自是要识趣，可走前总得在恶心下章则。打定了主意，陈诚一步一步走向张小小，突然便在小小额上落下一吻。而后露了特别欠揍的笑容，对张小小温文道：“工作累的话，孩子就在我那里吧。我可是他粑粑！”说完还揉了揉张小小的头发才意兴阑珊地出门去了。 张小小本想留他，可以看章则那表情。不管他如何对待俩人曾经的感情，也不论未来俩人是否能走到一块，张小小觉得此刻陈诚离开确实是最合适的，便也不挽留。却见章则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可似乎只停留了几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我只是来看孩子。四年，我想弥补！对笑笑。”因为未来得及开灯，章则刚刚又调了调姿态，半张脸便隐到了暗影中。张小小有点看不真切，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发酸。终究还是迟了啊！可面上也只点了点头，不敢过多表露。 现在这样，或许就很好。过了，伤另一个女人的心；少了，相思蚀骨。 第8章 各异 轻缓的女声，温暖的灯色，精致的酒杯。。。这一切跟初遇章张的场景那么像，可心境已经天翻地覆。 那时候章则才跟梁小娜分了手，工作倒是顺利得紧，还拿了几个大CASE。身边的朋友倒是多有为他着急的，总无意间劝着出去散心，也正好有个项目需要去H市。章则想，有时人与人间的缘分真的奇妙得紧。俩人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能在H市相遇，又能在美国成就这段缘分。 可是，缘分的延续也需要经营。 这四年，他一直住在那个家里。魏忠诚说章张在找地方，自己又渴望见到那一大一小。为自己找准了借口，大清早便等着她出现，然后装模作样地喝咖啡，逗小屁孩。她可能都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他很想好好瞧瞧她，当然，也希望能拥抱，最好。。。好吧，男人嘛。 在她入住后，章则也是告诉自己，要若即若离，不能紧迫盯人。可四年的等待，触手可及的幸福，他突然便冲动了。到了门口，几次拿出钥匙却不敢用。可按门铃，她却迟迟不曾回应。那一刻，他忐忑地要死。转念一想，该是出门了。 家里有了她，原本暗沉的色调鲜活了许多。她本就喜欢插花，手艺自然不错，淡雅的喜好倒是跟家里的装饰贴切。榻榻米的踏脚处放了几辆小汽车，还有个小玩偶，该是笑笑的宝贝。 陈诚带着笑笑在楼下撒欢的时候，章则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心里有遗憾，也有郁闷，可都比不得看到三人站一起的温馨。再然后，他揉她头发的样子，笑笑叫陈诚“粑粑”的刺耳。他忍着不让他看出端倪，他知道她误会了他跟金睛，可她的面不改色让他生气。 端起酒瓶满上，深红的酒液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散发着幻影，去散发不走他烦闷的愁苦。 对面的魏忠诚见章则有些发呆，偶尔端起酒杯也是一口闷。此时又满了这一杯，赶紧便伸出手阻止。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侧身看去，却是金睛。 “别喝这么快，好好的酒都糟蹋了。”金睛拉过酒杯，堪堪坐于章则身侧，又就着章则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动作行云流水，腰肢扭动的幅度、唇舌缭绕的幅度、媚眼芳飞的幅度，哪一样都充满了风情，也是在明了的倾诉。 可在场的俩男都有些“白目”。魏忠诚算是半只脚在女人堆里打滚，更绝色更妖娆的也经历过，何况家里那只也是学了几分，定力自然是足的。至于章则，他倒是注意到了金睛的动作，只是脑海里浮现的是章张做这些的情态，如果。。。章则觉得今晚自己满脑情/色，可对象却让他恼怒。 金睛见章则有写直愣愣地看她，心里雀跃是自然的。端起酒杯轻晃了下，又闻了闻味道，很淳厚绵长。这一派做完才抬头直视章则，金睛一向信任勾搭哲学，“前戏”务必得做全了。 “怎么了？”脸上的笑意不可泄露心中小鹿乱撞，要三分笑意，三分矜持，三分优雅，一分喜悦。撩头发的动作要到位，拿酒杯的手指要淡定。 章则被她这么一说，才有些走出思绪，倒也没接话。只招手示意waiter过来，再开了刚在醒的酒，也不顾旁的俩人，一口又闷了下去。 金睛自然感觉受挫，好在也见惯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一旁的魏忠诚是瞧过几次的，倒也不觉掉份。正了正坐姿，金睛也不烦着他，只对魏忠诚道：“怎么今天没拉你honey出来溜溜？” “拉出来跟你吵？” 范英美对金睛这种靠潜规则上位的并没有什么偏见，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可自从她跟章则的事见诸报端，便颇多不爽。圈子里大致都是知道章则不爱在媒体上露脸的，却因为金睛的缘故屡屡博得版面。一个演技出色、貌美妖娆，一个才华横溢、帅气多金，落在外人眼里，自然是金童玉女、缘分天成的存在。可范英美就是觉得别扭，怎么看都觉得金睛不适合，不论身份与否。 这多少是因为章则给范英美的感觉所决定的。小的时候范英美就是个特别能纠结的人，可外在又是豪爽的，能跟所有人都哥们。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上了魏忠诚，许了一辈子。 对章则有深入了解是在魏忠诚的初恋，对象不是她。大院里有个小公园，郁郁葱葱的，范英美第一回哭就是在那里，然后遇到了在旁边发呆的章则。她还记得章则耐心的样子，还记得章则冥思苦想的样子。那样的章则哥哥颠覆了她心中冷然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能配他的就是个温婉的人，可金睛不是。 金睛看似这些年一直在追章则，可暗地里还是跟有些富家子不清不楚。虽算不得脚踩几条船，却也让范英美着恼。在范英美心里，金睛不够安分。于是乎，有遇上的场合，总要斗上一斗。当然，这四年范英美大多在法国。这几次的呛声也只在几次海外的show上发生，倒没弄得人尽皆知。 金睛对魏忠诚的话也不在意，过问也只是客套。毕竟是星光的老板，有些方面总得做好，她知道现在能坐这只是得了章则的面子。 ---------------------------------------------------------------- 陈文是随着几个圈子里的大腕来的，这遇上了熟人，自然要过来招呼一声。 “你们喝酒怎么也不叫我一声？”陈文跟魏忠诚还有金睛熟些，章则只认得，却不曾有交集。 魏忠诚其实跟刘鹤群交情更好些，陈文不对他味，但也能说上几句。见她过来，自然便要让出些空间，又招呼着倒了酒。回头看了看几个混影视的，看着也不着急她过去，也就闲聊几句。“有动作？” 陈文是在跟洪锦升好了后迷上的酒，端起便来上一口。“有部剧不错，看能不能谈成。”说完似乎才想起来，“你家的那位，经纪人是新人？或许能让她去谈谈，觉得还挺合适。”陈文这话倒是真心。 却见章则对她的话反应更大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几个喝酒的，“跟他们谈吗？风评如何？” 魏忠诚是知道内情的，只好笑地看着老友。身旁的金睛听她这么一说，以为是替自己问，赶忙接过话头：“我现在的戏有些满，不过得先看看剧本。” “剧本好说。如果要。。。” “你先说风评怎样吧。”魏忠诚见章则问完又走神的样子，忙插了话，总不能亏着兄弟。 陈文嗅出不对，也不细问，只回答：“这个圈子能怎样？还不都看人背景嘛。”高捧低踩，从来王道。 本还要说下去，章则的手机响了，搁在俩人间位置的桌角处一闪一闪，也是显眼。这是金睛第一次见到张小小的照片，也是章则四年后第一次接到张小小的号码浮现。当然，号码是后办的，章则弄来倒也方便。 声音不自觉便放软了，章则突然有种公之于众的心理，“嗯？”不问是谁，总之逃不过那俩个冤家。 回答的声音也很软，带着孩童常有的撒娇上扬。“粑粑？” 章则的心，酥掉了！眉眼上挑，刚喝的酒都不带作用了，“粑粑在！” 一语出，惊四座。章则也不管，只坐着听电话那头的小人儿叨咕着，“粑粑带车车给笑笑，笑笑‘咻’，开车车。麻麻，就可以送给粑粑。” “下次粑粑给笑笑带，然后粑粑把麻麻带走！”又一重磅压在旁边几人身上，陈文眼瞅了瞅金睛，暗自好笑。人，很多时候喜欢看别人倒霉。 章天笑小朋友沉默了会，似乎觉得自己亏了，赶紧反悔：“粑粑带车车，麻麻一起玩！” 这样的童言童语很欢乐，章则还想说点什么，却听那一头传来小小的声音：。。。乖宝宝不能乱动麻麻电话！ 接着又听得笑笑委屈的辩解：是粑粑，怪蜀黍粑粑。（小朋友，到底是粑粑还是蜀黍，囧！） “笑笑打出去的？”章张的声音有点不自在，还有她特有的江南强调。 “刚在忙？”打来的电话就没有让你随便挂掉的！章则觉得今晚酒喝多了，总之都没形象了。有形象没老婆，屁用！何况有现成的话题不是。 。。。 这边聊得兴起，魏忠诚也捣腾起手机。只是身边的两个女人神态各异，谁也说不好对方在想什么。见双方均若有所思，相视一笑便又集急转开。 第9章 无望(改)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麻麻说鼻子长才是漂亮。。。” 正当张小小认真地跟章则讨论儿子的教育问题，某只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蹦跶到心爱的麻麻面前，然后一只手掐住鼻子，一只手从弯曲的手臂中穿过做成鼻子的样子，嘴上是不利索的歌声。起先还洋洋得意自己的表演，见麻麻只笑看着他，注意力分明没在他身上，怒了！ “麻麻，笑笑才是宝贝！不要粑粑！粑粑不要！”带着童趣的歇斯底里，抱上了张小小的大腿，眼底似乎冒上了火。 张小小每每便在笑笑这等耍赖下败下阵，好在那边也聊得差不多。挂了电话，抓起挂在脚边的小胖墩，张小小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有些些无奈，可心底又是满满的柔软：“笑笑才是宝贝！可笑笑，麻麻在跟粑粑商量笑笑去幼儿园的事，笑笑怎么可以没礼貌！这样粑粑会伤心。” 笑笑思考了下这个粑粑伤心与麻麻不理自己哪个比较严重，最终毅然决定捍卫自己的权益。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次，章天笑小朋友彻底将自己的粑粑列入“敌对”方，当然这都是后续。 章则那边气氛就没这么好了。魏忠诚见章则坐在位置上傻乐，时不时又喝上几口酒，也不参与几人说话，知道那姑娘又要被这家伙给勾搭了。他记得当年章则从H市回来说起自己有艳遇，可惜相遇太晚，已成他妇，不然或可来场浪漫之旅。他记得自己当时回了句：结了也能离，不行还能色诱，你怎么就不敢了呢。 这事本就这么告了一段落，可不想又是过了许久，章则手上便多了那枚一看就知道是廉价品的戒指，可人还宝贝得要命。俩人关系也铁，估计章则自己也有倾诉欲，多问了几下就说了句：结了的还真能离。 魏忠诚听得他那么一说，差点没坐稳。难道是自己那话起了作用？章则阿，多正经一小伙，敢情去当小三色诱人家媳妇了？想想觉得这原因绝对有可能。章则风评很好，可毕竟回国没多久，某些观念估计也跟在国内时不一样了。寂寞的男人总能干出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然后每次看章则乐呵呵地出现在他面前喝酒，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面前，可是活生生的男小三啊！ 当然，到现在为止，魏忠诚也没弄清楚章则跟那姑娘之间的前因后果，更不知道俩人的恩怨情仇。大多时候，他只知道章则的情绪确实很能受那姑娘的影响。这不，又傻乐上了。见他没事，身边又有两个不想应酬的，魏忠诚拍了拍章则便走。家里还一美娇娘，春宵苦短啊。 陈文也是坐着听完章则讲电话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章则如此温柔的笑声。见魏忠诚招呼后便走，也不久坐，这点眼力劲没有，那还混什么娱乐圈。只是心里便记住，以后若遇上那个人，该注意着点，可惜不知道那人是谁。章则可不是刘鹤群，该想着她的面子。 ---------------------------------------------------- 金睛想，章则该真是醉了。 回程是司机开的车，去的是章则不常住的公寓。金睛也是第一次来。本来章则让司机先送金睛，不想累得紧了，转头便睡着了。金睛知道自己若不趁机抓住机会，以后自然更是无望。听电话的内容，爸爸妈妈，原来他的曾经那么辉煌。只是这也吓不着她，多少女人不都把前任拍到沙滩上了吗。 章则的家很空荡，装修得有些过于简单，这与外面相比有些不搭尬，只是东西是齐全的。当然也有例外。落地窗的地方被设置成了小休息区，铺设了厚厚的羊毛毯，在这样的冷日里看着极其温暖。皮质矮几靠墙，不会占用太多空间又达到了实用的效果。旁边放了很多的毛绒玩具，还有毛绒的靠枕。女人大多抵抗不了毛茸茸的东西，金睛也是。这设计自然不可能是为了章则自己，可无论为谁，以后都只属于她金睛的。 章则是带着模糊意识进来的，也没太注意身后的金睛，自顾趴到床上睡去了。 金睛见他的动作，尾随着过来。见章则就趴着，一会才有动作将被子抓拉过去盖上，这样子，绝该是睡熟的。金睛又等会会，也注意观察了下，感觉时间成熟也便自行脱了衣服。有人说，无论男人睡得有多熟，有些反应还是有的。金睛在这个方面也是绝对有自信的，多少男人拜倒在她裙下，转到床的另一边就钻了进去。 章则睡觉的样子少了几分凌厉，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冷漠。三十多岁的人了，眼角也不见多少皱纹，只是嘴角依旧深抿。不自觉地，金睛便伸出了手，由额头开始，顺着曲线一点点下移，等到了喉结处，又用指甲轻轻/抚过。 章则这处有些敏感，被这一挑逗，只觉得鸡皮疙瘩骤起，可脑海里有点转不过弯来。又觉得不像自家姑娘的手笔，这指甲太长，这触感也不对。可能在他身边的自然只可能是章张，也不细想，或者说本没了细想的能力，挥了挥手，无意识地嘟囔：“章张，睡！” 金睛这么一听，下移的手自然便是一顿，可又觉得这事得抓紧，管他章张还是其他，指头便利落地由着空隙向被子下的肌肤而去。 话说这真理还真是经过多数人印证的，章则经金睛这么一抚弄，又满脑子章张的样子，喝得也是不少，于是乎，蠢蠢欲动了。 先是抓过那恼人不安分的手，又抬头压住手主人，一只手滑落腰际，触感自然是好的，只是瘦得很了。俯下身吻上美丽的锁骨，可那口感也不对。此刻的章则全凭着意识在作为，这么一摸一吻间，脑海里便迸出“这人不是章张”的想法。微眯着眼睛，其实也看不太真切：妩媚的唇眼，有些僵硬的五官，娇小的脸庞，丰满的胸腺，还有其余瘦得搁手的身材，这，不是！ 章则似乎比方才清醒了许多，松开钳制便跌跌撞撞地爬起。他是喝迷糊了，可他知道他认错了谁也不会认错了自家媳妇。 金睛眼见着他从自己身上下去，又看他步履阑珊地去了另一个房间，便是满满的不甘心。狠狠地捶了捶床，可她知道她什么也不能做。在追求的开始，便注定了她的被动。若说他没反应，她也可以说服自己：他可能真是个gay。可她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情动，感觉到了急切的需要，那略显粗重的呼吸，那有些急切地动作，可如今他却还是毫无留恋地选择了离开。她突然想起曾经的种种，哪个男人会给她吃这么大的脸子，至少在床上是绝对奉承的。 她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委屈，又觉得自己前途迷茫地紧，仿佛一下子进了个乱巷里，怎么也转不出去。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她追了他那么久，等了他那么长时间，俩人上了版面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反驳，可到头来。。。思绪有些混乱，然后又是突然的灵光一闪，金睛感觉自己该是找到了发泄口，只有些细节还需要从长而计。 章则其实没金睛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觉得这人不对，眉眼外在手感，总之哪里都不对。那就换个地方睡吧，明天事明天再想。在客房的卧室里，随便转了个身就沉沉睡去，他是真困得紧了。 因为工作上了轨道，也没多大的风波需要章则大清早赶过去。既然偷得浮生，当然要睡到自然醒。 金睛还需要赶去拍平面，只在桌上留了些面包，还有些配料。这对金睛来说其实也是困难的，那样的尴尬，可既然他没表态，有些事自然可以当没发生。只是章则对这有些莫名其妙，他记得金睛似乎是跟着来了，然后还有些什么事，可那记忆有点模糊，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自顾淘了米弄上。自从跟他的章张一起后，章则便喜欢上了喝粥，但自己看了许多菜谱总还是煮不出章张煮的味道。 吃过早饭，章则拿了份报纸看，又想到儿子买车车的提议，见网购功能强大便自询搜索了。这不搜索不知道，才进入首页，那赤果果的八卦消息便直接冲击着章则：影后今晨由章家大少处离开，怀疑婚期已定，影后全程笑开颜。出版时间是今天。 章则努力回忆了昨晚事件的前前后后，这么片面一些，看着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可能这就是断章取义的效果。这记者也真敢写，难道不怕被人打击报复嘛。 只得电话了魏忠诚，让他务必将新闻退下，趁知道的面还不广。虽然自我感觉有点自作多情，可现在也不能让那一大一小受到骚扰，这样的事件一出，反响不一般，只怕会扒出他俩来。现在难得俩人定居下来，总不能再吓了回去。 至于章张，倒早把这段新闻看完了。章天笑小朋友见麻麻神色凝重，表示自己也要看，奈何身体实在矮小，只够得了抓住报纸的下摆，那么一拉，报纸也就毁了。 金睛！不同的两个餐桌，俩人都在思考同一个女人。只是章则想得多些：金睛？金睛! 第10章 下药 因为时间紧，张小小也没给笑笑好好挑个学校，既然孩子他爹这么激情，自然得给他表现的机会。 只是笑笑明显不乐意。章则来接他时手伸了半天也不搭理，嘴上嚷嚷着要跟麻麻上班去。章则很受挫，最后用了两辆小汽车加幼儿园有漂亮小MM才骗走了他，只在回头的一瞬间，笑笑那幽怨的一眼让张小小有些无所适从。好在也是很快便被渐渐走远的父子俩转移了注意力： “……绝对是美女，粑粑保证！” “白吗？” …… “亲亲，可以吗？” …… 后头听着的张小小只想扶头哀叹，以后真不能给他看《蜡笔小新》了。平时说话不利索都不要紧，可绝对不能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去。 ----------------------------------------------- 娱乐公司有一点还是不错的——经纪人上班不打卡。张小小上班的时间明显过了，可上头也没有艺人分配下来，暂时她又没打算再增加劳动负担，只要这范大小姐不出现，她自然是闲得发慌。 手不自觉地便去搜索章则跟金睛的新闻，不想新闻撤得如此神速，除了论坛的只字片语，连个渣也不剩。张小小知道这一定是章则的手笔。金睛只是个艺人，怎么上去的，圈里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自然是没那个能耐的。 当然，张小小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特意去了解的。星光娱乐跟天成有个很相似的地方，不对，该说一个圈子都有一个圈子的共性。星光的经纪人们八卦起来，那都是滔滔江水的级别，不关闸，那永远是延绵不绝的。何况金睛也自立了门户，不管与星光关系如何，都跟这些艺人们没半毛钱的关系了。 金睛的事迹，在张小小看来是有些苦的。当然，大多的演艺圈女人们都是如此熬过来。可人总是因为事情关乎身边的人而带上感情色彩，哪怕那个人是TA的另一半。张小小自认比较倒霉催的，可慢慢也熬了过来，至少在对面困境的时候，她保住了自己的尊严。若论起意外，也便是跟泰和的苏行之那回，好在一切都来得及。至于金睛呢？资深们都表态说陪了，那自然是真实的。 章则没有处女情节，他更注重心灵上的契合。至于金睛，外型上是有绝对优势的，人没接触过，据说有些许架子，好在不会太过。如果说之前那些见诸报端的都是所谓的绯闻，那今早的报道又是怎么回事？过夜，成熟的孤男寡女，若告诉你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估计连最清水的观众也不会买账。另外，他每次遇上她们母子时的差别对待，以及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若真无事，何必怕人胡思乱想而撤下新闻呢。 在这点上还真是发生了分歧。若章则知道张小小此刻的心理活动，一定后悔自己今早多事了。 正当张小小开始YY章则跟金睛在屋内的各种活动时，不想陈文敲门便进来了，手上的公文袋应声落到了办公桌上：《大唐飞歌》。 “文姐，这个是？”张小小被着一架势搞得一愣，来炫耀的？还是来掐架的？ 不想陈文拉开了张小小面前的椅子便坐了下去，“魏总的意思，让范英美去试试戏。也是，英美不能永远呆在模特的位置。我知道那边她有优势，可是青春饭在模特这行更难吃。这份合约你看看，对她绝对不会亏的。”说完也不停留，直直站起就向门口走去。却又在出门前停住转向张小小：“给你跟那个编剧约了7点，你记得准时去，人家也是大牌。”有生意上门不做，张小小才没那么小白。何况又是魏忠诚的意思，自然是不会差的。 约的地方是个酒吧，有些吵，只是隐秘性不错，圈子里的人倒都爱来。张小小到的时候便见着了那位有些许文艺范的编剧坐在角落边的位置，面前放了一杯蓝色调酒，视线却放在调酒师身上。 好在谈话的时候编剧没那么文艺，该说的，不该说的，拿捏是很到位的。只是张小小不知道，在他俩聊天的时候，远远地有那么几人饶有兴趣地看着。 先说陈文。她这么好的脚本，若错过便可惜了。 昨天章家老大的电话明白着是要把张小小放在明处，可谁让她是孙玲玲的好友呢。有的时候得罪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人做了什么，或许是身份，或许是第一眼印象，不对盘就是不对盘。这个事情她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章家那位若真发火，她也是无力招架。她也是在赌，赌张小小在章则那里没那么重要，赌章则查不到她身上。一则，张小小若地位稳固，何至于孩子都生了还不被他们的圈子所熟知；二则，她拿文件过去便是将自己放在了明处，谁会觉得她那么笨的，一开始就暴露。所以说，嫉妒容易让女人失去应有的思考能力。 再说坐在陈文对面的金睛。 金睛知道章则电话里的女人是张小小是从陈文这儿才知道的。昨晚的事情，金睛很挫败。早上出来的时候，金睛是真的玩了一手。既然章则不介意跟她一同上版面，见有记者在偷拍，金睛随即现出娇羞的样子。好在昨晚没睡好，倒是有点纵欲过度的样子，再配上幸福的笑容，记者不猜也难。只是金睛没想到章则最终还是让人撤掉了新闻，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令金睛妒忌了。这个普通得紧的女人，除了生了一个孩子，哪一点又比得了她了。 “她似乎，不喜欢那杯酒！”金睛见张小小面前酒盏从未动过，有些着急。 陈文也不转过头来，只继续喝着酒，视线也还在张小小身上。“我没让那人放酒里。你看她面前的柠檬水，只剩下一半了。” 张小小是不惯在谈事情的时候喝酒的，酒量也不行，还好文艺范编剧也不在意。听编剧介绍剧集情况，张小小突然觉得全身难受得紧，发热的感觉，有些凌乱的心跳，还有小腹处不适的空虚感。难道是放了药？ 张小小也不傻，虽不喜欢去酒吧，可这些事都是知道的，平时也就当新闻听听。她前前后后也就喝了柠檬水，自然是这水有问题。也应该不是文艺范下的药，他这人是真的有些迂腐，有些人会做什么事，话里便能听出个一二，想是他也当了回替死鬼。可现在文艺范说得正在兴头上，打断自然不好，这工作若成了，范英美以后的路便宽了许多。 强忍着一阵紧过一阵的空虚感，脸颊上的温度也逐渐升温，双手似乎开始有些颤抖。 文艺范怎么迂腐，可毕竟在娱乐圈混了些时候，这内里的门道看的也多。见张小小表情不对，忙问道：“你？” “编剧，可能要，麻烦你，打一下120。”说这话，张小小也是凭着那不多的意志力。她觉得自己快到爆发的极限了，即使文艺范不问她，她估计自己也会提出来。 文艺范听得到证实，又急忙找手机。兴许是紧张，手机却怎么也解不了锁。 忽然一边伸过一双手扶起张小小，又将她整个身体靠拢向自己。文艺范见此，放下手机便抓过去，“你是谁？住手！放开！”说着又绕过位置，抓着的手一直未曾分开。 来人也没强硬地拉开，倒是张小小先开了口，“编…编剧，这是，我前夫。”说话间一只手已经绕过章则的脖颈，堪堪将全身重量压在章则身上。 文艺范听完便松了手。来人透着股威严，又有张小小的信任，自然是比他出来来得合适。临了，章则走时那眼神让文艺范有些害怕，只是时间紧迫些，也没顾得上解释缘由。 ----------------------------------- 张小小这样的情况，旅馆或酒店自然不能去的。章则不想自己的女人妩媚的一面让其他男人看到，这或许便是男人的独占欲。若不是魏子即时的通知，章则不知道他的章张会遭受何种的苦难，幸好，及时！ 跑车的性能很好，可B城的交通真的很差。一堵，再好的车都比不得自行车来得方便。这样的时候，对张小小，对章则都是种折磨。 坐在副驾驶座的张小小鼻息粗重，偶尔还挪动下身躯，声音更是沙哑得性感：“章…我难受！” 这话，如慵懒的小猫般呢喃倾诉。开车中的章则一听，整个人便酥了。这姑娘就是能一下抓住他的G点，可这样的场合，不行！前头的车半晌才挪出了一点，两侧也有车辆不时想超车。若是个空旷地儿，怎么滴也得把她给办了。可这可是现场表演的机会，俩人要低调。 不想旁边的小女人如此生猛。风衣的扣子已经解开，长围巾也被她甩到了后头的位置上。内里的白色衬衫从上解了开来，隐隐约约能看到黑色胸衣下包裹的性感。折磨！比以前是大了许多，想必是生了孩子的关系，肉色依旧白嫩，曲线较以前好的不是一分两分。还有那不时地喘息带动身体的起伏，不经意间从嘴角泄露的呻/吟，本能地抚摸肌肤的动作，这样不自知的风情是金睛怎么也学不来的。金睛的性感有时候太做作，也有点过度消费的疲惫，不像自家小女人，偶尔的性感便轻易地撩拨了他。 强制让自己的视线从女人身上挪开，又前进了几分。章则只想对天长啸一声：这天杀的交通！ 第11章 扑倒 B城的交通也的确是拥堵，章则开出车阵花了好些时间，只是张小小的意识已经不清。迷/离的眼神不时从章则身上扫过，落在最刺激的一点上。 夜色撩人，身边的女人也更加风/情。 章则猛踩了下油门，他自认定力不错，可此刻若他还不化身为狼，那他算什么男人。可在他陷入对自己定力的沾沾自喜与对小女人的担心的天人之战时，身旁的某人却更早地化身为狼了。 一只手不知何时从大腿处开始缓缓上挪，带着女性特有的馨香与情/动的燥热，攀爬上男人锻炼有素的肌体。似乎并不满足于手指的巡礼，温热柔软的唇舌便这样出现在颈项处。偶尔的轻舔，不时地轻吻，可转头间又带上牙齿的啃噬，微微的痛，却奇异地情/趣。慢慢地身体也倾斜了过来，身前的柔软自然地压到一边的手臂上，暴/涨、娇/嫩。 “章张，很，很快就到了！”如此攻势下，章则只得严肃地告诫身边的小女人要安分，只是那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急促。可女人也只凭着感觉走，根本无知无觉。 女人并不理他，只专心地一点点蚕食着男人所剩不多的坚持。一只手不自觉挂上了男人的左臂，舌尖在喉结处游走。似乎是更加难受了，女人带着撒娇的委屈，又似带上了哭腔，呢喃细语：“章…难受！” 这近似呻/吟的腔调如最后的稻秆般轻易压碎了男人最后的犹豫，然后，合适的地点，利落的停车熄火。 因为出来得急，章则便选了部跑车，不想空间太小，倒怕委屈了自家姑娘。车里隐隐透着光亮，路上最近的灯还有些距离，朦胧，却能让感官更加清晰。 反客为主，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的座椅上，又放倒了位置。身体置在女人的双/腿/间，俯身由上而下亲吻：她修剪得当的眉梢，她失焦的眼眸，她笔挺的鼻梁，她微微开启的红唇，哪一样都是他想要却四年不可得的。双手也自觉地解着女人的衣/襟，释放刚刚便渴望的饱满。等彻底解放，章则才遗憾四年的缺失以及对章天笑小朋友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 揉/捏，吸/允，把/玩，章则觉得自己猥/琐了，可那里又是那样吸引他，欲罢不能。 女人的手已经颤抖得可怕，解扣子的动作自然无法顺遂。章则也不帮忙，只让俩人最隐秘的地方做进一步的沟通。仿佛感觉到女人的兴奋湿润，也不多加等待，急切地钻入那样的温暖中。紧/窒，温暖，章则觉得此刻才有真实拥有她的感觉，深入骨髓的兴奋跟安宁。 撕/吼，喘/息，娇/喘，小小的空间充满了绚/糜的气息。 ------------------------------------------------------------ 张小小是在生物钟作用下自然醒来的，只是身体各处疲惫，堪堪能睁得开眼。 眼前是陌生的房间，米色调，装修得也是简单。蕾丝外窗帘过滤了窗外的阳光，不刺眼，却带了几分秋日的静谧。身后是平缓的呼吸声，有微微的气息从耳后抚过，带着男人特有的味道。腰肢处横亘着男人有力的手臂，一直延伸到胸/线的位置，或许，是心跳的地方。 微转过头，如多年前第一次在他怀里苏醒的样子，细细打量他的眉眼。他老了许多，毕竟三十好几的人。好在眉头是舒展的，想必工作也还顺遂。在法国的时候，陈姨总喜欢提提他，说他的艰辛，说他的无奈，也说到他的辉煌。 四年前，他最后的成功来得并不容易。可以说，她走的时间并不合适，这也是她不敢再追随他脚步的原因之一。她怕他恨她，她怕他怨她，她最怕他不爱她。 那时候，章则的局布得很大，力求一记击中。章子傲低价回购散户手上的份额，好，那他章则也不管，反正收回来也是章家的，或许还方便了私有化。另一边，章则通过手下的人脉搜集姚家在政治上的缺失，又暗里握了些梁家跟姚家合作的不法勾当，只等时机成熟。事实上，他还念着跟章子傲的兄弟情分，不论有无过往交情，血缘总是最好的联系。可他不能容忍姚家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不能容忍梁家在他婚姻问题上指手划脚。 张小小走的第二天，章子傲突然下文件要求临时召开股东大会。章子傲毕竟在公司混了几年，上上下下也是打通了的。何况这内里的争斗谁也看不明了，可董事长夫人却明显地摆在那里。床头风是利害的，何况“太子”失宠多年，反倒是二子更靠谱些。 不想这样的时候，章则这位大少居然掉了链子，找不着人影，手机也没开。有些东西一旦跟利益挂钩便多了几分积极性。几位尾随的股东无法，总不能因为站错了队被排挤，都在一条船上了，也不是说下便下的。当即找了家调查公司，拿到确切消息后就上门挖人去了。也好在行动得及时，虽然中间突然冒出了不少麻烦，可章则出现在股东大会上的时候，章子傲也才刚刚入座。 王不见王从来也有他的道理。这还是这么多股东第一次真正看清大少的样子，那样的冷冽狠决。 章子傲收购的散户连同自己还有他母亲的股份，有25%。可章则狠，背地里，他的投资公司早已转手，又得到了母亲法国的资金。在章子傲收散户的时候，章则直接拿下了几个大头。41%，怎么争他都不吃亏。 当然，既然撕破脸面，这事儿自然得办到底。公安，检察院也是在随后的时间便来了现场，理由是谋杀，还有姚家的滥用职权。这一战，章则胜，却也是两败俱伤。 章氏天成因为低价收购的事情，股价跌了许多。更多的却是舆论。章氏老董事长夫人所在的姚家彻底被扳倒了，这也是必然的。廖首长的手笔，军中要人的支持，这威力自然不小，把握性也大,何况牵涉到杀人的事情。章子耀虽说是姚家的外孙，可更是章家的子弟。至于章子傲，倒是洗脱了杀人罪，可那毁灭证据罪确实赤果果的。 真正的杀人者是姚家的一个舅舅。据说是那个舅舅在外面包了二/奶，然后被二/奶缠上了，纠缠中失了手。那个舅舅跟章子傲关系亲，慌忙间便寻了他来，又拖着尸/体去郊外处理。可能也真是天意，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让飙车经过的章子耀发现。章子耀也是个略带小正义的青年，别看平时耍酷耍帅，可关键时刻还是觉得该自首。纠缠失手，也就是个误杀。 可那舅舅听这话明显不乐意了。他只觉得章子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时候判的也不是他章子耀。可嘴上也不敢反驳，就怕这愣头青干出点不理智的事情来。只是章子耀临走时说的“舅舅赶紧去自首，我监督”，便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让那舅舅起了杀念。 食物中毒？自然是放了料的，特别从国外走私来的料。章子傲自然也是知道那舅舅的行为，却总怀着侥幸的心理，不想亲弟弟便这么去了。若警察没有上门，他其实也已经在遗忘了，只是内心深处还留有刻骨的歉疚,若不提及,倒也罢了。 之后的事倒也没什么大起大伏。章则走了些关系，章子傲这牢饭倒是可以少吃些，只是得象征性坐坐。似乎是对章则的感激，也似乎是对事情的领悟，他最后选择自己创业。倒是那位舅舅，据说是彻底完了。章天明怎能允许自己的最小儿子就因为那么点原因被杀；姚淑娅虽然疼爱这个弟弟，可另一边却是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孰轻孰重，极其明了。 男人又向张小小的方向蠕动了几分，张小小似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又从近旁勾过章则的衬衫穿上，才向房间外走去。不管未来俩人如何，这饭是要吃的。 章则的厨房很干净，却意外让张小小发现了食材，只是大多未开封，有些已经过期了。她突然想起那年俩人一起，补充食物这样原本该她的工作最后都归了他。 将小米熬上，想想又倒腾了点小食，满心欢喜的端到了桌上。才放下，那头的门铃却响了。张小小有点犹豫，这大清早的能来，无外乎捉奸的跟打扫卫生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才是王道。可外头按铃的人似乎认准了人在里头，锲而不舍地按着，叫魂般。 张小小回了卧室，可男人睡得正香，只得先套上衣服。心里却哀叹：谁让她睡了别人的男人呢！ 第12章 对面 2米左右的距离，四目相对。张小小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境特别平静。对一件事情的期待达到百分之一万的期待，那事情自然能成功。张小小就莫名有这样的自信，自信章则不会令自己难堪。俩人的过去不曾沧海桑田，不曾惊心动魄，可否定了她，自然也是否定了章则自己的品味。 近距离的金睛气场更足，也漂亮许多。贴合的洋装勾勒出她凹凸的曲线，配合斜梳的大波浪，脸上也是精致的妆容，影后的私搭确实是潮的。只是那低睨的打量，那略微皱着的眉头，还有那颤抖的双手，哪样都说明了金睛此刻的心境。 张小小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做小三的潜质，正宫来袭，可自己愣是连眼神也不曾飘忽。当然这其中大多的原因是跟章则长达四年的真空，近日的往来也只关注在孩子身上，可以说，两人毛关系也没有。哦，不对，昨晚不小心睡了一觉。 张小小打量金睛的同时，金睛也在打量这个女人。章则手机里的照片明显是有些年头，刘的还是长发，昨晚张小小所在的位置又是角落，此刻她才算真正看清了他章大少心心念念多年的女人。不够高，撑死了160；不够媚，典型的居家必备女外形；不够成功，穿搭过于随意，金睛有些不明白章大少怎么就被这样一个“三无”人士给勾引了：无名无钱无型。想想，准是她出现地早，离开地巧，不都说人最珍惜的就是得不到跟已失去嘛。 转念间又挑剔起了张小小此刻的外观。衬衫并没有扣全，甚至是过于皱了；头发也未曾梳理，好些地方凌乱上翘；脚上没穿鞋，赤着脚站在自己面前，显得更加矮小。说是碍眼，金睛更在意她睡眼朦胧的样子，却不像自己昨晚般只独自在另一个房间。她的余光扫过，偌大的空间里有些散乱的衣物，还有张小小脖颈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想来最终还是自己跟陈文一同将这个女人推到了章则身边。如此恶俗的剧情，居然发生在见多了狗血情节的自己身上。 可隐隐地，她又存了几分希冀。有时，真的相见不如怀念。她要赌，赌对面的女人不知道自己跟章则的真实关系。 “滚出去！当我没看到你！”演技是绝对有的，不然也拿不了奖封不了后，心绪起伏也是很快便平息了。金睛这话带了几分威吓的感觉，又占了身高优势，一般人还真能被唬上。 张小小听得也是眉头一紧，正宫发话了，似乎真该趁早闪人。可人都有股脾气，遇上此类事件总是自己不对，下不下药的似乎也成不了借口，可临了还得恶心下人，满足心中恶魔般的小趣味。这外型上是比不了的，张小小也没打算如此。手刮过眉梢的刘海，又露出曾演练过N+1次的最自信笑容，“你昨天早上的演技不错。可惜。。。”说完也不看金睛的反应，径自向房间走去。说话艺术从来都需要说一半留一半。 金睛那天的表现是很好，可张小小盯了许久还是看出了端倪。也好在自己玩了几年PS，看图的毒辣劲绝不少。张小小跟章则一块的时间虽说不长，可最亲密的行为不少，知道些他的喜好是自然的。他迷恋锁骨，每每总爱在小小那处留下痕迹。金睛是明星，这样的季节还不到她把自己包裹成团的时候，这脖颈自然是露出来了。当然，这皮肤也随了个人，她也只是在试。 转过身的张小小就收敛了笑意，她在实现恶趣味的同时自尊也是极大地受了伤害，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恶心她？可为什么心理也没觉得开心几分？空落落的，又憋着一股气。 房间中的章则已经转醒，只是懒懒地躺着，脸上的笑意微微流露，看他的样子该是不知道外面多了个人物。见张小小有些闷闷不乐，以为是自己昨晚服务不到位，赶紧坐了起来，声音里有些小骚/包，“章张，我马上去做饭伺候你的胃。”好男人标准第一条，主动承担家庭琐事，伺候老婆身心健康。 张小小懒懒看了眼抱着被子目露愉悦的男人，却并不搭理，找到自己的外套穿上，又到处找着不知何时脱掉的鞋子。章则想了想，女人生气无外乎伺候不到位跟情况不明了。既然确定可能性，忙下床从后头拥住瞎忙活的女人：“章张，我就是觉得这样更快些。还有，我想你了！”好男人标准第二条，无时无刻都要告诉老婆自己想她或爱她，语言攻势从来都是最有效果的。 “你的那谁在门外呢，对她说去！”张小小也是有所触动的，可总得明了这事儿。 这下，章则是惊到了。自己那谁？自己的第一个谁在怀里拥着呢，第二个谁，在伯父伯母那待着，何况看章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小宝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转过章张，又向自己这边紧了紧，也不管现在没穿衣服有碍风化，“章张，你放谁进来了？” 放。。。张小小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恶趣味下：就放了条狗进来。也不管眼前风景多好，更不管这男人是否在装很傻很天真：“大影后在外面等着你呢。不想后院失火，就赶紧放开我，然后自行处理去。”狠狠地挣了挣，不想男人手上又紧了几分，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猛然间便是爽朗一笑。 “那几个家伙还说这招不成！我就说这法子可行。章张，你吃醋了！”说着，大额头就上来了，不住地噌着张小小的。可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手上使劲揉了揉张小小的头发才转身找了条裤子穿上，嘴上嘟囔着：“看到效果了，那外面的大道具就不需要了。” “回来，上衣也穿上。”这么一吼，章则更乐和，自家姑娘还是很在意自己滴。 --------------------------------------------- “后来呢？”孙玲玲嘴里还塞着东西，可听张小小说章则就那么出去处理，赶紧插话让她继续。 张小小耸动了下肩膀，表示毫无后续。“才出去就又回来了，貌似我进去后，金睛就走了。” “姑娘，这叫落荒而逃！你俩那都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战斗力。这金睛能混到这个位置，识时务是必须的。” “你那里又是听了些什么？” 此刻，张小小跟孙玲玲正坐在咖啡厅里，音乐并不强烈，灯光也略带朦胧，却恰恰营造了谈话的气氛。从跟章则的相识，到无意间的隐瞒，再到现在不清不楚的关系，只有最好的闺蜜才有那样的耐性一点点听她的故事，听她的心情。 “也是从我们家盒子那套出来的。金睛放话说追章则，似乎他没明确对金睛说不行，只是偶尔会跟金睛在媒体前露个脸，炒炒话题。如果不是我家盒子说这样是为了引起你关注，我还真能拍死这渣男。他难道就不知道你是个被动的？这么一闹，还不逼退了你。当然了，如果不是有人下药，估计你俩还就没有然后了。你这立场也矛盾，不知道该感谢呢还是该怨恨下药的。都这么些天了，查出是谁了没？”孙玲玲似乎才想起这茬。 张小小冷哼了声：“章则过来拉我的时候，确定看到了金睛，另一个看着像陈文。”张小小虽只是在猜测，可那也太凑巧了些。何况这机会是陈文给的，地方是她约的，自然脱不了干洗。别说什么明不明显的问题，金睛那天出现得太早，准该是知道的。 孙玲玲也附和一笑，“陈文倒是会干这事。跟我挂钩的，她总要闹上一闹。金睛！你下面的工作会比较难。你家男人有表现下吗？” “嗯？不知道。”喝了口茶，张小小也是各种郁蹙，这男人能不知道？ “话说，你男人若出现得不及时你会怎样？还有，那玩意儿有增加些情/趣不？”女人八卦真的是毫无禁忌。 张小小思考了下，好像当时只想着让那个文艺范打电话求助，倒是不奢望他能出现。摇了摇脑袋表示没多想，随后挑动了下眉，“欲仙欲死，你尝尝？” “说正经的。你可得看住了你男人！他可以不招人，可人招他。四年，有多少男人可以等你四年？姑娘，该放下尊严该放下心结的时候，就该狠狠把这些踩在脚下。所谓幸福，要学会睁只眼闭只眼。”孙玲玲整了整调笑的面容，异常严肃。只有最好的朋友才会这么劝着你。 张小小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可有时候道理跟行为总无法交集。正想说点什么，倒是接到了范大小姐的电话。好吧，看来范大小姐总算知道还得工作的事情了。 第13章 艺人 “……是的，魏忠诚是我男人。他的现在，将来，我都会跟他一同经历，一同面对。之前没说是因为都在外面工作。”范英美的状态很好，这段时间的休息身材没有走样，倒是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羞。但见她手上拿了几个话筒，都是业内主流的，旁边还有记者不停地将手上的话筒靠近。 俊男美女，高干子弟，高帅富的人生总是能引起别人的高度关注。魏忠诚又是娱乐公司的老板，范英美凑巧还是他青梅竹马，这话题自然便热。范英美现在有多红，看看邀约便知。可既然打算给她转型，私下里，张小小也没少看剧本帮她挑。作为模特，范英美是漂亮的，胜在可塑性好。可若作为演员，漂亮了便容易定性为花瓶。 “魏忠诚先生之前的几段恋情，作为青梅竹马，您是否介意？”好的问题往往是将明星的伪装外衣撕碎，失态、露点什么的，才是最好的话题跟看点。 范英美凝神听了记者的问题，却未曾出现记者预料的哪怕一丝丝的犹豫或怨埋。轻缓地抚过垂在脸侧的散发，范英美只勾了勾唇角，优雅却不傲慢，“只有经历过，才知道谁合适……” 一边是范英美接受访问的热闹场面，一边是张小小跟陈文的奇妙组合。 范英美的记者发布会很临时，临时到场地只随便挑了公司大厅，甚至也没弄个布景。可现场来的记者却是不少，或许正应了娱乐圈的惯例。 陈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范英美接受采访，然后是近似自言自语的简语：“同样是大院出来的，她可比我幸运多了。爱情，名利双丰收，你说她是不是天生的好命？”说完，转向张小小，可有似乎不需要她的认同，“我父亲说戏子永远是戏子，上不得台面。可谁工作又是为了上得了台面呢，不就挣口饭钱嘛。只是这个工作比普通的来得更被关注些，也是更快得到报偿的方式。就是有些人容易看不穿，看不透！” 听她话头打住，张小小却先是一阵沉默。陈文这话该是对自己的期许跟无奈，“既然一样，你又何必看不穿，看不透？”跟刘鹤群，跟洪锦升，跟洪坤林，不同的男人间却抱了相同的期望。可现实往往残酷。 “一开始是真的有梦想，可渐渐的就走了味，或许就剩下不甘。别人都说不行，却硬是想表现出色。结婚，因为那个人有权；跟老男人，因为那个人有人脉；恋爱，总还留有公主梦。等回头想想梦想时，没了！最后，连男人也没了！”陈文边说边笑，样子似无奈似嫉妒。 “……您会退出吗？” “现阶段不会。他也支持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才说完，随身的助理便挡过问话的媒体记者，表示采访到此结束。接下来只配合地拍些照。 陈文说得正伤感时，范英美那边是渐渐进了尾声。拍完了最后一组照片，范英美不经意间便看到这俩人交谈时的奇怪表情。范英美多少也听说了张小小被下药的事，可是谁下的倒真不清楚，只是这俩人站一起还真是个特别的组合。谢过剩下的记者，范英美直直便向着张小小而来。 陈文见范英美采访结束，只跟张小小打了声招呼，又告诉她查看邮件，该是有新的人要分配到张小小手上。通常，经纪人更多是自己去找看得上眼的艺人，也有经纪人是等着上头分配，可质量未必好。张小小本打算今年先安定下，明年再看看培训班里有什么资质不错的。可魏忠诚说范英美的工作量会相应减少，让她先带着几个没人看的。 范英美过来的时候，陈文已经走了。对着张小小露出疑惑的表情，却见她微皱眉头，范英美只以为陈文找了她麻烦。“怎么了？” -------------------------------------------------- 张小小突然明了为什么魏忠诚在告诉她接手后电话挂得那么果断了，九个人坐在会议室真的有些参差不齐，好在不是各个都是刺儿头。其中有个五人乐队，剩下四人，两人是歌手，一人是演员，剩下一人多栖发展。这些人虽说是分配给她，但明年的工作方向跟内容大致已经确定。唯一的麻烦便来自坐在角落玩手机的人——洪坤林。 按照惯例，张小小首先做了训诫，又阐述了自己的做事风格。看也没什么问题了，才让大家都忙自个儿的，却独独留了洪坤林。 洪坤林自从上次的抄袭事件后，人气下降到低点。现在能看到他的地方也就是一些小地方的走穴式演出和偶尔跟在几个大明星后头搞搞慈善。若不是开始的几年收入颇丰，又是投资得当，估计这几年是该穷困潦倒了。说是麻烦，其实张小小完全可以把这人无视，也算是变相冷藏。可张小小既然接了，自然想做到极佳状态。 “洪坤林？你明年有没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说，规划？”张小小拉过张椅子面对着洪坤林坐着。近看，洪坤林比几年前精神倒是好了许多，或许是作息好了许多的原因。 洪坤林放下手中倒腾的手机，又长长叹了气：“想法？规划？”似看笑话般看着严肃的张小小，又轻蔑地笑笑，“你能帮我洗白？” 张小小也学他那样长长叹了口气，“没想法，你还待这个圈子干吗？” “混日子罢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答复了再工作吧。如果连艺人自己也没有目标，做经纪人的在后面赶其实作用不大。”张小小说完便走。 同来的助理见她直直便走，忙跟了上去，可仍不时看看呆坐着的洪坤林。他有些不懂，不懂这俩人似是而非的对话，不懂张小小有什么办法。艺人有污点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摔了跟头。 ------------------------------------------------- 呆坐的办公室是空寂的，洪坤林突然觉得自己茫然。他很清楚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本来在两年前，他跟星光娱乐的合约已经满了。星光自然是打算放弃他的，没有挣钱能力跟后续力量的艺人，自然是不受经纪人们待见的。也不是说策划不能做，可相对来说这样难上许多，不如找清白的新人，起码带起来顺畅。 洪坤林为了留下，倒是给了一个小经纪些好处。有的时候，自己最明白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可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作为一个男人，总是有气的。他一直想靠着这个圈子也同样扳倒洪锦升一次。可是机会却遥遥无期。 也是。这个圈子从来怪异。踩低捧高，何况是如他这样有着绝对丑闻的歌手呢。从高处跌下比从来在底线徘徊的明星更容易受到非议跟贬低。渐渐地，他似乎更看不到希望，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刚刚那个看着比自己年轻许多的经纪人，似乎是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他是听过她的。钱嘉尚跟杨瑾的案子真的很经典，虽然她做得并不多，可有时候就是不能做得多。当然，就钱嘉尚的事情，他是没有自己的立场说什么的，虽然作品的事情是当时的经纪人拿的，出品的词曲人是公司加的。哪个新人不想出头，钱嘉尚只是挑了最好最快的方式。 有时候他会想，公司实是不公。洪锦升黑他，算是对公司利益有害的，可公司最终放弃的却是他。也是过了这些年他才想通，利益制高点的公司从来只会选择损失最小获利最高的方式。而他，比不得洪锦升。比不得，比不得，怎么会比不得呢？自己更年轻，自己也不愁钱，自己更是曾经有更大的受众。 似是想明白了，洪坤林猛地站起，椅子因他的动作“砰”地摔倒，可他也顾不得扶起。快步向外走去，他想，不就是说自己的想法跟规划嘛。有时候赌一赌，比计划比规划好上百倍千倍。 第14章 分析 洪坤林来找张小小的时候，张小小正给下面的人安排工作。不大的办公室挤的人不少，倒是繁忙地紧。 洪坤林面上倒也不急，这事儿都等了这么些年，自然不在乎那一时半会。心里急也是真，人总会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渴望更多，越到最后越无法淡定从容。 张小小真是花了些时间，好在还算得心应手。见洪坤林过来，虽面上不显，可能等待那么长时间，自然是下定了决心的。示意他坐，顺便倒了两杯水，却又不开口，只闲闲坐在洪坤林对面，也没让人跟着。 洪坤林也不拘束，就着水狠狠灌了一口，动作虽大，可看着很是儒雅。虽算不上全方位无死角，但作为一名歌手，气质跟外形绝对是优的。放下杯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洪坤林才严肃地直奔主题：“张经纪，你问我计划，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目标跟实力。那么，又是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可以？” “叫我小小也可以。合作，从来是需要互助的。有这个顾虑，相信你也很透彻地想过。”张小小见他说话认真，自然也是高兴。做，想做，决定做，三者从来不是一个概念，出来的结果更是千差万别。见洪坤林一脸不信，张小小倒有了分析的兴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小小做事情都喜欢弄些方案或分析，不一定都正确，却能起个守则的作用。分配洪坤林给她是有些令她措手不及，可该分析的该做的功课，张小小也是紧赶慢赶出来的。手上的这些人，除却范英美，洪坤林绝对是最有机会的。明星红不红，从来不单单看外形。对于洪坤林来讲，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么一鸣惊人，要么从此陨落。 打印稿有些厚，张小小仅是就自己了解及公司对洪坤林的资料做了分析。这还是她在做销售的时候常用的方式，能用到现在的工作，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有时候人还真需要折腾，学了什么，最后可能都会用上。 洪坤林现在的优势所剩不多。创作？哪怕出自他手，也没人愿意相信。唱歌？走穴还会引起嘘声一片。外形？可塑性看着蛮强，但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外形极佳的人，全方位无死角的更是多了去。演技？不曾尝试过，无法评论。仿佛原本最大的优势，被人那么一踩，便都是万劫不复。 看完分析，洪坤林更加疑惑。投资他百害无一利，公司也不可能下本钱让他重新来过，何以这个经纪敢？是她太自信还是有眼光？ “我的想法很简单，说故事！”张小小嗟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最好的洗白方式从来就是不做功，你越出去解释就越容易抹黑自己。我不管你之前的经纪人如何做的公关，也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位置，既然我带了你，总是要把这工作做好。当然，如果手上其他艺人发展得更好，我也会把资金给他们。这个圈子，你混的时间比我长，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又不会发生，相信比我懂得多。要想成功，从来只看人气。” “好！你要怎么做？”洪坤林思考的时间并不多，语气却异常坚定。既然要合作，对对方该是要有起码的信任。 ---------------------------------------------------------- 开完会议，又处理了项决策，章则决定今儿个要早退。大多数的企业对高层在到勤上要求的并不高，章氏也是如此。作为掌权人，章则算是勤快的，加班从来都是常事。 四合院的冬天少了绿色，可笑笑的笑声跟小丫的哭声弥补了这样的不足。小丫是章原的女儿，才五个月。章则记得第一次带笑笑离开小小的时候，小屁孩在麻麻面前着实忍耐了一把。可视线才刚离开，便实实在在地哭了。章则没办法，只得把他顺到四合院。不想小家伙见了哭得哽咽的小丫，也不哭了，也不喊麻麻了，下来便扑到小丫身上，然后在她脸上狠狠地“吧唧”了口。这可是看傻了所有人。 “……妹妹又哭了。”将哭欲哭的童音，是笑笑。 “妹妹这是生气了，哥哥老是亲她，到处都是口水，她难受了。”慈祥的声音，是大伯母。 章则好笑地看着，也不急着进门。 大伯母听到脚步声，抬头便见章则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笑，忙招呼他进来。“怎么就站门口不进来？赶紧的。”说着还站了起来，向章则走去。 只是章天笑小朋友动作更快些，一声“粑粑~”后便扑了过来。小身体本就有些胖，加上冲力，倒让忙蹲下身体的章则有些吃不住。站稳抱着，在笑笑的婴儿肥上亲了一口，却听到笑笑稚嫩的老气：“男生不能亲男生！” 一旁的大伯母闻言，扑哧一笑，这一笑，连带着怀里的小丫也止了哭声。“你这儿子可是像极了你，没少干让人揪心的事。” “他今天又是把谁家姑娘给亲了？”似乎来了这里，章天笑小朋友才算找到了大本营，真是没少干调皮捣蛋的事，但大部分是被小女孩家人告状来的。 “前头老李家的。” 章则一听，坏了，这家姑娘不成。又掐了下小家伙的婴儿肥才教育道：“你下手前也不看看的？就老李家那个质量，各个是胖墩！你爹妈可都是瘦子，万一这结婚了，你怎么把她抱上楼去？还有，你看看她爹胖得脸眼睛都找不着的样子，就这基因。。。” 正说得兴起，不想大伯母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忙阻止他的打趣：“怎么教的孩子？” ------------------------------------------------------------- 张小小开门进来看到的是一片温馨。 章则该是惹到了笑笑，但见他嘴噘着，眉眼下挑，婴儿肥鼓鼓的。对面的章则则是做着笑笑平时的动作，一只手搭在同侧的肩上，另一只手穿过那只手形成的弧度，嘴上是有些查腔走板的《大象歌》。 张小小笑着过来，捏了捏笑笑的脸颊，并排坐在笑笑身边一同欣赏章则的精彩表演。 章则似乎更加懊恼了，光辉的形象啊，是彻底毁在章天笑小朋友手上了。可谁让这俩是自己祖宗呢，笑吧笑吧，人生要二一点才精彩啊。 “……粑粑说鼻子长才是漂亮。”章则好歹学过钢琴，唱歌倒也不差，只是这二歌唱起来，有些搞笑。 可似乎还是没能取悦小宝贝，只见他不住地摇头，然后对章则狠狠一哼：“是麻麻说，不是粑粑说！” 这下章则可是逮住机会不唱了，赶忙颠到章天笑小朋友身边扮二十四孝好老爸，“宝贝儿，粑粑这是刚学。要不咱俩打个商量，今晚让麻麻单独教粑粑，粑粑明天给你表演，怎么样？”见笑笑眉头一锁，章则决定加重砝码，“粑粑明天早点送你去找妹妹。还有，一辆新的车车。同意了就打勾勾？” 好吧，其实亲眼看到自己被一辆玩具车跟一个连乳牙还没长好的小姑娘给比下去是真心不爽的事情。章则很high地跟笑笑打了勾，又很high地对张小小挑动了眉。似乎才想起张小小刚下班，抱起笑笑在餐桌落座，又对着小小道：“章张，先吃饭。” 犹记得那日对孙玲玲说的“没有然后了”，却是只剩下他跟她的事。他说他就赖上了，就当当牛皮糖吧。他说他反正奔四了，也不怕老脸丢不丢，老婆都丢了。他说他有次去了法国，可只敢远远地看着她们。他说。。。他说了很多，有分别的思念，有相遇的顾虑，有延续的感动。感动，突然张小小便觉得，那四年自己是多么的傻。人生那么短，可幸福又是那样诱人，但她生生浪费了四年的时间。 孙玲玲从来喜欢说，感情的世界里不能理性。所以这次，她一定要遵循自己的心走。 “你煲的汤？”一脸惊叹。 章则有些洋洋自得，“你男人什么不会啊！” 第15章 调查 张小小最近一直忙着做方案，今天算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这弦一松懈下来，自然是各种疲惫。稍稍梳洗了下，跟笑笑来了goodnight kiss，又无奈地亲了下满脸幽怨的大男人，这头一沾枕头，马上见了周公。这哄孩子的事儿自然便落到章则头上。 章天笑小朋友其实有些困了，见麻麻不管自己就睡觉觉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平衡。父子俩对视了眼，又看了看隆起的床，然后突然便意识到心爱的麻麻（女人）占据了一侧，要想最小距离靠近便只有一边。说时迟，这头章则已经迈开了步子，可笑笑腿短，扑得自然没粑粑快。 “粑粑，你欺负笑笑！”章天笑小朋友不干了，可又不能哭。麻麻眼睛黑了，得觉觉才能下。可是这个怪蜀黍粑粑，居然跟自己抢！嘴的幅度不断下降，在暖色壁灯的作用下，越发楚楚可怜。 无奈抱起笑笑，但坚决不让出章张旁边的位置。四年，难得再一次登堂入室，福利都没了，总该拿点补贴。小声着跟笑笑打商量：“宝贝，咱们饭前不是打过勾勾了？男子汉不能反悔！” 可是，跟小孩是较不得真的。“刚刚，气，捏捏。”说着还指了指脸颊，“麻麻，我的！！！”重重的下降音，带着孩童诚挚的无赖。然后小短腿这么一跨，一只脚便踩到小小身上。 章则狠狠吓了跳，赶紧让位给他，可面上一看便是各种悲摧。可看小屁孩倒好，拉过章张的手放到自己身上，顺带再钻到她怀里。那姿势，那满足劲。。。 好不容易等得笑笑睡熟，章则才悄悄起来把他抱开。本想直接仍他自个儿房间，可又一想是小了些，也就作罢。 “嗯？”似乎动静有些大了，张小小眼皮重了些，话里也明显带了性感的暗哑。 见吵着她了，章则也觉心疼，可还是让她挪进去些，自己转到另一侧，从后头紧紧拥住她。“睡吧。” ------------------------------------------------------------------ 文艺范最终还是把角色给了范英美。不说范英美在模特圈里超然的地位，这回跟魏忠诚的事儿，着实火了一把，这人气自然是不差的。影视需要有实力的人，可也需要有噱头跟有看点的，一边主攻质量，一边炒炒新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再者，范英美跟魏忠诚，哪个都是大角色。他文艺范混了这么些年，该知道的都清楚。这范英美怎么看都是很合适的人。至于其他工作，魏忠诚的意思是能少接的就少接，又配了几个助理。轮到张小小这边，自然轻松了许多。 洪坤林自从上次跟张小小聊过后，每天很早来的公司。他现在的演出机会不多，走穴时也是跟着别人用一个助理，现在不积极着点不行。上次张小小问过他，你不缺钱，何不找好点的策划公司炒作下自己。不想洪坤林像看怪物般看着她，来了句：没有作品，炒完也只是昙花一现。 谭云来的时候，张小小正跟上头谈资金的问题，便让洪坤林先见他。谭云是网络写手，虽是男性，倒是写了不少女性类都市言情小说，市场面也很广。算起来，谭云虽算不得大神，但号召力也极强。 张小小是在助理小黄的推荐下拜读了谭云的作品，很现实主义的题材，朴实的文字，揪心却不雷人。要想成为大神，张小小觉得只是个时间上的问题。会邀请谭云过来，主要是关于如何写故事，写洪坤林的故事。张小小这次的策划很简单，同步的电视剧跟小说，讲述真假掺拌的娱乐圈，讲述洪坤林的起起落落。 洪坤林有句话对的，要想红得久，好的作品是必须的。洪坤林被怀疑作品抄袭，可歌声还在；唱歌被嘘，可本色演出总能有些效果。 上头的意思是，若策划好，能为公司挣钱，倒是可以考虑这样的方案。投资都是有风险的。娱乐圈从来符合大众的口味，镁光灯，潜规则，上位暗战，哪样都令人关注。外界看来，娱乐圈的故事很多，可能窥到的太少。这个圈子容易进，却也不容易进。有些人可能才跨出第一步便万劫不复，里面的水太深了。 当然，很多事还是需要保持它的神秘感，揪心的感觉才是最棒的宣传点。 洪坤林似乎跟谭云聊得挺不错。张小小进来的时候，俩人的表情都是愉悦的。 “怎样？这个题材有可写性吗？”张小小更关注这个方案的可实施性，经纪人跟艺人连成一线，可关键也是这个艺人能不能带来效益。 谭云写字的手稍顿，抬头看了看张小小，随即竖起拇指，“何止是可写！献身，毒/品，陪酒，男/宠，抄袭，哪样不吸引人眼球？张经纪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方向。” “你知道我们签的是作品约。既然这个故事可写、可看，我要求很简单，同步发行。当然，我相信你的作品。我的目的也简单，就是让公众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洪坤林，他的身不由己，他的前后起伏，总之，呈现得有冲击力点。” ------------------------------------------------------------------ 章则今天下班得晚，接过笑笑就直接过来。章张不太愿意出现在四位老人面前，怕伤了他们的心。毕竟肚子里是章家的后，又是在他们知情的情况下，这印象怕是不会好。虽说老章家没那么重的重男轻女风气，章原一直不肯结婚，章子傲又跟他们不亲，笑笑是第一个孙子，却就这么被章张带着跑了。只是俩人都想得有些岔了。四位老人也是明事理的，知道这个事情上确实是章则有错，倒是担心小小的身体多些。自然，这是后话。 张小小回了家，空荡荡的却是不适应的。这段时间，章则总是比她回来得早，更是把这个家弄得干净温馨。冷不丁见到这一室的黑暗，张小小心中的落差便有些大了。没了做饭的兴致，又真是累得紧，张小小又如平常般窝在榻榻米上休憩。脑海里不自觉便回忆起今天跟欢姐的约见。 跟欢姐是约在茶室。张小小不曾想，两人在不同的公司，倒是能成为朋友。欢姐现在带的人不多，算管理层，时间上倒没张小小自由。 “给你。”欢姐才进门，见张小小在了，都没顾上坐下便先把手上的文件给张小小。 文件的内容很简单，三个人在张小小那天被下药的资料。 金睛，当天五点去的酒吧。接触过酒保，谈话的时间有些长，表情有些凝重。调查里称，当天，金睛还给了酒保东西，内容不详。 陈文，五点去的酒吧。接触过酒保跟一个服务生，时间均不长。 文艺范，六点半去的酒吧。在吧台小坐了会儿，就跟酒保说了几句。 似乎这个酒保问题更大些，主使却是不清，或许还是三人合谋的。 “你怎么看？”毕竟当时的灯光也昏暗，会注意到的人不会多。哪怕金睛身为影后，可那个酒吧本就是圈里人爱去的夜场，倒也不是新鲜的。 欢姐喝了口茶才接过话：“我？我觉得你去问问大少更合适。”见张小小有些不愿意，又说道，“这个资料还是大少的人给的呢，不过我估计大少知道是谁，只是这人不好动。我知道你是有顾虑，可这个事情不处理掉，你也不安心。金睛也好，陈文也罢，这些人都不是你或者我能弄得了的。这种事，男人愿意操心就让他操心去。” 似乎才想起来，“对了，你要捧洪坤林，我这里也可以给你联络些媒体。但是你最好小心些。虽然你跟星光的老板有些交情，可你别忘了，如果因为洪坤林的事损害了公司的利益，交情也就变得一文不值。还有，身边的人别太轻易相信。以前你在我手下就很信任我，估计我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你知道了些什么？” “你身边的小黄，以前跟过陈文。现在他如何，我说不清楚，但以前跟陈文很好。不管他有没有做什么，悠着点总错不了。当然，也可能我看错了。” 欢姐谈完便离开了，很忙的样子。可刚刚说过的话却很有影响力。似乎三人都有动机，只是为何不找其他人下手呢，又或者，对她下药是为了什么。 思绪被才回家的章天笑小朋友打断，嘟着嘴，不时委屈地看眼章则，又蹦跶向麻麻：“麻麻，粑粑骗子！” 章则这么一听不对了，这大的说自己不真诚，这小的也赖自己呢：“笑笑，粑粑忙，忘了！这不能算骗！” “哼！打勾勾，不算数！” …… 这边是父子俩斗嘴，一边，张小小却是欲言又止。章则显然比欢姐知道得多，可他没说。是因为陈文吗？高干的背景，儿时的情谊。或者是金睛？与情未了，两难相望。张小小本不想瞎猜，可章则不提及，自己心里就跟长了虱子般痒痒的。 章则说过两人是利用与反利用的关系，可不都说不能随便相信男人那一张破嘴嘛。 猛地站了起来，张小小对斗嘴的俩男人说了句“去做饭”便进了厨房。或许只有做点什么才可以不乱想。 第16章 四人 陈城出差才回来，不想竟是在这样的场合看到了张小小。一袭简洁白色长裙，有些夸张的耳饰，还有那专注的倾听方式，这样的酒会，她显然已经游刃有余。跟在身后的应该就是她新带的艺人，身材高挑纤瘦，锥子脸，大眼睛，在在符合娱乐圈的审美观。放在现实里看着倒有些别扭。 小艺人似乎还有些唯唯诺诺，该是不惯这样的场合。倒是张小小，虽说之前都在法国，看那架势，适应得该是不错。 远远地，陈城便见张小小带过小艺人跟一位影视圈大姐大打招呼，可似乎不那么顺利。却见小艺人拿着酒杯有些不知所措，不时看看小小寻求帮助。可似乎，小小没打算帮她，只笑笑地让她干了那杯，该是全了那位的面子。小艺人有些幽怨，似乎还多了丝愤愤，可那杯还是干了。 恍然间，陈城似乎看到了那个初涉酒会的她，情况是比不得小艺人。 那时候，同样的白色，却是凸现女/性/性/感的裹胸式小礼服。张小小本便纤细娇小，隐没在欧洲人种的人高马大中，被忽略已是很好的待遇。很多参加酒会的人总喜欢调侃她几句，那样的精灵小巧，倒是法国人喜爱的样子。初初，她会脸红，总控制不住自己喝下别人敬的酒，也总拒绝不了别人的邀舞。可也正因为如此，她也总被各方的女性从言语上的奚落到动作上的欺负。 他还记得那天她被艾伦扛回来，衣服凌乱，妆容尽毁。艾伦口里还咕哝着：“女人嫉妒起来是各种可怕”。后来他才知道，在酒会的花园里，几个女人对她下手了，撕衣服，抓头发，女人惯常打架的伎俩都用在了她身上。好在有服务生看到了，也好在，艾伦赶去得及时。 艾伦，或许真是心有灵犀，手机响起，确是他。 陈城会心一笑，这个家伙最近似乎粘他得紧，该是时候去趟法国了。 “。。。嗯，她很好，笑笑很好，我，也很好！”陈城的笑意挂在脸上，令附近春/心荡漾的女人们更有些蠢蠢欲动。更有大胆的姑娘直接上前，嘴上是最妩媚的问候，唇角是最诱人的弧度，指尖是最轻缓的动作，当然不能遗漏了那自信的神态。陈城却不以为然，确切说，这没能引起他的兴趣。只对她说了句“抱歉”，便自顾着走开了。 电话那头的人本是最乐意听最后那句的，忽然就听到女声，火山便喷发了。先是一串又一串的法语，再该是爆走的喘息，最后是愤恨地挂了电话。陈城只觉得他爽朗的可爱。这，就是恋人的感觉。是的，恋人，艾伦，他的恋人。 ---------------------------------------------------- 张小小觉得自个儿今天有些背。章萍是自己手下的小艺人，各方条件符合大众审美观，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若说洪坤林最有机会重拾天王地位，那章萍也绝对是最有希望登顶的。区别在于时间。章萍再有资质，可新人总需要熬熬资历，一夜窜红也是有的，可也比不得洪坤林的机会大。洪坤林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公众重新认识的机会。这样的投资，不论张小小还是公司，是更乐意给回报更快的洪坤林的。 章萍对这样的酒会也是有一定经验的，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如惯常的轨迹来走。白姐出道得早，在影视圈里混迹了大半辈子，这地位自然是超然的。张小小跟白姐交情不深，可这招呼是必须要打的。 端过红酒，又带过章萍向白姐敬酒，嘴上谦卑。介绍完章萍，张小小识趣地灌下整杯。 白姐也是豪爽，大半杯的白酒，一口就闷了进去。却不想章萍只稍稍抿酒的动作令白姐不乐意了。 “章萍是吧？红的不好喝？”略微沙哑的声线，配上腕级的演技，又推了推身边的助理，“去给章萍，我们的未来之星拿杯白的。” 张小小见事情不对，赶紧出声：“白姐，我来喝。”满满的白酒，清透的色泽。伸手去接，不想白姐手一挡，这架势，便是明确的信号。张小小知道，这局面，还是得章萍处理。 章萍自然是不乐意了，可这个圈子，得罪了白姐，以后便是小鞋不断。似乎下了艰难的决定，章萍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伸过手去，随即也是一口闷。动作有些猛，喝得也是干净。 见酒杯空了，白姐也不乐意纠缠，只冷哼了句：“早这样不完了。” 都说酒桌最开不得第一杯。章萍那一口闷，可是闷出了各种应酬。这个圈子，是非从来多。章萍倒是喝了那杯后放开了许多，现场也没个记者，也可能是豁出去了，几个老板一招呼，施施然便去了。 裙摆下偷偷转了转脚腕，张小小搜索了一遍场内，无意间便看到陈城看着这边。这样子，该是老早便看到自己了。远远地打过招呼，随手从走过的服务生手上取了杯酒才向那边走去。可才走了半路，一只大手却先将张小小截住。 “章张，要不要回去？”章则也是才来不久，见小小走路姿势不对，赶紧便截了去。这工作虽是章张喜欢的，可也不能累着。显然她有些许醉了，脚也该是久站得难受了，章则也有自己的底线，她这样的状态，是绝对得回家的。 张小小却不想这么早回去，又是难得见到陈城。不说心花怒放，也是有些兴奋劲的。在法国，他跟艾伦真是帮了自己不少。 章则见张小小只看了眼自己，可随后视线便转去了前方，不自觉间也看向了那边。这不看还成，但见陈城略带英伦风的打扮，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揍的脸，章则只觉肾上腺素彪升，一股无名火便悄然窜起。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场合，不好好利用下绝对是浪费。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张小小便被章则打横抱起。长裙飘然的弧度，还有英姿灼灼的男人，倒多了几分美感。 只是这样的动作有些大，张小小也只来得及轻轻惊了声便被这个突然霸道的男人抱着向外走。众目睽睽，张小小只能讲脸埋进章则怀中，心里不断催眠自己：一切都是浮云，都是透明。 章则看着便安然许多。事实上，他还有些洋洋自得。酒会上观众很多，不乏各界的佼佼者。别以为只有小市民或菜市场大妈才钟爱八卦，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章则确信这么一抱，自家姑娘便是暴露了。可嘴上却还极无辜地叨叨，声音控制得也好，让最近的几人听见是可以的：“老婆，醉了就回家！” 便只这么一句，炸开了整个会场八卦的气氛。 见两人有些走远，人群里便多了几个所谓的知情者。 “。。。那女人手段可了不得，硬生生便从影后手上把快结婚的男人给挖走了。这种女人，得防着点。”说话间还自以为偷偷摸摸地看了眼站得比较偏的金睛。 “那女人长得也一般，该是那方面行。”某知情者语气中倒也是充满猜测。 一边接话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也该是某些人照顾不好，男人嘛！也怨不得人!~”故意擦腔走板的调调，同样名目张胆的偷看。 。。。 陈文正站在金睛一侧，眼见着章则出现，金睛也是打算迎上去。可章则的视线太专注，目标太明确，金睛根本没有那个机会。随后便给了她这么一刺激：温柔的低语，略略迷茫的关注，还有那似乎带上所有勇气的一抱，哪一样在金睛眼里都是根刺。见金睛的拳头越收越紧，想必这回，算是真的气上了。章则是何许人？B城数得上号的就那么几个，章则能这么大动作，也是豁出去了的。 陈文有些恶趣味地想，这出戏，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第17章 扑倒 “赶紧的！放我下来！”等议论声渐远，张小小才敢从章则手臂处偷瞄。见是朝着停车场的方向，也离开了人群，便赶紧嚷嚷着让章则放她下来。刚刚是形式所迫，现在便没继续这样的必要。 章则也是识趣，自家姑娘的脾性也是摸得了几分。这爆发的下限是绝对不能触的，后果将直接影响他从身到心的各项福利。轻轻将她放在柔软的草坪上，制止住她的爆走又脱了鞋。脚后跟已经磨破了皮，部分还有些小血块，该是有好一会了，似乎附近还有些旧的伤，颜色较旁边的深了许多。突然想说几句她却又压制不住心疼，只得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这个小女人带着孩子能平平安安回来是多不容易！ 张小小撇了撇嘴。他的那份心疼，她看在心里，可刚刚那么一出，她又矛盾地纠结。“哪个女人穿高跟不磨脚后跟的？”漫不经心加各种不屑，换来的却是章则轻柔的擦拭伤口的动作。张小小突然便想到多年前那个伤心的夜晚，只有他和她，他安慰她也是这般认真。 “生气了？”章则认为，女人是最爱面子的动物，刚刚那么一出，也是理由生气。小小眼珠子一转，章则便想好了对策。四年，他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的想她，小小那点小心思，倒是让他找出了套路，也算是总结出了经验。 首先，这认错态度要积极良好。“我就。。。远远过来你就一瘸一拐，让我放任不管？”见张小小冷冷哼了声，把脸转过一边。 看来得继续用第二招，插科打诨。“章张？老婆！下次我把那姿势改改？虽然我觉得挺好。这也算公主抱了吧！下次改。。。”颇具无赖相的声调，带着微微调戏的趣味。 张小小心里嘀咕：阿呸，俩眼睛都看到你是看到陈城后突然来的动作。可听他后面说公主抱，一时也没忍住，“噗”地一声便笑了。想必他也是豁出去了，那样的场合什么人没有。虽说她的老脸不好搁，可他的似乎影响力更大些。这么一计算，倒显得自个儿不吃亏。 章则见小小这么一笑，知道是成了。气氛这么好，怎能错过呢，这便想着要找个宾馆酒店什么的。上次在车里，其实并不好受，地儿小，又闷。回家吧，就怕小小记挂着要把笑笑接回家，那就更没机会了。憋屈啊！这登堂入室的机会有了，可硬是没让他得手过。笑笑似乎是习惯了跟小小睡，每每激情洋溢，这笑笑一声可爱的“麻麻”，小小便会一激灵，“噌噌噌”便奔着儿子去了。倒是让他这个老的，想气也气不起来。 拉过张小小站了起来，草坪也软，光脚站着倒也不会难受，离停车的地方也近。事实上，章则更乐意让泊车小弟开来，可又不乐意两人间有外人打扰。好吧，那便继续公主抱。 一瞬间，张小小感觉视线所及的左边角处有镜头，倒是亏了自己的职业。女人的小心思总是千变万化。章则要抱，张小小却不如他意，转瞬间神色妩媚，笑意如春。酒会的会场灯光灼灼，哪怕草坪的地方也是亮堂堂的，比不得镁光灯，可要拍清楚自是不难。 脱了高跟在章则身边自然是矮上许多，可那样的娇美反倒别样的风情。张小小一只手抚弄过章则的衣领，顺着曲线向下拉到下摆，一只手随即搭上他的肩，手指在他后脑勺抚弄。章则也是配合，虽不知道小女人搞什么，可这样的投怀送抱自然喜欢，自觉地边俯下身来。不想小小的嘴附到耳际，并不接触，温热的气息，暧昧的挑/逗，说出来的话倒与气氛不符。可那份吴侬软语糯糯酥软的调调，自是比一般的动作更挠人。 “今儿你这是豁出老脸了，就不怕被媒体拍到？嗯？”上挑的音，带着微微的哈气。张小小知道这个角度很容易有错位感，她倒要看看，这男人能做到何种程度。 章则这股火憋了小半月，小女人这不是逼他么还是逼他么，“章张这是想去前头的酒店呢还是附近的度假村？”稍转了头，手也就着小小的背部曲线缓缓而下。 猛然间，章则只觉闪光灯扫过，却在自己的一侧。可拍就拍吧，正愁着怎么公之于众，倒是给了极大便利。 可张小小心里郁结了，这是哪家媒体的菜鸟摄影师，偷拍也不关下闪光，这无意的恶作剧便失了兴致。当然，她也在懊恼自个儿的警觉性太差，只以为就一个镜头，不想还有个菜鸟。何况她也没那兴趣在众人面前上演这样的亲密，稍稍推开章则，一个转身便走。 章则也不拦，拾起她的东西赶了上去，又到实地的地方抱起她。今儿夜色正好气氛正好! ------------------------------------------------------ B城的冬日是寒冷的，可对于喝大了酒又兴奋中的男男女女来讲，便自动忽略了。 度假村的夜晚依旧亮堂，暖暖的余光辉洒进并未拉拢窗帘的窗户，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不少安逸。只是室内的俩人并无心在这别样的景致中。 呻/吟，调/笑，是的，在这样的别致中，俩人正沉浸在相互的控制争夺中无法自拔。张小小突然就觉得，仿佛跟章则的相遇一直就是场追逐游戏，谁也不想败下阵来。只是章则的手段更高明些，张小小的性格更执拗些。这样的追逐，适度是情/调，过了却是伤害。虽然，张小小每每是被压及最终失败的那只。 只是这样的夜，章则更想彻底地扑倒她再扑倒。 “章张，不要再浪费时间好吗？嫁给我！”章则在身后拥着张小小，在耳边轻声温柔，可心里急啊！自家姑娘是真的招人，有的人就是这样，虽然没有绝顶的美貌或才华，可个人魅力却不自知的吸引着别人绕着她转。 张小小是真的累了。酒喝得比较多，刚俩人又在草坪上闹了一出，这消停下来，自然是各种的疲惫。听章则这么一说，张小小也只随意地挪了挪姿势，声音里别扭的委屈：谁家姑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答应求婚啊，没诚意。可一边又沾沾自喜，这货自己收编了收编了，谁也别想再打她男人的主意。嘴上却显得一派平静：“困！睡觉！” 不想身后的男人有些不依不饶，一手便让她平躺了过来，又一个翻身压了过来。“章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声音低沉，却带着绝对的坚持。 张小小有些错愕。在她面前的章则总是温柔的，偶尔爽朗偶尔悠闲，总不是这样的霸道。渐渐的，委屈劲便上来了，嘟嘴，眼眶红润，在在是章天笑小朋友惯常用的伎俩。 章则见次却突然展颜轻笑，又勾了勾张小小的鼻子，“这就委屈了？你扔下我跑了，我就不委屈了？” 这是章则第一次当面提及，张小小转瞬间便神色凝固。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样说。当初走得潇洒，却未想好如何面对。以为他不提，就让这一切随风而逝，不想他依旧提起了这事儿。 倒是章则也不逼着，有些事，急切与否，结果并不一定会出来。可这稍微要点福利是必要的。在小小愣神之际，章则迅猛间便衔住她微张的唇，辗转间付之自己所有的愿意与念想。张小小只堪堪“咽呜”一声便被章则彻底掌握。 章则似乎有些急切，动作上自然便带了稍许粗鲁。私密处相/贴，稍等她进入状态便急切占/有。这似乎成了他再遇她后最踏实的感觉，那样的深入，那样的紧密相连。都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身体必不可少的部分，少了便不完整。可章则觉得，另一半是灵魂，失了便索然无味，生时无感。灵与肉从来密不可分，尝试过后便对其他女人失去了兴趣。 张小小有些不够投入，他的动作太急，带了些痛感。可这些似乎都不是重点，她突然便想自己亏欠了他许多。每个人都有执念，她认为的章则的错，只是一个正常人对初识者的戒备。只是对象换了，张小小才会那么纠结，又摊上结婚的事。有些事的促成往往不是一件事，却是成堆的烦恼联结着。 “章张，专心！” 听他这么一说，张小小不自觉间便将腿勾到他的腰际间，耸/动，配合。那四年，似乎很长，可两人间的默契不减。这样，就足够了！ 第18章 绯闻 张小小觉得今儿办公室的气氛诡异地令人发怵。所过之处，指指点点者有，明目张胆偷窥者有，窃窃私语者更甚。也是，娱乐圈本是个八卦集结的地方，稍有些风吹草动，娱乐圈也最终能把似是而非便成既定事实。这样的情况，总该是跟章则有关，好在张小小自认是拿下了。怕什么，不就是把自家男人再收归己用罢了。 闲散地坐回自个儿的位置，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正好，这样的日子，是最适合开展工作的了。 谭云今天来了趟张小小办公室交待了目前写文的进展及先期文章。张小小看了几章，事实的真实性虽不好讲，可内里的精彩性及冲击度却是很有震撼力跟张力的。洪坤林的人生精彩得近乎沧桑了些，本以为的一帆风顺也是历经了许多个不为人知。在谭云的笔触下，那样的人生丰满真实，唏嘘中有喜悦，热闹中有孤寂。没有人能随便成功，一夜成名的终归是少数。谭云该是跟洪坤林作过深入交流的，有些故事太过晦暗，若洪坤林不曾授意，这样的故事是不会轻易呈现在人前。 俩人的关系似乎很好。洪坤林似乎对他颇多赞许，一个多小时的交流时间里，张小小更多的是听到他俩互相称赞对方。若有谁告诉她，这俩在搞基，她是绝对相信的。谭云本便是写耽美的，指不定便匡了洪坤林去，谁让他小受形象也是具备。当然，这仅是作为腐女的张小小个人YY。 此间，最令张小小捉摸不透的却是自己的助理小黄。谈话的前前后后，小黄的神色颇多纠结，皱眉傻笑，似乎陷入天人之战。只是小黄跟她的关系仅限于工作，张小小也不加过问，更不便过问。不曾想小黄先撑不过话头，拿了几本杂志便进了来。张小小只以为小黄拿的是手下艺人今天的新闻，侧边看去倒都是娱乐杂志，也是这个圈中的主流。只是最近也没什么新闻，昨晚，章则倒是有些名头，可上的也该是财经杂志。 “张姐，我估计你忙，暂时也没看。不过这几本，至少封面新闻。。。”小黄的话里带了紧张，拿着杂志的手也微微颤抖。 小黄如此一说，更大程度地激发了张小小的好奇心理。 封面内容在张小小看来无非就是说章则没有眼光，影后不挑却选了张小小这样姿色平庸的女人。事实上，绯闻的图片已经很好地阐述了文字的观点：一边是他身边的影后巧笑嫣然、端庄大方；一边却是张小小附耳的妩媚诱惑，好死不死还附加了男人横抱她上车的图。若张小小此刻是个不明真相的围观者，她也会觉得图片上的女人特意诱惑了男人，然后，可能就没有然后了。或许会是无趣的某次出轨，或许却是为气影后演的一出，可怎么也不会想到女人跟男人是一对。太不登对的外形，没有坚强的财产或背景后盾，外界自然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才子佳人，谁都更愿意看到外形美好的那一个得到最多的。 正如杂志最后写的那样：章家大少为了美人，甘愿展露人前；更为了试探美人，故意在媒体前与其它人搂抱。豁出去的姿态明显，但终究还是要看美人的态度。 也就是说，整个过程，或者说，整个报道，张小小就是赤果果的炮灰，连打酱油的都算不上。搞不好在外人眼里，她便是个路人甲，过而无痕。张小小有些颓败。昨晚发现媒体，她是有昭示的意思在的，可真相却往往与现实反差极大。这后果便是被各种无视。缓缓叹了口气，张小小想，还是好好工作吧，挣钱才最实在。 一边的小黄不常见到张小小叹气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对神女有意，而襄王无情的感叹，忙安慰着：“张，张姐，其实，哪里都有很好的男人。这个不选你，说明他不是！”握拳的姿势坚定，做足了打气的架势。 张小小不免觉得好笑，可这事儿也不是能跟小黄解释的，只轻笑着摇头便让小黄工作去。可心里头也明了了前头那些人的诡异，该是嗤笑她的不自量力的。 ----------------------------------------------------------------- 今儿，章天笑小朋友有些不开心。不对，是相当不开心。 同班的大胖从李老师那里顺了本杂志过去要折飞机，不巧便让他看到了上头的粑粑麻麻抱着的样子。为此，章天笑小朋友那叫一个悲愤啊！原来粑粑最终还是把麻麻从他身边抢走了，还一起拍照片，可是没有宝宝的份。当然，这也只能算是其一。大胖说，他无意间听到老师们说照片里的粑粑有未婚妻，就是还没有结婚的老婆，是旁边那张照片里的那个，还说麻麻要跟那个人抢粑粑。 章天笑小朋友中文水平真的不好，可这么简单的话还是听得懂的。推倒了小胖，哭着便跑了出来。 幼儿园也是在大院里，章天笑小朋友听粑粑说过，不用担心在这个范围内走丢，门口有警察蜀黍。无意识间便跑到大院的自带花园里，人也不多，好了，可以放声大哭了。 可人倒霉，这事儿就不容易顺。章天笑小朋友才“哇哇”了那么几下，不想出来一白头发老公公，除了没穿红色衣服没长胡子，倒是跟圣诞老人有些相似。在小朋友眼里，个头高的人稍微壮一些，便有了胖的概念。这也导致了后头，我们的“圣诞”老人不停减肥的后果，这个此刻暂时带过。 却说章天明。 章天明自从讲章氏天成交到章则手上，管事的烦心事也一并丢了重担。这闲来无事，自然就想到子嗣的问题了。章子傲是不指望了。二儿子本来脾气就硬，后来那一出，虽说是章子傲有错在先，可毕竟是被自己的父亲摆了一道。现在又为了证明自己，硬是自己创办了公司，可也搭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进去。娶的虽说是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却是个丁克主意者。 听说大儿子章则有个三岁多的儿子，倒是叫了大哥他们爷爷奶奶，却没叫过自个儿一声。这不平衡是一定的。挑了个艳阳高照的日子，章天明就上了这来，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他在心里不住地催眠自己：就是为了看看那个不孝子能生出个什么样的儿子。 大老远的，章天明就看到一虎头虎脑的小屁孩偷偷摸摸地从幼儿园溜了出来。或许便是血缘的神奇处，章天明一眼就看出这该是自个儿的孙子，瞧那机灵样，偷跑还知道观察地形。另外，小短腿似乎跑得也是很有力道的，小一会就到了花园，却不想是来哭的。 这孩子都哭了，总不好意思再躲着。章天明感觉这比创业还难，深吸了口气才尽量和蔼地开口：“谁家宝贝哭了？” 章天笑小朋友被这一声吓了下，这哭声立马便噤住了，可看完章天明的样子，随口说了声：“圣诞老人，肥胖肥胖的圣诞老人？”童趣的糯糯，加上好奇的天真。 章天明一听，这答应吧，怪！不答应吧，伤孩子心。想想应了声：“你是笑笑？”加了三分小心。都说孩子是祖宗，这小屁孩也是不逞多让的。 章天笑小朋友是听过各种坏人拐卖小宝宝的故事的，还知道要告诉警察。听这胖胖的老人这么一问，小嘴一瘪，只以为以后要见不着麻麻了，那叫一个伤心。手上在定位手机上按动着仅有的几个键，嘴是越来越瘪，怎么看怎么可怜。 章天明自然是不知道那个手机的作用的，只以为是小孩子玩的摆设。见章天笑小朋友委屈的快哭，想想似乎也觉得是自己吓到孩子了，赶忙摆手道：“宝贝，宝贝笑笑，我是爷爷。爷爷就是，爸爸的爸爸。” 章天笑小朋友却是不听，章天明一说完，那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 这下，可是苦了章天明。这小孩子哭，又没经验。笑笑又是怕他，这自然就越安慰越哭了。好不容易哭完，更糟的事儿也发生了。 临近下班的点，张小小连续接到幼儿园及警卫室的电话：有人要拐卖章天笑小朋友。也不等交待完，张小小抓过包就走，心里只想着一句：好在笑笑没事。 第19章 家人 算起来，这是张小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章天明。并不会很老态，可那郁结的神色却显得严肃了些。坐在警卫室，章天明的视线更多的却是在小家伙身上。旁边的警卫员显然不认识章天明，便不会太客气。看他一直专注在小孩身上，警卫员只觉得他就是个居心不良的。张小小到时看到的便是警卫员训斥章天明的画面。 “注意点，别以为这回没被抓现行就没事了。”警卫员毕竟是参加过专业训练的，嗓门也大，在这并不大的空间里硬生生喊出了回声。 可眼前的几人也不是一般人。章天明只冷冷看了他眼，上位者的威严显露无遗。可转瞬间又调转向小家伙，似乎刚刚的那眼便是错觉。此刻这般的温柔才该是出现在他脸上的，温柔，带着慈爱的祥和。 一边的章天笑小朋友也是个怪的，听警卫员这么一吼，还觉得各种神奇，显然还有些跃跃欲试。男孩子，大多有军装梦。可看着这略显奇怪的爷爷，章天笑小朋友纠结了。 从老师怀里出来，章天笑小朋友撅着嘴挪到离章天明一米开外的距离，声音里也带了试探：“你不是要来卖了宝贝的？” 笑笑这么一问，章天明有些绷不住，敢情自己是被自己孙子当坏人了。可这么小的年纪却又如此机智，虽说哭了小鼻子，好歹是镇静的，不愧是他老章家根正苗红的种，这么想，便更乐了。也不急着回答笑笑，知道笑笑才从法国回来，便伸出手以示平等与自我介绍：“章天明，我名字。” 章天笑小朋友虽小，可这该知道的还是了解的，于是乎，这手也交握了过去。便是这么一触碰，章天明只觉得神经末梢一阵悸动，一种生命延续的感动。“圣诞老爷爷，我叫章天笑，笑笑。还有，咱俩名字真像！” 这么一说，章天明似是陷入回忆，这名字该是远在法国的她起的吧。天天微笑，记得她说她要自己的孩子永远快乐，可他却辜负了她的最小的期望，最后连她也放弃了。年轻时候的执念总以为各种对，可临老回忆起来，那些遥远的记忆却依然占据着最纯真的位置。都说他疼爱老婆，可谁又知道这背后是多少利益链的牵涉，直到最后，却连自己也差点遗忘为何疼爱了。 好在有些东西变了，可能有的执念还在。 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中走出，章天明跟章天笑小朋友交握的手挥动了几下，以示初识的郑重。“以后，就叫爷爷，好不好？”试探，还有些担忧的紧张。 “可是，爷爷，粑粑的粑粑。你不是！”章天笑小朋友歪着头想了半天，好像麻麻也没说自己有粑粑的粑粑，这个不能轻易答应了。 张小小在门口看了有一会了，见是场误会倒也不急着进来。事实上，她对这位章氏天成的创始人还是存在敬畏之心的。不论他在处理家务的事情上如何作为，他在担任老板的职位时确实是有魄力的。当然，更主要是因为他是章则的父亲。她依稀记得当年章则的伤痛，不被父亲理解及关爱的失落。既然这是次机会，那何需再错过。 又是听笑笑那么一说，张小小才迈步走了进来，最上直接对警卫员道歉着：“这是孩子的爷爷，孩子太小，记不得了。” 签了字才走出警卫室，俩大人是没甚大反应，可章天笑小朋友就乐了。今天既然麻麻来接，麻麻便只是自己的了。又仿佛想起蜀黍粑粑的各种卑劣，章天笑小朋友又暗自咬牙，今天可得把蜀黍粑粑赶跑不可。 张小小见一旁的章天明只看着章天笑小朋友微笑着注视，又是很自然地跟着往家的方向走，可么一来，自然便邀请他上家里吃饭。不想章天明欣然应允。 ------------------------------------------------------- 房子的布局依旧，只是多了些孩子的玩具跟物什，不会简陋但也不至于奢华。装饰该是小则的喜好，只是布置得温馨，却是孩子母亲的手笔。他记得孩子母亲的名字叫，是了，张小小。他记得自己在几年前嫌弃过她，不论她为小则做到什么份上，他只觉得没有好的家世背景，以后便没有以后。他这算是以己度人吧，可看过小傲的现在，才发现孩子们自己的选择不一定就错。 章天明看得有些出神。这房子，他是见过的，只是多年没来。可再见，记忆却仍然深刻。 那年，她急切地回来只想看看孩子，可他不同意。事实上也没他同不同意的余地，小则那会是由老爷子抚养着的，可他当时内心里还是想要那样的掌控权。对她，他终究是放不下的。甚至他觉得，那是因为他也害怕见她，太害怕建立的假象轻易被她打碎。听说后来她投资了些国内的房产，这里便是其中的一处。 张小小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招呼章天明的事自然便落在章天笑小朋友身上。 章天笑小朋友在招呼客人方面倒是有些经验的，这得归功于陈子岩，孩子的奶奶。陈子岩这些年过得还算有滋有味。平日里也是去社区做做义工，不然便是邀请个三五好友来家里小聚，这打下手的功夫自然落在了章天笑小朋友的身上。那么一笑，露出长得并不齐整的乳牙，顺带流点哈喇子下来，那些个奶奶爷爷的自然便乐呵乐呵的。能端个茶倒个水的，这赞许声就源源不断了。 章则回来得并不算晚，好在笑笑有章张接走了，也无需过于担心。只除了今天的报纸内容郁闷了些。昨晚他可是真霍出去了，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前，自己姑娘那可是不想正名也得非他不嫁不是。何况那照片的角度，怎么也算得上深情款款吧。可那些媒体，硬是眼瞎得联想到别的女人身上了。还才子佳人，这便是赤果果的乱点鸳鸯谱。 在门口整了整仪容，这没正式同意前，外形可是至关重要。 门似乎没有拉紧，章则隐隐约约听到笑笑爽朗的笑声，还有男人逗他的声音。纳尼？男人？男人！ 也没多想，章则一下便推开了门。这女人，可别又带了谁上来！这可是自个儿的地盘，不能最后的权利都沦陷了。可眼见的场面有些让他回转不过来：笑笑就那样欢快地骑到男人的背上，小屁股一耸一耸的，偶尔还用小短手够一下身下男人的背脊。身下的男人头发中已经夹带了好些白发，这么跪趴着，脸色便带了点红。只是那神情，居然是愉悦跟自得的。这样的男人，他一向认为不会表露情绪的男人，居然诡异地笑了。 站在门边的章则嘴角抽搐了下，可门内的一大一小却还不自知地玩闹着。笑笑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人行大马，还边唱着大象歌边乐呵着。 张小小做饭的功底并没退步，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是章则要回来了，便张罗着把菜端上来。可瞧见这仨男人，也莫名觉得诡异。都说孩子是夫妻间感情最好的润滑剂，敢情这说法还可以扩展到亲人间。但见章天明露出疲态，忙上前抱下笑笑。这小胖墩体重不轻，那又是个老人家，时间一长，自然是受不住的。 嗔怪地看了眼站门口不动的男人，张小小似觉得无奈：这个纠结的男人！对于章则而言，他最大的心结便是跟章天明这个父亲，不亲却又是不舍。不论他长到多大，不管他曾经下过多大的决心要疏远这个男人，可最深处还是存在了渴望。 饭时是沉闷的。底下的仨男人各自有着心中的盘算。似乎唯一的动静便来自那个不安分的笑笑，指名要麻麻给自己喂饭不说，还不让章则坐在惯常靠近张小小的位置。必杀绝技却只有一招：哭！ 章天明也是各种沉默。这似乎是他多年后第一次跟小则吃饭。不对，他跟小则一起吃饭的次数都是数得出来的，可每每总在他的冷漠中淡然而逝。如今想说些什么却已经不知道哪些话题能谈，哪些又是绝对不能触及的。无法，吃过饭，章天明便打算回去。可自个儿的目的不能忘，临出门时来了句，让把笑笑送他那里几天。 章则冷冷笑了几声回道：“让你儿子生去！”说完便直接往里走，也不理旁边几人的反应。 章天笑小朋友倒是个不会看脸色的，接了口去：“爷爷的儿子生的，那是不是宝贝？”似乎想通了人际关系，又仰头瞪着眼看像圣诞老公公的爷爷，“你们家有圣诞老人吗？有车车吗？” 章天明先是震惊于小则的话，这该是有多大的失望跟怨念集结的心情。可又听到小宝贝的话，连连点头。大的不听话，小的也是最大的弥补。 定了时间，张小小却是觉得挺好。哪个老人不想要自己血脉传承的感动，就随他们去了。 第20章 发展 “洗澡去！”张小小进得卧室，见章则有些直愣愣看着天花板，也不打算触及，拿了本故事书便又要出去。 床上斜靠的男人听了话，却只将视线转到她身上。但见她拿了东西又往外走，赶紧蹦起，从身后抱住她。附耳一边，低语：“章张，昨天就该在那样的场合直接跟你求婚的。今天，你考虑得如何？” 考虑？张小小似乎才想起昨晚，他同样的轻声细语。可这婚，不是自己答应便成的。有过第一次的失败，第二次的荒诞，张小小不敢再自己轻易下决断。婚姻更多的是两个家庭的事，现在，又多了外面别扭的小包子。 突然就想起笑笑刚刚神秘的小报告：“麻麻，粑粑有阿姨，不要！找陈城粑粑，还，还有，艾伦粑粑。”该是狠狠做了决定，临了还表示要睡隔壁房间，只是顺带要麻麻跟他一起。这不，张小小还是觉得小的更有吸引力些。抱着软软的，还带着股奶香。 轻推过男人越来越不安分的脑袋，张小小转身面对着他，双手捧住男人不明所以的脸直视：“章则，我把话说白了。我现在要的特别简单，你，我，笑笑，一家人！”话说了一半，男人先有些乐颠颠的，“别乐！我爸妈还不知道有笑笑，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咱俩这样，在古代就是要浸猪笼的！他俩又那么传统，你确定你能搞定再说。” 章则虽说待国外的时间不长，可从小专注学业跟兴趣，倒是这些个习俗了解并不多。这么一听，倒是有些震慑到了，古人的贞操观的确可怕得紧。可张小小的父母总不止于如此保守，这么一想，豁然开朗。点头，努力地点头。章张这可是变相同意了，不赶紧不成，“老婆！”叫得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张小小只轻摇了头，又耸了下肩，潇洒地便往外走。小家伙刚说自己换衣服，可别又挂那里出不来，把自己难受到了还怪衣服不好。 可章则不如此想的。老婆追到了，可这不是该很high地扑倒他的吗？ 跟着进了隔壁房间，却见小家伙还在跟外面的小外套较劲。那一张一弛间，硬是累出了一身的汗。章则默默汗，自己的儿子怎么手脚如此不协调呢，小脑该是不发达的。叹了口气，还是先于章张动起手帮忙。 “让他自己来！”张小小忙按过章则的手，却被他顺势牵住。 章天笑小朋友本跟衣服奋斗着，见麻麻过来，更是要争得表现。可都怪粑粑！抬头，却见粑粑还牵了麻麻的手，鼻子就不由自主那么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小嘴瘪得都凑到了鼻子。 张小小只以为他脱不下，忙鼓励着：“笑笑宝贝最厉害了，别着急，慢慢来。” “麻麻，我的。”抽泣了几声，笑笑才憋了这么句话，小嘴一抖一颤，可怜之极。 章则疑惑间，张小小便先抽了手出来，上前便把笑笑搂进怀里。 这晚，章则求婚成功。但是，只能孤零零地窝在冷冰冰的被窝里。 --------------------------------------------------------------- 张小小送完小家伙去幼儿园，上班便有些迟了。今儿，小家伙有些怪，粘她的紧。还加上那只大的，左一声“麻麻”，右一声“章张”，吼得张小小脑袋都发疼了。临上班时间，赶紧跟大的那只道别，再把小的打发了才发觉世界安静下来是如何的美妙。 不想才到公司附近，那潮动的人流看得张小小发憷。 小黄远远便看到张小小慢腾腾地过来，可这人群，要穿过去是真的困难了些。拉过资历更浅的小A，让他先给张姐掩护下。小A身量小，张小小的个也是不高，小A踮了脚也是没发现张小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A总挑着敏锐度高的记者前过，每每还做出瞻前顾后的样。只是人群外的张小小看得不明了，小黄也只觉得自己疑神了些。 估计也是小A经验不足，这一派作为自然是逃不出记者们的毒眼。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人来了”，这人群便自然地涌向张小小。 “张小姐，你是不是抢了影后金睛的未婚夫？” “你承认自己是第三者吗？” “影后金睛跟章氏大少分手，是不是因为你的介入？” “听说你是个未婚妈妈，是不是隐射你的床上功夫特别好” 。。。。。。 一声声更似质问，一句句更像是谴责，张小小有些被震撼到了。尼玛，平日里看手下的明星被包围也没感觉一星半点的压力，还真是事不关己便无压力啊。这么跟机关枪似的发问，张小小只觉得脑袋发木，人也不自觉地呆站原地。 记者圈外，还有好些该是金睛的铁杆粉丝，呐喊声带了狠辣与犀利：“贱/人，狐狸精！滚回去！臭/婊/子！就这副尊荣！”有些不齐整，话也短，可听在人耳里却并不舒服。 张小小突然觉得自己四肢冷得发颤，不是源自气温的发冷。这样的字眼是近段时间常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无数次浮现又无数次被自己打压下去。甚至可以说，张小小也是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角色的，可想跟章则重新在一起的心还是强过了道德的谴责。哪怕那么一丝丝的机会，她也没打算放过。何况他是那样有责任感的男人，既然他说不是，那就不会是的。但内心深处，张小小还是会不由自主往这个主题上跑。 小黄在外围有些急了，可记者们堵得有些紧，小黄也是进不了那个包围圈。又一次奋斗，只无意踩了几个粉丝的脚，还引得各人对他多了几分愤怒。 正此时，一辆红色跑车在前面打头停下，身后跟了四辆吉普。一高个女人面色严肃地从跑车上下来，身后四辆车上下来的却是几个军人。因为引擎声有些大，一时间竟是吸引了多数人的注意力。 孙玲玲觉得自己是各种气啊！这姑娘好端端的谈个恋爱怎么了就，招谁惹谁了，自家男人还搞得像小三一样。金睛那女人也是欠收拾，还真以为自个儿演电视剧呢，不就一戏子么，得瑟个什么劲。这么一闹，看谁死得快，准是被陈文那女人唆使的。眼角那么一瞥，还真在一窗户前看到了陈文看戏的样子，一派悠然自得。 也不及多想，让一同来的人开出了路，孙玲玲拉上张小小就走，也不急跟她解释。军人们本就训练有素，又带了几许威严，也没多动手就顺利地开道带人。动作间毫不拖沓，一气呵成。 这似乎只发生在转瞬间，一溜烟，张小小已然消失在众人眼前。等回过神来，却已经失了新闻的准头。倒是几个粉丝动作快，随手便拍了几张扑到微博上。 张小小是坐到自家客厅沙发上才平复了心绪，可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这事儿其实并不大，也就是被几个记者几个粉丝堵了，没缺胳膊少腿的，睡一睡也就过去了。可震慑力还是在的。 孙玲玲是第一次来张小小这，想着也暂时远离了人群，那一脸的肃杀立即变成乐呵呵的傻大姐样。东瞅瞅西看看，是有几分温馨感，可装修似乎陈旧了些。“啧啧啧，女人，你家男人就让你住这么个地方？”孙玲玲一边摇头，一边表示不屑，“他挣那么多钱，怎么就不给你装修下？瞧瞧，这都是好些年前的了。” 孙玲玲这么一说，张小小才算回过神来。她也算了解孙玲玲，斜斜睨了眼她，才起来倒茶给她，嘴上也应着：“少埋汰他！一个人住，没的浪费那个钱。不过，这怎么回事？我怎么就从炮灰到如今的登堂入室了？” 孙玲玲也不是个爱藏着掖着的，“有记者问金睛就你们那天劲爆的拥抱发表下感想。感想个妹感想，她本来也就是个炮灰，奈何演技好。居然装模作样地说自己跟章则已经分手，还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这不，报道一出来，你就功成名就了呗。也是我们家盒子早上有看报纸的习惯，我就瞄了眼，还就凑巧让我看到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再跟别人借了几个兵就杀过去了。”孙玲玲的神情是愉悦的，那样就跟笑笑要表扬一个样。 张小小心里是感激多些，每每遇上什么，只要孙玲玲力所能及，总是那样不遗余力。情动间便拥了下孙玲玲，眼眶也微微湿润。这辈子，有这样个闺蜜真好。 孙玲玲却只保持了那么一刻，赶忙把张小小推了开：“我喜欢男人，更喜欢盒子。姑娘，你别想跟我蕾丝。” 张小小被她这么一闹，却只一笑。“估计姑娘我又要失业了。” 第21章 质问 孙玲玲最近是活得真憋屈，倒也不是跟刘鹤群如何。只是父母知晓了陈文针对她的事，这面上虽不显，可对着刘鹤群，自然又是另一种态度。这会儿遇上张小小的，孙玲玲若还能忍得，那就真成忍者神龟了。 才看到报道，打张小小电话不通。喊了几个兵，开着小跑就赶了去，好在也算安然无恙。 “你确定自己是担心工作？”孙玲玲斜靠在沙发上，感觉十分惬意。这屋子，孙玲玲就看中这沙发，大，还放了许多绒毛软垫。这可是跟着盒子不能享受的待遇，难得出来，这自然跟放风似的。 张小小掀了窗帘一角，底下的几人有些鬼祟，瞧样子就是专业的狗仔。轻叹了声才转向孙玲玲，见她那姿势，自是觉得好笑，也不忍着，“噗”得便笑出了声。又见孙玲玲眉眼上挑，才整了整面容，再重重干咳了声：“在想，我在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自己是第三者的。简称，小三！” 孙玲玲自是了解张小小的，这么多年朋友，本性是如何也改不了的。听她说得淡定，动作也似乎洒脱，可就是有那么些人，外表开朗内心纤细。张小小也属于这类，只是平日里神经粗些，积压得多了，难免就会爆发。这次都拖上狗仔了，就那么一挥手便当没事发生，绝无可能。 “姑娘，你爱他？”孙玲玲也是个直接的，问话也不拐着绕着。 张小小楞了下，却不是为了这个问题本身。可见孙玲玲坚持的态度，还是重重点了头。 孙玲玲明显舒了口气：“你本身不是问题，你男人也不是问题。”然后做了个摊手的姿势，“何来的小三？” 张小小虽然也是知道这个理，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顺利。“他说没有。可绯闻，还有之前的不否认。。。玲，即时他真的没其他人，哪怕我坚决相信，还是想得到清楚的回答。只要一句！” “嗯哼！那你没问？” “我擦！怎么开口？我一姑娘，去逼问一大老爷们情史？”张小小嘴角抽搐了下，那么彪悍的场面，自己是决计做不来的。 孙玲玲颇为不屑，还使劲撇了撇嘴回道：“你想要听，那就让他说。很简单，直白地问吧。让他给个痛快，一刀切！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自己瞎猜还吓自己，没得花那心思。” 见张小小表情松动了许多，倒是开始教她如何诱惑男人。 章则回来得并不算早。虽然是知道了章张被媒体阻截的事，好在魏忠诚电话说她又被盒子的女人顺走了，自是不必太过担心。最近公司的事都算稳定，只是这么大一公司，总是有些事需要他处理过的。可今天，笑笑是没办法回家了，倒是多了跟章张独处的时间。 小区楼下的狗仔不少，为了独家，竟是要在露天过夜了。站在普通人立场上，自是悲惨无比。可作为被拍对象，章则是郁闷的。 好不容易躲过这些人，以往热闹的客厅却有些空荡。喊了几声“章张”，却不曾听到回应。突然就害怕了，突然觉得失落的部分再一次变得空荡荡。仓促间，章则只知道点亮各处的灯。一室亮堂，可终归没有她的身影。 绝望，比四年前来得更汹涌澎湃。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疑问：她在哪里？狗仔本是最好的侦探，可若不在此，她又能去哪里？突然间便想到盒子，可手机却是怎么也解不开锁，手竟开始颤抖，若有似无的悸动。郁结中便甩过手机，却不想反弹过，徒留一声重重的碰撞声。 响声过后，却是房门处开启的声音。那样的静谧中天籁般的钝响，章则下意识便转了过去，在在是自家姑娘。 张小小在衣帽间才换过孙玲玲特意准备的性/感睡衣，不会太暴露，可那样的若隐若现。领口有些大，裙摆也有些短，行动间竟只隐隐盖到臀间。饶是张小小行事有些大胆，可这样的风/骚/感，自个儿还是没那份勇气的。想着换掉，可外头突然便是一声巨响。张小小随手便拿了章则的衬衫套上，只以为是章则碰到了什么，可别受了伤。 才出了房门，不想章则匆忙间便拥住了她，那样地紧，似乎还带了点不知所措。张小小有点茫然，过紧的拥抱也觉难受，挣扎间却只换得他更深的禁锢。无奈地回抱过，张小小虽不晓得他闹什么，可突然就明白他此刻的患得患失。 “怎么了？”抚过还有些颤抖的背脊，又找了舒适的姿势，张小小疑惑间却依然轻柔。 章则僵硬的身体浮动的心，此刻才缓缓平复。拥抱松了些却并不松开，俯身间将自己埋到小小的颈项间。 张小小觉得此刻别样温情，却不想只消一会儿，男人突然便拉开了些距离，然后眼神里多了丝兽/性。 张小小有些许讶然，可那样的眼神。。。顺着男人的视线，张小小才觉自己有多冒失，藏蓝的衬衫，尚未扣好的扣子。虽说俩人亲密不是一次两次，可这样子依旧尴尬：“我，我试衣服。”说完，赤着脚便打算往房间跑。 可钟爱视觉的男人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长臂一伸，这跑不快的兔子就落入了兽性爆发的狼人之手。 见事儿已经朝着这条方向走了，张小小又回忆了下孙玲玲教授的，暗自为自己打了打气，才略带羞涩地对章则展颜一笑。第一步，诱惑。男人除了醉酒情况下能吐真言，据说色/心渐起时也能。 慢慢解着扣子，脸上的表情要带些魅惑与。。。不安。 衬衫落地，却是要让男人彻底震撼眼球，不可怯场，更不可流露过多的羞涩与勉强。 就地推倒男人，沙发的柔软承接住俩人的重量。男人斜躺在沙发上，背后靠着软垫，视线却还在女人身上，专注，还带了几分看戏的意味。 跨坐在男人身上，本便不长的裙摆自然上卷，露出白晰的双腿，比例精巧，纤细有度。抓过男人的领带，那么狠狠一拉，在男人不防备间拉向自己：“你跟那女人到底什么关系？”此为第二招，河东狮吼。 章则本是期待小小有精彩演出，不想来了如此一招出其不意，可这问题还是得回答。这老婆讨得不易，自己自然有义务表明忠诚度。笑意荡漾，爽朗却不失认真：“老婆，没有别人，四年！” 纳尼？张小小对这回答保持高度怀疑。哪个吃过腥的能舍得到嘴的。说没有固定交友对象，她信！没别人，我擦，这哐谁呢！这么一想，手上动作便又紧了几分，一只脚却摩擦过男人的腿线，直到G点。 “四年？没跟谁上过？”脸一点点逼近男人，这如果不说清楚，就别想再进得了房门。 章则听此，却只猛地翻身压过。张小小本凌厉的姿态，只惊讶地“阿”了声，瞬间便被男人压到身下。可也只是那么一刻，张小小又回复逼问的气势，只是这样的姿势，已经没了刚刚那股尽在掌握的气场。 “章张，四年，不是忍，也不是忠诚。”稍许的停顿却只捋过她略显凌乱的短发，又缓缓将脸拉近，“亲密间，得到过最多，少了一分都没滋味。不如，就等就等等吧。”说完，便轻触张小小嘴角，稍许才加重力道。 张小小转了转脑袋，这回答只能说明身未出轨，可心出轨同样不可取。“今儿被堵截了，我。。。” “金睛从来都是借口。我答应帮她推事业，她答应帮我制造假象，各取所需。分手？就是给公众一个交代。还有章张，不要妄自菲薄，你从来都是唯一。” 章则这么一说，张小小是彻底顺气了。女人就是这样，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后续便不是事儿了。唯一，便是这最简单的词却最能打动任何一个女人的心。自己也不是不信任，就是某根神经还需要进一步得到口头上的证实，如今答案完美，自是热烈回应。 不管楼下狗仔多么密集，房子里的俩人倒也还算自在。月色正浓，正是良宵帐红时。 第22章 行动 章天明知道章则的绯闻上娱乐版头条还是颇感气愤的。章家从商是自他开始的，毕竟在政界占了位置，在B城也是有头有脸。张小小虽说跟章则在法律上还没有婚姻关系，但也不是外人能轻易看轻了去的。只是自己跟儿子的关系还僵着，也不好轻易干涉。又是知道儿子手段也不是个软的，却只能嘱咐下面的人注意着事态的动向。 姚淑娅毕竟跟章天明生活了那么些年，每每见他看着报纸皱眉，自是知道他心里是为了老大担心。外人，甚至是老大也认为自家的老爹对他不亲厚，却不想这都是出自对章家老爷子的承诺。 姚淑娅还清晰得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有多迷恋章天明。他不算最帅气的，也不算有才情，可她就是确定自己的非君不嫁。哪怕她知道父亲跟他做了交易，哪怕她清楚他爱的人在远方，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可她就是想抓住这个男人。 她是用了些手段的。 创业之初的他本该是顺风顺水的，哪怕他的家人不支持，可毕竟老爷子的名头在，政界哪个不是人精呢。改变源自父亲发现了她对他的那份执念，也是她表现得过于明显。父亲是欣赏他的，那样的家世那样的人，能拉拢过来总是有好处的。只是手段过激了些，又是下套又是下药，人是得了，可姚淑娅知道他心中的不甘。 章家老爷子知道的时候是震惊的。本就是正派的人，即成的事，便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何况姚家跟章家都是场面上的人，一来一去都极是引人关注，闹还不如和。何况天明本就是个反骨的，也是阻止不得，索性让他自己决定了。 有小则，据说是天明也没料想到的。陈子岩是个独立的人，在这个事情上却是听了章家老爷子的意思，或许是爱得深，已经不得而知。只是章老爷子放话,既然天明选择了自己，便是要一心一意，小则插在中间自然是不合适的。章老爷子的这个态度，摆明是让天明选择小则。只是天明最后的选择令章家所有的人震惊。 哪个父亲能真正狠得下心，她看到过很多次他偷偷去看小则的样子，带着渴望，带着伤感。他不能，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所谓的尊严。于是乎，她开始做那个恶人，她只想让他狠下心来。渐渐地，场面上，都是知道老大不得自个儿父亲的宠；渐渐地，似乎连自己都以为他讨厌老大。 章天笑那个小孩的出现据说也是个意外。只是这样的意外才让她看清，他从来不曾遗忘那个儿子，也毕竟是自己的血脉。若说她不嫉妒，连自己都不信。子耀是被自家舅舅给弄死的，子傲却是娶了个傲娇的女子，清冷不说，更是个丁克一族。他渴望的家庭温暖，其实她也懂。 见他不时烦忧的样子，终是不忍。“你，要不把孩子接过来？” 章天明听此，猛地抬头，可还是低下看了报纸：“你如果不介意。。。”带着的厚重老花眼镜有些下滑，那样的不专注，姚淑娅自是明白他所想的。 “毕竟是孙子，也没忤了老爷子的意思。都这么多年了，你总该。。。” 话未说完，章天明似觉尴尬，赶紧打住姚淑娅的话头，“那我现在就去接。”说完，拿下眼镜就往外走。后头的姚淑娅自是看着心惊，岁数大了，也见不得动作快，只得在后头喊着让慢点。 --------------------------------------------------------- 事态发展得并没有金睛想象的那么发展，甚至完全颠覆了金睛对章则的认识。她印象里的章则是低调的，是严苛的，可画面中的他洋溢着少见的舒心笑容，当然，还有不曾给与的坦诚。 “章先生就劈腿的事怎么说？”章氏天成掌权人的记者招待会，话题自是不能太过，可该有的新闻点还是不能错过。何况他章大少为人低调，这样的机会也便不多，自然是要抓住最精彩的话题。 不想章则也不转移话题：“劈退？我跟我老婆关系很好！”一脸的装傻充愣，还示意下助理提醒自己。 有记者见此，赶忙插话：“您说的老婆是指跟您传出绯闻的那位吗？” 章则听此却微皱眉头：“绯闻？跟自家老婆怎样也不算耍流氓，算不得绯闻。”说到这，又补充道：“我家姑娘是个随意的人，你们怎么写影响不了她。可我还是要在此申明，这辈子，我就是我家姑娘的人，没事别编排！”说完便起立要走。 底下的人自是被这么一句折磨得外焦里嫩，多么劲爆啊，敢情小三是金睛？ 媒体要的就是这样的爆点，哪那么容易就放过章则，却不知章则也只做个姿态。身在高位的人，总需要做些什么来表现身价。一阵挽留，紧随着便是狂轰滥炸式的提问。 “那您跟金睛是什么关系？” “是不是表示金睛介入了你们之间？” “您之前跟金睛订婚的消息是不是有假？” “您。。。” 问题有些多，章则却只淡定地听着。记者们见他没有回答的机会，才稍稍平歇了下，只等他回答。不想章则面上带了困惑，却是对着助理问的：“金睛？哪位？”现场虽有些嘈杂，可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 似是得到了解答，章则才继续自若地回答：“朋友间的正常往来。我老婆只有一个，其他人。。。”然后却只是笑。 新闻现场，章则说的话真的不多，可媒体也是有自己的敏锐度。便只这三言两语，矛头却瞬间转向了金睛。《E周刊》甚至以“欺骗的演技”为标题，大篇幅来阐述金睛利用章则这个富家子身份来炒作自己。一则，如此身份可以得到多方支持；二则，章则身份无疑是最好的庇护；三则，便是男颜的可利用性，金童玉女，绝对算得上噱头；四则，章则又是娱乐公司老板，自是可得多方照顾。当然，也可能有其他原因，《E周刊》倒也分析得到位。 似乎就是一夜间，所谓的知情者便都冒了泡。 “章少？他儿子都会打酱油了，还未婚夫个什么劲！”某集团大佬说。 “金睛在这行的价码算高的，不过近期跟章少有绯闻，倒是少出来接活了。”所谓的知情人透露道。 “绯闻当然是要找有看头的。章少那样的谁都想摊上。估计她以为章少不管不理就算成功搭上线了。却不知道。。。”某资深经纪人如此回答。 。。。 一时间，围绕着章则跟张小小的狗仔娱记们纷纷掉转方向。金睛的曝光率是上去了，可似乎过得并不如意。 张小小是在宅了一个多月后才知道这些新闻的。自从发现被跟踪，章则便拾掇着张小小搬家。就是之前来过的地方，空旷的空间，甚少装饰，倒是给张小小找了事情做。网购，陪笑笑玩游戏，偶尔再败败章则给的卡，无限乐趣。似乎有好些年不曾如此惬意了，简单地什么也不想，只轻松地窝着。 看到金睛新闻的一瞬间，张小小表示自己是无感的，不同情也无愤慨。男人的所有权本就是张小小心中的一根刺，他那样的表态自然是撮中了张小小的要点，明确，有力。看警报解除，张小小整理了下便要出门。再宅的人，当宅有了禁锢的理由便是要给自己放风的机会的。 另一边的章则跟刘鹤群则沉默许多。私人酒庄是几个人合伙搞的，平时也就算个消遣，倒是多了个聚会的地方。今儿俩人会过来，却是因了陈文。张小小被下药是金睛在使劲，却是没成功。陈文却不知犯了什么傻，竟是找了服务生将药涂在酒杯上，随后端了去。至于那个编剧，也是知道的，可势力面前也不敢说，只敢装傻充愣。 章则约刘鹤群，自是要一个态度。对陈家，章则是看不上，可刘家毕竟跟陈家姻亲一场。 刘鹤群却只沉默。陈文是一直在针对着他两口子，可毕竟夫妻一场，陈家也确实没什么过错，只陈文一人搞的事。又觉这事自是得罪了章则，也知道他手段自不会软，“能不能我来处理？”终是狠不下心，好在张小小也没出大事。 章则喝了口酒，才酿的酒并不好喝，还带了涩涩的味道。“盒子，交给你。不过，度在哪里，自己要知道。”说完又是品了口手上的酒，实是难以下咽，随手便往桶上一搁。见刘鹤群陷入思索，也不打搅。想着，还是回家陪小女人去吧。 第23章 遇见 孙玲玲觉得自己最近能闲出鸟来。跟了刘鹤群后，事业心是少了许多，连带着上班也没什么劲。难得小小有点什么事，可还没等她出手，她男人已经急忙忙地下手了。也是，那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何况又是极中意她，哪能就让这男人闲着，该他处理的总还是逃不脱的。 下了班，熙熙攘攘的街道，孙玲玲却觉得甚是无聊。盒子说今天要见个大人物，倒空不出那样的时间陪她，好在自个儿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的日子。驻足在精致门店的橱窗前，卡地亚新上市的女表发着耀眼的光，闪得孙玲玲怎么也挪不动脚。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宝贝带回家。 门店内的人并不多。这样的门店本就是为了少数人服务的，这样的人流倒也正常。孙玲玲是直奔着宝贝去的，又是一阵端详，再YY下自己每天看着这玩意儿流口水的样子，自是别有一番趣味。门店内的服务也是人性化，在客人自己参观的时候也没上赶着推销，只一旁静静看着。孙玲玲本是个不拘束的，今儿个打扮得也甚是随意，倒是店员也没嫌弃。 既然自个儿满意，孙玲玲自是不带犹豫了。招呼了店员取出，可是得看仔细了。不想身后出来一声傲骄的制止声：“这款我先看中的！” 条件式地转身。眼前的女人打扮得入时，一头利落的长发染成了亚麻色，配着耳朵上眩目的钻彩，倒是显得极是大牌。是的，大牌，带了几分自以为是的骄傲。 孙玲玲斜眯着眼，只冷冷地扫过那女人，转而对着店员说：“包起来。” 店员似有些为难，只来回看着俩人，有些尴尬地站在中间。想来这女人是有些来头的。 孙玲玲也没想惹事，不买也就算了，但心里总是有些不爽。可女人比她情绪变化得快，见孙玲似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竟是赶紧对着身后一声娇嗔：“老公，我就是要这个嘛！”那嘴一瘪，倒也没显得多难看，像是常做这样动作的。 孙玲玲却不惯看这样的场面，作势捋了捋未曾起鸡皮疙瘩的皮肤才看向女人身后。这样的地点这样的事，仿佛道尽了“人生何处不狗血”的真谛，迎面而来的堪堪便是所谓的前男友谢振一，那眼前的女人该就是他的高干老婆了。 谢振一却是早看到孙玲玲了，依旧的随意，依然对闪亮的饰物爱不释手。她出现在他眼里的一霎那，谢振一仍然能感到那份不可得的悸动，强烈而又真实。 可人的选择就是那般现实，感情再深，摊上了柴米油盐自会不一样。似乎为自己找到了缺口，谢振一本是躲着的，听老婆一喊，又有了那样的想法，一瞬间也释怀了几分，忙向那边过去。 此刻，孙玲玲眼里的谢振一却不怎么样：没自家男人帅气，没自家男人有气质，没自家男人有气场。。。好吧，总之是各种比不得自家男人。可打个招呼总还是要的，见他站到前头，便是如往昔的嘴角上扬，带了别样爽朗的弧度。 女人见孙玲玲跟谢振一不拘束的招呼，而谢振一略显尴尬的脸，自是明白俩人之前的关系。可毕竟是娇惯大的，自是不乐意掩饰：“哟，谢振一，这还是你老情哈！”说完还诡异地瞥了下嘴，却忽地转了脸来，抬手间便是要一巴掌过去，不想中途却被人截住。 握住女人胳膊的，却是才走过风头浪尖的章则。 章则是陪小小出来逛街的。女人都是喜爱名牌的，这不，走着走着就顺了来，不想便是看到孙玲玲略带恼怒的脸。对孙玲玲的了解，张小小自是知道她遇上了什么麻烦，又是看她前面站了一男一女，赶紧着让章则先过去，自己也紧赶慢赶。好在时间抓地正好。 张小小是紧随章则出现的，却懒得注意那对男女，只抓过孙玲玲的说：“玲，没事吧？” 见孙玲玲摇头了，张小小才放下心来。身后的女人见是章则，自是知道他的身份得罪不起，也是要找台阶下。 “章少，我，我没想怎样，就，就肩膀疼，捶捶。”说着便是往自个儿肩上来了几下，“那个，这款，你喜欢你买吧。”又是示意了店员赶紧服务去。 章则懒懒站在一边，看小小刮他，忙回过神。自家姑娘生气了，不得了！可那女人怎么看也是该有点眼色的，又看了看孙玲玲今儿的装束，倒也明白了过来。却只对着孙玲玲问道：“盒子又会见哪个大人物去了？” 孙玲玲还未来得及回答，女人却已抢不及问道：“你，你是刘部的太太？”都说刘部娶了尊佛回去，可这穿着打扮，怎么都不像。只是看章少的样子又极是熟络，莫非是刘部在外的小情儿？ 谢振一听他老婆那么一问，自是感慨万千，可男人天生的傲娇又令他不甘。他本以为自己对金钱的选择伤害了孙玲玲，最后她抱的大腿比他的还粗，自是颇不平衡。虽则社会历练得久，此刻也不免酸了起来：“还以为清高了去！” 孙玲玲听他俩这么一唱一搭，甚觉无趣，拉过张小小便走。有些人不能去较真，笑笑也就过去了。 孙玲玲跟张小小手挽着手漫步在大街上，也不说话。这种时候便是得让她沉寂着。章则跟在后头很是郁卒，难得的欢乐时光自是没了，无奈得只能四处乱看，可狗血的事总是一而再地出现。 一家装饰精致的咖啡店内，刘鹤群跟陈文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说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样的位置。。。 章则的脚步并不停，甚至加快了许多，渐渐便跟了上前。好在小小的位置更靠近咖啡店，只是这样的位置也正好让孙玲玲的视线不时扫过那个方向。 张小小感觉到章则靠近，却推了推他：“你后面点，women’s talk，你掺和什么劲？” 若换了平日，章则是怎么也不会跟着俩女人瞎掺和的，可为了兄弟，豁出去了。耍耍无赖，又勾住自家老婆的肩，故意将另一边的肩往前点挡住俩姑娘的视线：“今晚月色不错！”说完抬头，好吧，黑抹抹一片。 张小小停了脚步眯着眼瞧着他：“你，受刺激了？”顺势还准备拿章则的手机瞅瞅，不定又是被哪家姑娘勾搭了。 这位置可是绝对的危险地带，章则赶忙拉过张小小往前走，也不能让孙玲玲停下脚步：“带你们兜风去！”然后继续往前走。 张小小更是奇怪了，这货今晚没鬼才怪。拉过章则自是语气不善：“车在后头！”又见章则立马露了笑容，甚至紧赶着回转，“慢着，怎么滴？发生什么了？” 章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掩护工作，手生是一定的，一时间竟是想不出任何理由。兄弟是不能出卖的，那就出卖下公司里的老头吧。“临时有个应酬，要带女伴。” “那，你家女人还你。”孙玲玲并没介意，甚至今晚有点想早回家。虽然盒子不在，可家的温暖才最能抚慰她。 张小小本想拒绝，又见孙玲玲露了疲态也就不多加挽留。一旁的章则开腔说送她，自然是再好不过。原本这案也就此揭过，可变化总来得那么令人措手不及。 正当三人往回走的时候，迎面竟是又遇上了谢振一夫妇。行为间看似发生了争吵，力度不大，可气氛一定不会好。 孙玲玲今儿的好兴致都被这俩败坏了，这惹不起总还是躲得起的，在两人并不注意的时候便是一个大转身向后走。动作是一气呵成，也没个先兆，章则也是无力察觉，等回过劲来，却见孙玲玲已经呆立街头。 张小小顺着孙玲玲的视线过去，陈文跟刘鹤群不知在谈论着什么，可不时出现在俩人嘴角的笑意却依然碍眼。又是联想到刚刚章则怪异的表现，想必是早看到了。朋友间包庇的事自是有的，可牵涉到自己身边的人事总是各种不爽。张小小却只能带三分气七分无奈：“回去老实交待了！”撇下章则便是去了孙玲玲身边。 “尼玛！笑了三回了，我这才站了多久！”不想孙玲玲开口的第一句颇为震撼，怎么也不像受伤的颓废样，甚至较刚才鲜活了许多。“姑娘，姐姐教你打boss。”见得张小小靠近，拉过张小小往咖啡店走。 “玲，你受刺激过度？” “绝对的！我得发泄下。” 店里放的是西班牙语的浓情小调，带了性感诱人的鼻音，空间中又多采用的暖色调灯，竟是营造了不一样的小资情调。将张小小按到一边的位置，孙玲玲稍微顺了顺头发便过去坐到了刘鹤群的一边。隔着不长的距离，张小小依然看出俩人面色尴尬。只是陈文的一闪而逝。 “斗上了？”章则动作并没比两人快，话说刚刚自己偷偷报信来着，尼玛，刘鹤群居然关机！关键时刻！无法，只能跟上来看戏了。 张小小看得比章则投入，嗟了口侍应刚端上的水喝了口才回答：“小三最怕优雅大房了，看这样，就看谁的气场足！” 于是乎，小小的咖啡厅，一男一女伸着头看着隔壁的热闹。 第24章 工作 话说，朋友间有个彪悍的，必然存在一个柔弱的。张小小戏看了半天，终是对孙玲玲越发崇拜：尼玛，这都是攻的体质啊！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从源头解决。”章则只稍看了一会便悠闲地喝着咖啡。似觉得味道还行，还赞许般地竖了手指。 张小小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章则：“源头？” “陈文。” “你确定刘鹤群能处理得了？”不能怪张小小不相信。若真能处理，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些年。即使中间实是因为他们俩人离开了B城，可后来问题一天天显现，刘鹤群也是该为孙玲玲排除自陈文引发的麻烦的。 章则又是品了口咖啡才开得口：“章张，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无奈。盒子不是不处理，”停顿，却意味深长地手指向上。见张小小似乎清楚了他的意图才又接口，“可事情若做得过了，便是盒子不处理，陈家也是不会再纵容了。现在，只是提前预警下。陈文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一点就能通，无需过多说明。” 说完，二人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转向那三人。 “我不明白，陈家要想捧红陈文绝对不是问题。可为什么陈家让她这么折腾也不愿意出手？单纯地想挫挫她？可似乎。。。”张小小对那个圈子最熟的也就孙玲玲跟章则。孙玲玲家对孙玲玲也是放牛吃草的态度，可陈家似乎有些过了。 “陈文的母亲是她父亲后娶的。” “你是说，陈文是？”好吧，张小小承认自己八卦细胞瞬间进入了活跃期。 章则看了看张小小亮闪闪的眼神，自是知道她的好奇，倒也不钓她胃口。“她母亲之前是小三，后来扶了正，这也算陈家的丑闻。陈家对陈文，并不如外界传得那么重视，不难想象她在陈家的艰难。” “所以，刘鹤群对她有所保留也是因为她的处境？”见章则点头，张小小却只撇了撇嘴，“就是拿同情当藕断丝连的借口。” “若站在一般人角度，你是不是会觉得盒子是有情有义？章张，那是别人的生活。”说着便伸过手揉了揉别扭的张小小。 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可里面似乎还存在些问题，“因为陈文下药的事，你做了什么？” “下药？她做的可不止如此。”想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讨论这些。 张小小也知道章则的脾气。夜也是深了，便决意回家。 -------------------------------------------------------------------------- 张小小在过了那么长打渔的日子后，才真心体会到了孙玲玲一直说的闲出鸟的状态。她甚至在想当年还跟李亚楠在一起时是如何打发时间的，可年代并不久远的事情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张小小觉得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最后的工作能力也会消失殆尽。 好在也没张小小想得那么悲观。现在的风头浪尖已经转嫁到了金睛身上，就她这样的小人物，倒是也没人再提及。 魏忠诚的电话来得很是时候，但讲述完内容后，张小小却是怒了。 张小小某种程度上来讲有点小迷信。她相信，人一旦怀揣不好的心态，坏事也便能接踵而至。这不，洪坤林出事了，虽然在张小小眼里并不算什么大事。 捅出事的是以犀利毒辣为宗旨的《八卦眼》杂志。事件也就是洪坤林跟给他写文的谭云牵手走了一段路。虽说洪坤林过气了，虽然他俩出门还做了番打扮，依旧被路过的娱记看出了身份。恶趣味的网民还是很多的，俩人看着也实是BL的攻受体质，倒是引得一堆人热烈探讨。 张小小觉得自己最近脾气有点臭，就此事，特别想骂洪坤林，可最终还是将矛头对向了谭云。 “你俩出门少牵会儿手会死啊！那么大一镜头对着你们的时候不会躲？” 谭云却显无所谓，并排坐着的俩人甚至还相视一笑，那小眼神，只差“刺啦”一声，就完全是电流相触的局面了。 一旁的张小小实在是不忍看下去，那显得自己的瓦数极其强大。可问题还是该解决，无法，只俗套地咳了几声，以表示自己是个大活人，暧昧请注意场合。 不想谭云却执了洪坤林的手，带了些含情脉脉，虽然在张小小眼里有些作，可不妨碍他继续琼瑶。视线对着洪坤林，可话却是对着张小小说的，“张姐，情到浓时，有些动作就是不由自主了。不就牵手么，不就出柜了么。坤本来曝光率就不高了，这样不是更好。” “少拿你写言情的台词恶心我。是，现在洪坤林的曝光是上去了，可你也不看看内容。你俩可都是公众人物，丑闻出名能走长久的并不多。你若是真爱他，就该为他的前途担忧下。” “每个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之前都以为自己爱的是女人，我俩只是发现我们爱的是男人而已，无伤大雅。何况，这样的事若操作得好，并不见得是坏 事。皆大欢喜的事，只是我们俩提前走了一步罢了。”洪坤林的一只手被谭云握着，也不耽误互相掐几下。可那坐姿是怎么慵懒怎么坐，整体状态也比早前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还真是有爱情滋润大不一般。 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谭云突地转向张小小来了句：“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那记者也能找到，我俩也没到那样的人气，你说，是不是有人要搞我们？”说着还皱眉深思，似乎有了人选才又转向洪坤林，“你说是不是洪锦升？” 张小小也只这么一听，还需要考证的事情，存了对谁的怀疑都不好。只交待俩人这几天行动注意着点，也别出去瞎晃。若真需要出门，不妨先分开行动，等上头有了决议再考虑怎么动。 这事，策划部门也是真花了心思去做。有时候，并没有给公众起很大道德舆论压力的事件，承认比否认更适合。 谭云写的小说将首先面世造势。谭云自己的号召力也有，再加上现在腐女无数，也是非常合适的。另，策划也是考虑经费的问题，若同时面世，宣传的费用是同时支出，不若一前一后有保障些。这套方案，明显地是为资金做了布局，或许也是对之前的策划的不信任。 另一边，策划也做了一个小短片，相当经济的形式。画面里只有洪坤林跟谭云，有牵手有对视，总是唯美的。公司的意思是，让俩人的形象从普通的柴米油盐到爱情的无界限，从真实到虚幻，总是要营造那份不一样来。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小看到报纸或杂志上关于这俩人的少了许多，甚至有些根本不再提及。这毕竟是个见多了艺人出柜的时代，虽外型都算俊朗，可传统媒体的面广，有些东西自然是受了限制。倒是微博跟一些主流通讯网站，俩人的视频被传得很疯。视频里那首洪坤林写给谭云的歌，甚至成了音乐下载的冠军，配上男男的背景画面，别有美感。 见造势也算成功。公司马上便宣布小说同名电视剧开拍，形式走的跟美剧一样，拍一集播一集。只是主演却不再是洪坤林，却让他演了洪锦升的角色。公司的意思是，自己演自己，出彩了不会有人称赞；演砸了还会被人诟病。洪坤林又非科班出生，洪锦升跟他的恩怨外界也多是知道。首先这噱头就有了，戏份也不会太重，听着确实是最合适的。 可等正式的发布会，张小小才知道男主角是陈文手下的。 当天，俩人又是远远站在发布会圈外，只是张小小的脸色严肃，陈文倒是一脸笑意。 “你找的写手不错嘛，情节紧凑，也有话题性。可惜！” “都是一家公司的，对谁有利不都是对公司好嘛。” “那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第25章 爆发 若事情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张小小觉得自己也是很幸福的。有可爱的孩子，有随时能拿结婚证的男人，还有一个永远支持自己的家，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可生活就乐意给你来些意外，哪怕只是恶心一下。 洪坤林最终还是红了起来，却已经失了原来的气势。有些人洗白洗得彻底，有些人却只能维持不红不火。倒是拍的电影极是受欢迎，因了外界对娱乐圈真真假假的猜测，因了那些似黑暗似现实的无奈，还因了里面光鲜与颓废强烈的对比。这样的题材本就不多，公司又是挑了演技颇佳的演员挑梁，前期宣传外加后期造势，这场面就出来了。 洪坤林是第一次演戏，在那么多腕级人物面前倒也可圈可点。有人说，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最痛恨自己的。洪坤林在拍摄的时候曾跟张小小说过类似的话，换位思考，他也咽不下那口气。只是一句话便能让人一落千丈，倒也是作为圈内大腕的手段，现在似乎也有些怨不起来。有些时候，矛盾或许只需要一个动作，也有些时候，躺着也中了弹。 张小小便是这种倒霉催的。洪坤林的事，公司自然认为是成功的。不论他红了与否，至少他的故事火了。倒霉催的，自然便是自己的事。 金睛似是被记者们烦透了，可自己又没有张小小的把柄，章天笑更是不能动。也不知用了什么渠道，竟是找了赵树，又是来了爆料一招。只是并不是当着众媒体的面，却是通过微博，发了张张小小衣衫不整的照片，没有马赛克。其后又因了许多名人转发，一夜间便被推成了话题。不明真相的围观着只觉得，章则，这个有着不差身世的男人，在选人的眼光上是如何地悲摧。 张小小自己是不怎么上这些的，平日里也是助理过滤了新闻再发给她的。可她不上，助理没提醒，可她毕竟是学软件出身，这朋友圈里也多了关注这个的。知道得也不是很晚。若不是这条围脖，她竟是已经忘了那个叫赵树的同事，那个给她牵线搭桥陪酒的男人。 一时间，张小小竟觉得害怕。 笑笑知道会如何？笑笑学校的家长若知道了，会不会排斥他？还有章则，那个才说要娶她的男人。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使在她面前再无赖，那样的身世注定了他的某些傲慢与偏见，他又会如何？甚至，还有他的那个家庭。好在父母都不会上网，哥哥也不爱上围脖。W市跟B市又搁了那么远，W市人又大多只关注怎么挣钱，该是没那么大风声的。 起先，张小小倒只觉得是赵树的手笔，却不清楚他因何有此举动。当年的两人也不曾有过节，事发后也没怎么着，这前因后果自然无法想通。会知道是金睛所为，却是章则一时的怒意。 第一时间，公司做出的决定便是停了张小小的职。章则是没办法出现，但还是专门派了人来接她回去。虽说这样做很贴心，可张小小的惶恐不安却是更甚。司机的车技很好，也因了魏忠诚找的几个托，回家的路倒也顺畅。可未进门前，张小小却是听到了章则带着狠劲的凌厉。 “。。。无论如何，把事情摆平。另外，参与的人一个也别想舒服，尤其是金睛跟陈文。让陈家表个态，否则。。。” 否则如何，张小小也没有细细去听。可提及的两人，自是与此事有着莫大关系的，章则的消息从来可靠。 章则派去的人是第一时间便通知了他，人已送到。章张的脚步声很轻，可章则还是辨认了出来。只是嘴上的吩咐也没必要停，倒也不怕章张听到。见章张有些惶恐地站在门边看他，也清楚这样的事情对每个女人都是伤害。这一刻，章则觉得自己柔软得可怕。 张小小是有些怯怯的。章则的凌厉，章则一瞬间的冷漠，这样的他，不是她所熟悉的。张小小本也不是个胆肥的，有时候靠的就是那股子冲动，虽也只一瞬，可就是担心害怕。手不自觉便交叠到一起，见章则放下电话过来，倒先自说自话了起来。 “那天我去了，照片上的人也是我，除了最后一步，前面的。。。”张小小语速很慢。哪怕只是这样看似平淡的讲述，张小小还是觉得又一次剥开了那道疤，比那天更加凄冷的刺骨。 章则听张小小的声音带了颤音，赶忙上前拉过她拥住，也不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章张，都过去了。我选择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过去，谁没点过去呢。章张，你从来都很好！”说着，一个个轻吻便是落到了她的发际，带了珍视。 不自觉间，张小小的眼眶湿润了。在最委曲的时候，她要自己坚强，坚强地去面对别人给与的异样的眼光。这个社会小三很多，二奶很多，陪酒陪/睡的更是无数，相同点之一便是人人喊打。不管进行到何种地步，她总是做了。这样的时候，有个人还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自然是无限感动的，何况这还是自己的男人。 孙玲玲的电话是紧随着来的。刚出声便是一阵地骂：“张小小，你是傻了还是疯了！你TM可以卖也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生孩子什么的我都原谅了，毕竟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可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扛？坚强从来不是这样子的！”该是说不下去了，只哽咽地哭。 陈城的电话便是冷静了许多，倒也是因为他也算半个参与者。只是内里的信息量也是不小，便是让章则解决了旁的麻烦，省得那么多要蛾子。 随后又是些圈里圈外的朋友来电，多是安慰的。也是有些带了疏离，怕是觉得章则不会再如往昔般对她。 只是张小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会来电话，言语里那样的失望。 “丫头，赶紧回来！欠钱跑路的是他们李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犯不着为了每年几万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掉！何况！哎，回来吧，爸妈也是老了，受不住刺激。”比以往更加苍老的声音，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可张小小还是能听出母亲该是知道了。 “妈，这事，您不能信！”不论哪个游子在外，多是报喜不报忧的。 张妈妈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却是犹豫了许久才又是开口，“你也知道，妈不常出门。你的事也只是听你哥稍微说了句，妈知道你不至于那样。那个男人，如果你真喜欢，带来给妈看看。” 尚未等张小小答是，张妈妈竟再一次吞吞呜呜。 “妈，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养儿防老。张小小这几年除了让哥哥帮忙还钱，偶尔通上几个电话，却是一次也没回过。 该是下了决心，“小小，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妈也是刚知道。李家回来了，搬了地方，不过生活得倒挺光鲜。听说下个月他李亚楠要结婚了。妈的意思是，债务该他们家还的，该他们家偿还你的，都别客气。女人，最不能连自己都对不起。”说着，却是深深一叹，“丫头，情意这个东西是相对的。别犯傻，你还年轻！” 这样的消息，对张小小的震慑力还是有的，又是挑了现在这样的时候。 张妈妈的电话，张小小是当着章则打的，自然内容也是听了个清晰明白。照片的事，张小小是没办法处理的，只能沉默地等待风头过去。信息时代的娱乐事件多，自是有过去的时候。章则却是能做许多。所以，就张小小来讲，自然是可以把这事往边上搁。只是这边事一完，倒真该回家一趟了。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第26章 番外 章子傲 “叫她来一趟我办公室。” 章子傲在楼下看到张小小的时候是带了轻视的，瘦弱的外形，一脸温婉的笑意，怎么也想不到会给名气比她高上许多的女明星排头吃。其实在章氏，即使是普通岗位也是充满了竞争压力的。因为待遇好，想进来的人很多。就如围城，只外表光鲜。或许正是因了这份勇气让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将她纳入自己的智囊团。 之后的时间，章子傲很忙，忙得有时候会忘了心中那份惶恐，那份愧疚。 是的，愧疚，对子耀亏欠的内疚。 那时候是多大？似乎有些遗忘了。只记得子耀爱极了各种极限运动，特别是飙车。那段时间，子耀可以整日地出去飙车，然后回来兴奋地讲述那极致的快感。若是知道正是因为飙车让他遇上那样的事，或许。。。或许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不会阻拦的。 审判的时候，很多人说自己那时候过于年轻，又是在帮忙着处理尸体的情况下，自是没了主意。可就谋杀的事情，章子傲知道自己是赞同的。那是源自对财富的贪念及权利的依恋。何况动手的也不是自己，借口也有，何乐不为。外界所谓的豪门，无非便是比普通人多了些钱，剩下的也无非是柴米油盐，甚至多了许多的龌/龊。只是呈现给外界的是一派的其乐融融罢了。 或许，子耀也不曾想过自己是有这样心思的。子耀平日里是高傲的，却是带了几分傻傻的傲慢，还有些憨态。他的人生里，肆意地单纯，甚至他的字典里还有道德，还有感情，还有，还有许多章子傲已经缺失的东西。这该是跟子耀得了父母大多的宠爱有关吧。 父亲跟母亲，外界只道是好到了骨子里。自己跟大哥同岁，却只差了几个月，不了解内情的人自然认为母亲得了父亲的宠。可章子傲看过父亲皮夹里全家福照片下的那张大哥母亲的照片，有些毛边，该是经常拿出来看的。章子傲甚至知道些连大哥也不知道的事，关于父亲，关于大哥继承了爷爷手上资源的事情。 父亲偷偷跑去看大哥的时候，章子傲也偷偷跟在身后。并不轻的脚步，甚至隐蔽得不好，可父亲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小小的身体笔直地立在马路边，或许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地嫉妒，在那个本该只知道欢笑的年岁。章子傲甚至没有被父亲抱过。母亲除了在外人面前，也是甚少给他笑容的。后来他知道，因为他，父亲才跟母亲结的婚。 父亲跟爷爷承诺放弃继承权时，章子傲又是那样笔直地呆立门边。父亲还是没有发现，可爷爷见到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得到一样东西，你势必要付出一样。”后来他知道，大哥得到爷爷宠爱的同时，失去的是父亲明面上的全部关注。 后来，有了子耀。可能是没了道德束缚，也可能是子耀小时身体不好，父母便是将能花费的精力都放在了子耀身上。倒是对子傲的苛责少了许多，子耀却是爱粘着他这个哥哥。 若只是这样，章子傲想，兄弟间这么一辈子也是不错。 心态的转变是源自父亲身体的不如意。章子傲跟自己的小舅相处得非常好，言语间倒是知道了父亲打算立遗嘱的事。这原本沉寂的心，瞬间就热络了开。后来便是遇上了小舅那样的事，倒是省却了自己的筹划。 动手的那一刻，章子傲是紧张加兴奋的，可渐渐就变成害怕。入主章氏天成，章子傲便是将整个生活排满了工作。以为这样便能忘记那一日子耀瞬间不解加不甘的神情，可每每总在仅少的睡眠后惊醒。随着时间推移，那张脸竟渐渐清晰，带了更多的责难与冤诉。 章则开始介入章氏天成业务的时候，章子傲其实已经隐约猜测到父亲可能已经知道子耀死亡的真正原因了。也不是谁的嘴严实与否的问题，掩盖过的真相总会有暴露的一天。可章氏是自己用了手段得来的，自是不能轻易放了去。哪怕那样的手段卑鄙可耻了些，可那份纠结总还是在的。 斗争在外界人眼里似乎不温不火，可或许只有当事的几人知道内里的艰险。 章子傲对章则的了解其实并不多，除了知道他得了爷爷的所有好，只知道他自己办了个工作室，却是个在金融方面有才的人物。调查便变得必不可少，资料不多，可内里的信息却令章子傲兴奋，却是那个无意间成就的智囊团成员。 女人之于男人，看眼神便是能发现端倪的。 争斗，章子傲算稳扎稳打，章则也不呈多让。姚家虽是政坛大家，可在有章家做后盾的章则面前却也并不会被高看了去。又是有父亲插手干预，章子傲败下阵似乎成了注定。可人总喜欢垂死挣扎，甚至自己败了，也要恶心下对方。张小小这张牌是随时可以用的。 后来，后来听说她怀孕了。以为自己连最后恶心对方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却是听说了她的出走。 对章则改观却是他对章子傲做的。血缘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再狠的手总是下不去的。若当初不是小舅，换了自己亲自来，章子傲知道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章则通过关系给自己减刑，给自己留了股份，又安置了母亲那边的一些关系。若说欠，是真欠了。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听话，男人看事。虽然都是听说的，可章子傲知道那就是真的。 出去的第一天，章子傲便直接找到了章则。那天，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无所谓，可面对表情淡漠的章则，他还是有些动容的。章则并不需要为他做什么，即使那些人对他有偏心也犯不着他章子傲什么事。可章则还是做了他能做的，那份情，章子傲得承并且已经承了。只是章则只说了：“亏欠的，谁也还不了。只是不能让事情更糟。”章子傲不清楚他算有感而发还是怎样，只觉得通透得紧。 三十多岁的人生，竟是在那一刻冲动地说要靠自己。父亲那样的年岁，那样的条件也能成功，何况自己呢。何况章氏在大哥手上发展得更好，同时也少了不少的复杂关系，对公司的未来是更有帮助的。这样的人，这样的家业，竟是少不了像大哥一般的人。 大哥。有多少年不曾这么叫章则了？小时候章原总说他才是大哥，可章子傲回回去老宅找的大哥却是章则。后来大了，章则也知道要远离这边；章子傲更是被母亲叮嘱了多次不要跟章则他们一起玩才罢了休。等渐渐跟利益挂上了，更是一次也没叫过。时过境迁，却仍是回归了起点。 -------------------------------------------------------------- 望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妻子，章子傲不觉便想起了往昔。 夜很静，月色很亮，明天该是不错的天气。 都说岁月不饶人，不觉间自己的事业也是稳步了许多，明日倒可以跑老宅一趟。或许，能跟大哥谈谈以后的发展。 第27章 兄弟 人性是最玄妙的。有些人，你以为可以深交，却不想对方已经拿了把刀等待着将你凌迟；还有些人，你以为交集不多，可就是这样的人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最诚挚的温暖。 张小小本打算先在家里窝着，一回生两回熟，总是有过去的时候。不行就让章则出门买点花回来，每日里还能做些菜，总是能打发过去的。也只用等得风头过去，便是要跟章则回W市。孩子都这么大了，总是要让家里知道。在这个事情上，似乎章则做得比她好上许多。即使是无效的婚姻，他起码是让她见了家长，总不至于成为地下。 只是章则并不乐意张小小就那么待着。一是家里也缺个人气，一个人总显得寂寞了，自己又不能长时间在家陪着。二是笑笑这是得在伯父伯母那里待上段时间了，孩子总是要在父母身边成长才好。三么，却是想让张小小放下心结。怀孕的时候走掉，在许多长辈眼里是不好，可毕竟过错方是自己。又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撑了这么些年，哪怕开始是不理解的，到后来也变成了心疼。 张小小最终还是忍受不了章则的长篇大论去了。可快到门前，终是迈不动脚步。这或许便是应了那句近乡情怯。 章天笑小朋友本是独自在院里踢球撒欢的。见门口杵了两个人，这一看是自个儿爹妈，迈开小短腿就奔了过来，顺带露了虎牙。 “麻麻？里（你）不爱笑笑了？”才扑腾上，便是一句极委曲的话。在尚未得到麻麻回答，便是抽了抽鼻子，眼泪瞬间便啪嗒了下来。 张小小很想无语望天，这才分开多会儿哈，怎么就跟被遗弃了一般。可毕竟是自个儿身上掉的肉，自是不能随便应付了。想了想才笑着回了句：“笑笑刚刚还很开心地玩球，麻麻看到了，粑粑也看到了。” 这么一说，笑笑小朋友似乎被打击到了，放开了嗓门就算真的哭开了：“麻麻坏！”可手上还牢牢圈着张小小的脖子，更是狠狠蹭了蹭。 该是哭声大了，屋内的几人赶忙出来。见是章则跟张小小俩人，倒是有些意外的，却也只是那么一瞬。 “你俩都多大了！”二伯母一脸的笑意缓缓走来，却是没有抱过笑笑。只搂过张小小的肩侧让她赶忙进来。B城的冬日，虽则有暖气，可站在户外久了也是怪难受的。章天笑小朋友也是偷偷溜出来的，不然也该是在屋内欢脱的。 张小小自是不能拿乔，叫了声“伯母”，抱着笑笑就随着伯母进了来。 大伯母刚刚不曾出来，见张小小进来，也是吃了一惊，却是眼眶带了湿润。“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 “伯母。”下面，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怯怯地站在门边，但多了份欣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咱一家人，好好过！”二伯母轻拍了拍张小小的背，也是莫名受了感染。 好在这一家大多是理智型的，情绪爆发竟也只是那么一刻。接着便是三个女人坐在沙发一边谈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四年不见，却是未曾有过多的隔阂。张小小有些感慨。自己猜想的不良后果总算都未曾发生，算得上是近日来最好的安慰了。 ---------------------------------------------------- 章子傲来的时候，屋子里却只有章则闲闲地坐那看着新闻。一问才知道几人都在午睡，张小小在厨房弄甜点，自然便只有章则无所事事了。兄弟俩也没了当年的剑拔弩张，这么个时候，却是可以好好聊聊的。 “那个项目前景不错，怎么没见进展？” “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可有些文件跟手续还没弄下来。最近还在跑，计划明年年初能上。” “哪边的关系？” “陈家。”见章则皱眉，又补充了句，“城东的陈家。” 这么一说，章则才说：“嗯。那该是很快就能走下来的。” 既然起了话头，章子傲也就自然地接过话：“陈文，你打算怎么处理？” “知道得不慢！”却是带了几分了然。 “那叫什么？对，赵树。人已经跑了。”跑？能跑到哪里？敢做，就该有承受后果的准备。“金睛花了一套房子的钱让赵树做事，可陈文只用了一句。” 张小小出来时便只听到了这么一句，可怎么也没闹明白话里的意思。章子傲这是多年后第一次见张小小，又多了嫂子的辈分，自然担起了解释的任务。 看起来，那天刘鹤群对陈文说的并没有多大成效。要说这个事儿，陈文也算是做得隐蔽了，可事儿总是那么巧。关键人物，却是张小小身边的一个小助理小A。 张小小本来有自己的助理小黄，可因了欢姐说怀疑小黄的忠诚度，自然是留了一手。甚至另外让公司新招了个人进来，也是觉得这样从无到有，做起事来也麻利，回头还能培养出自己的人。这个人，就是小A。 小A是金睛的粉丝，甚至是狂热的，也是金睛粉丝后援团的骨干。能成为娱乐圈中的一员，哪怕是边缘岗位，对小A而言都是极其兴奋的。于是乎，小A便留言，说自己能最近距离接触如范英美，如章萍等当红明星，渐渐地，团员也就知道了他成了范英美经济人的助理。若说事情就这样，也无可厚非。当金睛让人找到小A的时候，小A别提多高兴。自家大人还让自己帮忙做事，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小A更是答应地极其彻底。 刚开始是传递下张小小的行程，后来是工作内容，再后来便是偶尔制造些不大不小的茬。就如上次张小小被记者围观，就是他的杰作。 这个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是与金睛相熟的几人。陈文便是其中的一个，又是赶上陈文心里不痛快。当然，这也得算金睛太容易听别人的。 金睛出道至今，给外界的总是一派的知性跟寡言少语。可真正了解她了之后才会发现，包装跟真实搁的不止是一道墙，有时候却是太平洋。知性？演技她却是真有，可对事件的分析能力是相当的差。她呈现的，从来是自己的演技。寡言少语？担心她不小心大脑短路，公司便是让她尽量保持不回答或含糊其词的状态，倒是顺顺当当了那么多年。总之，她，就是包装后最好的产物。一言一行，都是经过加工的。 也正因如此，在失去了团队运作后，金睛的形象便是一落千丈。分手门，陪/客门，等等的事件，都是在她的一意孤行下发生的。 陈文能叫动小A办事，却只是金睛早年的一部电影珍藏版。对陈文，可有可无；对小A，宛若至宝。那日，陈文就是让小A唆使金睛去打击张小小，顺便告诉她，章家那样的家世，自然是需要等同地位的女人匹配的。张小小非名人非豪门，自然是佩不起的。可换她金睛却极是有希望。 也不知道金睛从哪里找的消息，说是看过陈家的老二曾经抱一位衣衫不整的姑娘回住处。可当时没拍照，又是碰上那么个大头，也是没办法做什么的。可偏偏就有人留了底。 这些，还都是小A喝醉后吐出来的，却是如此龌龊。 “你想怎么弄？”张小小觉得这个故事很狗血。见章子傲如同讲述自己事情般熟悉，也就明了他也该是查过一番。又是见章则懒洋洋地继续电视，便是没打算让他闲着。 老婆都这么直接问了，章则也就不能再装神弄鬼地搞神秘，却也不能说得太多。“联系了陈城。他说他算当事人，赵树的事情交给了他。回头你可以问问他怎么处理的。至于陈文，总是要给点苦头吃的。网络上的你不用担心，已经交给别人处理，很快就看不到任何新闻了。”见章子傲像要帮忙,又是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都安排好了. 权利有时候是个很好用的东西，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竟是已经处理了那么多。 至于陈文，张小小是彻底没了同情感。这人善还真是要被人欺啊! 第28章 反击 张小小在伯父母那里的日子也是好过。每日里无非就是陪着几位喝茶聊天养花，不会觉得无聊，甚至有了几分惬意。甚至章则这几天回来得迟些，也不曾听到张小小有任何的不满。应该说，张小小甚至没怎么搭理他。 会接到杨瑾的电话，却是张小小怎么也想不到的。 杨瑾这些年并没主动联系过她，且也不是个热络的人。何况那年成她经纪人，虽事业顺利，可也是因了她自己的才华。 正是杨瑾的性格，电话上来便是直奔主题。“张姐，有法子让你解气，要用不？” “啊？”不能怪张小小表示疑惑。张小小知道章则一直在等刘鹤群的决定，不然，就陈文，自是很快打发的。可似乎刘鹤群念了旧情，也是刘家念着名声，却是怎么也下不去那手。陈家倒是无所谓，只要不伤了自身利益便成。 杨瑾也不卖关子，“就洪坤林那自传式电影，我想张姐也不能不知道对洪锦升的影响。其实，那有什么呢！两男争一女，那男人一直被人捧着，就那么被人撬了墙角，能不血性一把么！何况也是他洪坤林自己做得不地道，也是怨不得人。现在俩人也没什么恩怨的，张姐又是遇上了这样的事，却是最佳的合作机会。” “我现在是洪坤林的经纪人，却不知道怎么个合作法？”听杨瑾的意思，怎么也是对付陈文。 杨瑾听张小小这么答，也没了以前的冷傲。毕竟是谈合作，姿态自是不同。“张姐，也不瞒你。你自然能看出我的意图在陈文。她手下的一个新人闹了我的场，让我觉得很是不爽。至于洪锦升，事情都是因为陈文起的，好像他打算把事儿圆过去，自然就得有人担着。”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姐，这事儿是与你没关。可我却知道狗仔为什么能拍到洪坤林跟那个作者。就那么个地头，除非是探班，谁去那里挨冷去。也是，这样一搞，主角就自然落到她带的艺人手上。你辛辛苦苦策划的，却是给她做了嫁衣，也是有不甘的吧。” 张小小只思索了一会，便是决定合作，却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偷拍的事对张小小来讲真心没有诱惑力，也就是陈文这人，不搞臭了，她自个儿都觉得对不起自个儿。“怎么个合作法？” 听张小小有这意思了，杨瑾自然开心：“也不用做其他。只让洪坤林到时候选择沉默或给外界造成默许的姿态便成。” 其后，杨瑾却是说了些有的没的。无非是跟洪锦升看似真实的虚幻情感，还有些娱乐圈的无奈。那个光鲜的圈子，不是谁混得久就走得久，也不是谁出名就能随意大牌。一颗星的陨落太快，一颗星的升起也太迅速，从来不叫人有时间去思考或者回味。 晚间章则回来时却是一阵地沉默。见张小小安顿好笑笑过来，只一把抱过她，窝在颈边。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了带了少许沙哑，“小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老让你受了伤害？” 张小小纳闷了。这货怎么突然地多愁善感？不对，“也”？“何人如此斗胆，竟是胡乱编排章大王！大刑伺候！”见了章则一脸挫败，张小小也就自觉带了玩笑。这表情不常有，可是萌得紧。这么一瞧，父子俩还真是相极了。微嘟的唇，眉毛还带了下垂的幅度，不就是个“囧”么。 “盒子跟他老婆吵了。不对，他老婆跟他吵了，我站旁边，波及到了。” “玲是个爱憎分明的。” 章则蹭了蹭张小小，又似乎想通，道：“嗯。等着！老公也分明给你看！” ------------------------------------------------------------------------- 远离B城的一条公路上，几辆车正呼啸着驶过。寂静的凌晨，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倒多了几分诡异。 打头的是辆银灰的广本，车窗紧闭。似乎是将油门踩到了底，竟是在临近拐弯的地方也没减速半分，一个急转又是拐了过去。但见后头跟了四五辆车。紧随着的几辆里，几个男人半个身体挂在车窗上，手里挥舞着棍子，那情境绝对是港片里黑帮出场的范。最后头是辆小跑，倒是开得不紧不慢。那么打眼一瞧，却是有些猫捉老鼠的味道。 “陈少，那小子是不要命了！这速度！啧啧！”小跑内充当司机的某人很是年轻，带了笑意的脸却是多了几分看好戏的念头。 副驾驶座上的，却是陈城。 “跟着点。这可是章少要的人，还等着看好戏呢！” 年轻人应了声，又是踩了油门上去。前头的几辆都是越野，却是左右让开了道。小跑呼啸着便是穿了过去，很快便追了上去。 “陈少，你说是撞还是怎样？”年轻人很是兴奋，家里管得严，竟是好久没玩赛车了。 陈城给了年轻人一个白眼，这小子是要玩命，自己可没的陪着发疯。何况广本里那男人也是个怕死的，那么一撞，指不定还增了人家必死的心。这万一没办成事，这几天查的功夫不就白费了。“绕过去，停前面点！” 广本里坐着的，便是失踪了的赵树。本以为怎样都是躲得开的，又是离了B城。他也不是个看娱乐新闻的，有人找他问张小小的事时，他只以为是苏行之或者他老婆魏子那边要搞张小小。等事头闹大了，才发觉这是影后金睛弄的，得罪的，却是自己怎么也惹不起的主。就为了几万，他是连命都快赔上了。 几人找上他的时候，他正饿得不行出去找吃的。虽说这些人不是什么黑社会的，可都有权势，自然动起手来也是黑的。他才高兴地拿了盒饭回来，听着前头有人问有没有见过他时，扔了盒饭就跑。那边几人听了动静，也是紧赶着追了上来。于是乎，这一路便是这么疾驰着。 却是见后头那辆小跑追了上前，又是往前开了几分才停了下来。一时间，赵树想过直接撞上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可心下又觉得各种不甘。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冤大头，怎么的也不至于死。那惹事的可是金睛，人还在媒体上蹦跶呢，凭了什么让他背了全部黑锅。自然地，似乎也是那么一瞬，赵树还是踩了刹车。 年轻人见广本真的停了下来，赶忙对陈城竖了手指。可想想又不对，“陈少！你知道他会停车，干嘛还追了这么长时间？一宿没睡啊！” 陈城却没理他，只下了车。后头的几辆也跟了上来，一伙人便浩浩荡荡地下来了。见陈城过来，竟是齐齐的一声“陈少”。 一伙人里，打头的却是个染了金发的男人。见广本车门还严实地关着，便是上前敲了车窗，也不是非常蛮恨。可车内的赵树见了这么些人，自是犯了怵，哪里还敢下车。 金发男也不是个有耐性的，又是当了那么多小弟的面。赵树不下来，摆明了是不给他面子。这不，眉头一皱，便是将手伸到了后头。有小弟自然是了解大哥的，随手就递上了一把棍子，金属材质。金发男在手上掂量了下，又是退了开来，那架势，是要砸了他的车了。 这下，赵树是怎么也要下来了。砸车窗事小，可那对着的方向却是自己的脑袋。万一这金发男失了手，自个儿的脑袋瓜不就开了花了。这人，总是要吓一吓才能经得一事的。 边说着“别，别”，手还摊开着做了投降的姿势。一伙人见他那怂样，都是一阵的笑。 金发男只笑了一声，又把手上的棍子给了身后的人，才堪堪上得前来。却是一巴掌甩到赵树脸上，“你TM还跑！小心老子废了你！”说完，还“呸”地吐了口唾沫。 赵树干了那么多年销售，看脸色的事还是会的，也不顶撞。看两男人就那么玉树临风地站在外围，便是知道那俩人才是头，赶紧地踉跄前行，“我，我也是被人利用了。” 后头的金发男也没阻止，可看着稍靠近了些俩人，便是一下抄手过去甩开了赵树。这么一下，赵树便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陈城是骚/包的，这会还不忘整整并不凌乱的衣饰，自认倒腾完毕才上前，却是一声极低的话语。“配合点！” 章则是在吃早饭的时候接到的陈城的电话。这么一通，便是知道事情办成了。接下来，也就是看戏了。玩，哪个纨绔不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一大一小，又是对长辈们道了声别。 演员都找齐整了，这戏也该开演了！ 第29章 黑屋 死寂，静默，赵树第二回醒来时仍是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没有生气，甚至自己的呼吸都成了虚幻。第一次醒来时，他以为一切都是幻觉，再睡睡，梦醒了便成。可这次醒来，却是一如既往的静。显然，这一切都是真实。他还记得昏睡前，金发男人在自己嘴上捂了块布，应是下了药的。 这个地方，应该是只有他一个人，整个空间极静，似乎连时间也停止了走动。赵树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睡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还是让人多了几分恐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边却是有了声响。不消一会，但见与坐着的赵树视线同高的地方开了扇小门。有人递了碗饭进来，又是一声响后，整个空间竟再次陷入了黑暗。便是这声响，另赵树发现自己还活生生地存在着。可也是这声响，让他看到了希望，却又断了他的念想。他们到底想如何？不是说合作么？ 脑海里一片混乱。再次静谧的空间，此刻却多了分生气。关他的人还算人性，起码给的饭菜是热乎的。 黑屋外却是另一番情景。 金发男跟几个人正欢脱地打着牌。一边的小弟才送饭回来，便是一阵唠叨：“老大，凭什么咱还好吃好喝的伺候那小子！” 金发男也不看那人，只懒懒甩了张牌：“黑桃的，吃你正好！”又是忙活着挑了牌，才慢悠悠地回答了：“就你这脑袋，也就只能当当跑腿的！让大哥我教教你！发现那屋子如何？” 小弟却是挠了挠头发，就那么个鸟不拉屎的黑屋，还能如何？“死静死静的，大哥，就那屋，估计睡觉爽！” 另一边同样打牌的小弟听了这哥们不着调的话，随手便是巴掌呼过，“能爽你去试试！让你平时不多读点书！” “那黑屋隔音效果是绝对好的，让他多待个几天，比用拳头强。还有，你看看这日头，傍晚了，混淆混淆他的时间观念，到时候办起事情来也利索。”解释完，却又是对着另一边问了句：“那隔音层谁倒腾来的？决定了，给奖励！” “大哥，是我！为组织服务么！”那人带了几分卑躬屈膝，那样，倒是多了些猥/琐。 金发男又是甩了张牌，“甭组织组织的，记住，咱不是黑社会！” “是的大哥，咱为人民服务！” 却说赵树。 那人送了饭，空间却是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赵树是真觉得饿了，本便是出去觅食被逮的，这紧张过后又是昏睡良久，自是倍感饥饿。顺着墙沿摸索着过去，凭着刚刚一闪而过的记忆，大略地朝着那个方向而去。手自然是伸着向前的，倒是真让他摸到了餐盘。筷子自然是没有的，也不在乎了。一只手端过盘子，一只手却是直接插入了饭中。 忽地却是手上接触了软乎乎的东西，有着一层皮毛，竟是只活物。鸡皮疙瘩“嗖”地便起了来，可天生的好奇却又是刺激着他去看那是什么。这个空间本是一片的黑，可刚刚那人送饭，从侧边看倒是有条小缝。端着盘子，按压着活物便是来到了侧边。可光线仍是弱了些，脸自然而然地就贴了上去。接触到光线的一霎那，赵树才反应过来那是只老鼠，按着的手便是赶紧松了开。不等他扔掉手上餐盘，却听“吱”地一声，鼻子竟硬生生被老鼠咬了一口。 外面只听得里面餐盘“啪”地一声掉了地，然后是赵树悲惨的叫声。那声惊吼却是带了恐惧的，竟是硬生生透过缝隙穿了出来。 几人面面相觑，金发男也只呆了半分便是让小弟赶紧过去看看，可别是出了什么大事。关归关，总不能闹了人命。 一伙人，唯独送饭的男人镇定非凡，见大哥让人去看，才连忙阻止了。“大哥，您别急！那估计是被老鼠吓了！” 这么一说，几人更是迷惑了。那里可是刚弄不久的，本来是用来外租当暗房的，哪里来的老鼠。就那密闭的程度，别说老鼠，本来连声音也是透不出多少的。 送饭的男人见大伙都是狐疑，有些洋洋自得，可又看看老大瞪了眼，赶紧解释：“老大，我就想着不能让那人好过。咱们追得多辛苦，就他还好吃好睡！所以，刚送饭的时候，刚巧看到一只老鼠，抓过来就埋了进去。后来想看好戏，就留了缝。” 金发男听过，便是一声大笑，还竖了拇指。“行哈！有点主意！” ------------------------------------------------------------------- 张小小今天也没闲着。 既然答应了杨瑾，那便是一定要做的。也不嫌麻烦，却是直接开了车见洪坤林。她的事，媒体爆了又如何。不是公众人物，也便是这段时间难过点，上街有人偷拍的几率是不会那么大的。倒是要大大方方地出门。 洪坤林听了张小小转述的，却是有些不认同。“毕竟她跟了我一场，总不能落井下石了去。” 一旁的谭云听洪坤林这么说，便是一阵吐槽：“尼玛！那也得她有那份心！人都是要脸的，自己不自重，怨不得人黑她！她黑咱俩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跟你的情份？你就心软吧，软了也没人可怜！” 瞬间，张小小觉得自己成了大电灯泡，却是个被忽略的。也是那一瞬间，张小小觉得自己腐了。这，谭云应该，可能，或许，是受吧！那么，洪坤林是攻？可上次看着好像角色对换了啊？敢情是，攻受合体，两厢皆宜？ “张姐？张姐！” “你俩谁攻谁受？”不自觉间，却是飙了这么句。见谭元脸色瞬间红了，张小小也觉唐突，赶忙又来了一句，“也没让你干嘛，就是保持沉默。这你也没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吧！” 洪坤林该是经了挣扎，便是轻轻叹了声：“好！多的，我不会做！” 于是，这一天，便有洪锦升参加《讲述》节目时谈及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女方是已婚之妇，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因了道德因素，却是不敢迈出一步。知道女方离了婚成了单身，他才敢展开攻势。可结局却是不完美的。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才知道对方是为了成名，甚至从始至终的欺骗。包括她的婚姻，包括她的感情，包括，或许还包括其他。 感情中的男女智商是接近零的，洪锦升也承认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很是冲动了一次。特别是就洪坤林的事情上。 讲述中，洪锦升表示洪坤林真是个很有才华的音乐人，抄袭什么的，只是公司的操作，数量也只占了少数。相比较如今的华语乐坛，少了他，确是少了许多的美好音乐。最后，洪锦升更是以鞠躬表示对洪坤林的歉意。 如此意味明显的表态，便是同时将两个人推上了头条。一个是曾经叱诧歌坛，如今勇敢出柜的洪坤林；一个是捧红了多名艺人，本身也出尽风头的陈文。却是没想到，更是冲淡了媒体对张小小事件的关注。还真是应了娱乐圈，只看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常态。 可张小小也是不敢大意了。扯了陈文，要的便是快，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另一面，陈文也同样不算明星，倒是很快会过去。何况，陈家虽说看不上这个女儿，毕竟她姓了陈。如今的媒体再加上人肉，怕是比一般的安全局调查都快速，陈家为了自身的保护，也决计不会让事态发展得更坏。 章则却是觉得小小多此顾虑了。陈文，便是不太容易相信别人才留下了那许多的把柄。也是这样的人，容易自作聪明。可狗咬多了，总不能再一再地放出来。何况陈城那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也是该合计着把事儿给结了。只是刘鹤群处却是个小麻烦。 “盒子，你一句话，我愣没动她。你说你可以说服她，好，我听你的！现在，我TM若还不动，就太不是男人了！孙玲玲身后有她老子护着，你不怕！我老婆不行！若我还不护着，她准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盒子，别说我老婆跟她陈文仇不仇的，你不会比我知道得少！今儿我章则把话撂这儿了！陈文，我给留全尸是对得起她陈家！你们刘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没的瞎参和！”章则是仅少对刘鹤群说重话的，这话，自是明了了态度。 刘鹤群先是一阵沉默，可终是敌不过厌烦。孙玲玲说了他不止一次两次，可父亲那边却是念了情分。现在，章家是真被惹急了，章则狠起来，从来不是个手软的，怕是会连朋友情面也不顾，何必呢。最后还是一声“好”。 章则才是放下心，这没约束了，该怎么弄怎么弄。 第30章 游戏 寂静的夜，因着下了大雪，皎洁的月光被反射后显得本该漆黑的夜晚带了渗人的白光。是的，渗人，对于金睛来讲，这绝对不是个拥有美好回忆的夜晚。 金睛虽是名声上有了损，可终究是混了这么多年，演技也实是不错，在面子上倒也还吃得开。娱乐圈本就多了些是是非非，操作得当，从来都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何况金睛背后是一个团队，从金睛出道便是开始整个方向的策划，这包装起来，确是得心应手的。只是此次金睛得罪的却是政界的章家，团队虽有心改变，可主动权却不在手上。 今天是影片的庆功宴。金睛的负面消息传出时，片子已经开拍了，整体效果也是不错，索性也不临时换角。何况片子总是要有炒作素材，金睛又是个话题人物，这现成的东西都有了，何愁片子不热卖。所以，今晚的金睛仍然是整个宴会的主角，敬酒的人便是络绎不绝。这场面，让金睛仿佛看到了希望，连日里受绯闻困扰的烦闷也就一扫而光。 一杯接着一杯，来者不拒。本打算今晚便是要狠狠醉上一醉，经纪人却是上得前来阻止。毕竟还需要维持形象，大醉后便会失了准头，无奈只得克制。金睛从出道便走的知性路线，全因了她带了大气的长相，还有上佳的演技。明星的表里不一，实是包装需要。外界总是喜欢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明星们也是极力维持自己在外界的形象。却是戏里戏外都是戏，想真正地做回自己，竟是那么难。 带了微微地熏熏然，金睛还是磨蹭着回家。 今晚的雪有些大，却是不会太冷。把车窗稍微放了点下来，金睛却是觉得异常平静。 跟章少的事，似乎真是自己较真了。先前，章少也是明白地表示了跟她便是利益交换。可自己却怎么也看不明白章少这么做为了什么目的，也不让她做些什么。至于传绯闻，却也是自己最中意看到的。外界对这样的豪门总是充满了好奇，有版面有话题，又是良好形象，谁不乐意干。渐渐地，自己似乎开始迷失在章少面对媒体时营造的和谐气氛里，也渐渐忘了开始的原因。 也是章少儒雅的一面征服了她。 章少算得上是洁身自好的。比起自己看到的纨绔，自然好上许多。除了工作，他似乎更喜欢独处。朋友说，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或者当年阅女无数，只是年岁大了，便是失了兴趣。她曾经也是如此怀疑过的。有钱，有才，有貌，绝对是他那个圈子里抢手的人物。可他愣是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了。 发现是源自一次舞会。章少似乎是必须到场，自然地便是找了她做舞伴。红毯的一瞬，也是自然地不能再自然。可就是人群里有人喊了声“范英美来了”，他却是开始变得异常，手臂也显得僵硬了许多。至于那一晚，他的眼神便是时不时地飘向范英美的方向，甚至还会稍许地愣神。 听说范英美也是高干子弟，这些年留在了法国发展，却是不常回来。这倒是跟他近些年的行使吻合，也跟他所谓的戏搭上了号。范英美算得上圈内人，不论在哪里发展，国内的市场总是要坚守的。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对过。 陈文跟自己分析的时候，自己也是觉得非常合理的。只是有些主意，却只是当时的冲动。比如下药。那次，自己是真得怕得要死，手脚还不自觉地抖着。后来见章少出现，心里却又恨又妒。女人的心，总是因为男人的一个举动便变得莫名其妙。 轻叹了声，金睛想，既然章少没办法是自己的，却是就那么算了吧。或许，还能再谈点好处。别是再惹了事，触了章少的底线可是不好。只是金睛未曾知道，第一次便已经犯了禁忌。哪怕此刻她想收手，也已经不是她想便作罢了的。 回了家，地龙的温暖很快便是阻隔了室外的冷意，可满室的清冷，却是怎么也阻隔不掉的。脱了外套，金睛便是想着好好睡上一觉。喝了酒，又是想了那么些纷杂的事，竟是累得很了。只是才走到客厅，却是觉得今天的东西有些移动的痕迹。难道，是进了贼？瞬间，半醉之后却是瞬间清醒了过来。 随手抄过一旁的小灯便是向四周静看。厨房、客厅、阳台。。。都没有。最后，便只剩下卧室了。 又是向卧室走去。客厅的灯透了进去，偌大的空间里，竟是现出了身影。身影是坐在卧室内的懒人沙发上的，脸却是朝着窗外，连她如此大动静竟也是不曾转过头来。这人，该不会是小偷了。可活生生一个人坐在自己卧室，还是紧张的。 放下手上拿的小灯便是点亮了卧室的灯，带着惊恐望向那侧，来人却是章少。 “章，章少！你，你怎么在这？” 章则似才发现金睛回来了，端正了姿势便是懒懒看着她。 不自觉间，金睛便是一阵惶恐却还是笑着走了过去。“章，章少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指了指门，“找我是，有事？” 可章则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金睛的眼神生生带了可惜，却是无故邪邪一笑。 冷场。站在章则面前的金睛觉得别样地尴尬。可既然章少能过来，是不是表示，她仍是有机会？想着手在沙发旁的桌子上敲了几下，才堪堪跨坐在章则腿上，“章少可是想我了？” 章则也没推她下去，放在沙发上的手还是未曾移动：“你需要男人？”带了几丝调侃的笑意。 “章少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边说着，章则便是当着金睛的面按了通话键。对方也不接，不消一会，却是听得外头有车子停下的声音。 “章少却是想怎么对付我？”都到这个份上了，若金睛还不明白，演那么多戏就浪费了。本也是紧张，可男人对付女人，无非就那么几招。章氏那样的大家也一定是要脸面的，她作为公众人物，能做出什么出格的。 “对付？”却又是一笑，“那你有什么应付方法？” “我听说了点事，你就不怕我告诉你老婆？” “你以为她会相信你？” “你一开始就知道你老婆给谁工作的，却是故意让二少以为可以让你老婆影响你部署。二少放松了戒备，你倒是步步为营。你说，如果我把事情告诉她，她会如何？” 章则听此，只俯身贴到金睛耳侧：“等你能亲自告诉她再跟我谈交易吧。” ---------------------------------------------------------------------------- 仓库内，坐了三人，其余人只站在一旁。 章则跟陈城并排坐着，可二人表情却是带了玩弄的味道。陈城见章则亲自带了坐在对面的金睛过来，自是要玩笑一番。都说章则在美国时没干什么好事，这玩起来，一般人却是比不上的。 章则也是奉承了陈城几句。这一来一往间，竟仿佛有着无穷的乐趣。 金睛坐在对面，见四周一只只眼睛盯着她，也是觉得头皮发麻。回家时并没来得及换掉身上的礼服，此时倒显得暴露了，甚至有赤/裸的感觉。那边奉承着，可她只觉得冷，只感到怕。 或许是觉得时机成熟了，陈城便是邀了章则先看看男主角。戏么，都得男女都合适了。这么一说，金睛自是明白了他们的用意。男人折磨女人，还真是离不开这招。面上虽带了不屑，可心上却仍是带了恐惧的。 却说赵树。 章则几人没来前，金发男可是狠狠在他面前说了些话，无外乎是对他的羡慕。可就他这样的状况，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羡慕的。便是那天被老鼠啃了鼻子，那疤还没愈合。几人竟觉得这是不错的游戏，每日里总要抓些东西来下料。好在还能供应点水，饿得紧了，他也便是将就着吃一点填肚子。没饿死，可真没强/暴女人的心。别说什么大明星了，估计女神在面前也只怕硬不起来，又是在众人围观之下。 黑屋内，自然是亮了灯。昏黄，可照在赵树脸上却是带了几分可怖。 见人还没过来，金发男又是啰嗦了一句：“可真是便宜了你小子，真TM名副其实的美女野兽。记得，慢慢来，别猴急了！” 说完，一伙人便是将金睛推了进去，却没打算退出来。甚至有俩人，一人摄像一人拍照，不专业，那架势绝对是足的。推的那人更是骂咧了句：“擦！这影后就是不同，这肉真嫩真滑！老大，咱要不自己来？” 金发男一个劈手过去，“可以的话轮到我也轮不上你！” 。。。 里面的人笑闹着，外面便只留了章则跟陈城。 “就这样？” “在那小子吃的东西里下了点东西，有的玩！只是，陈文你打算如何？” “戏么，总是要一步步来。” 第31章 笑看(改) 仓库所在的地头有些偏，冬日的B城又是冷得紧。陈城本打算回去，可一想那边也没个人气，倒不如在此看看热闹。至于这热闹嘛，却是人多了才好看。于是乎，章则也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 黑屋的房门是开着的，这声音听起来倒也仔细，只是多了些男人们在一旁起哄的声音。稍等了片刻，却是传来金发男令大家噤声的命令。一时间，男人们竟是整齐划一的安静，空间里便只传来女人带着隐忍般的闷哼。这个过程倒是久了些。 章则听得有些无聊，想着还不如回家抱着老婆睡觉来得舒服，本也不是个特别八卦的人。可陈城一直强调着好戏便是在后头，也就强撑着听了下去。可别说这听壁角的活也是个累人的，这么会，章则已经犯了困。虽然，屋内的金睛似乎叫得更加欢脱了起来。 却说屋内。 就整个事件，虽说是赵树起的头，金睛利用了赵树，可此次见面，却是俩人的第一次。金睛的第一感官便是觉得赵树恶心，鼻子上有着明显的伤痕，眼神也是不干净的，甚至带了混沌，身上竟还传来了异味。赵树么，却是一改之前的想法。本就不是个特别正派的人，这一看本尊又是如此的美艳，自然是怎么也移不开眼。人才进来，便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四周那一伙人见赵树如此猴急，便有人带头起哄。金发男看赵树走了一半，却是被这些声音弄得停下脚步，自是要维持场内秩序，便是让大家各自噤声了。否则，这冬日的福利就只有去外头守门了。完了又是示意赵树赶紧地办事，没的畏畏缩缩，算什么男人。人也在了，你办不办，也就一晚的时日。 赵树一想，却也是这么个理。这胆儿瞬间又是肥了。边向金睛过去，便是边脱了身上厚重的衣服。 金睛本看他挺了脚步，还在想是不是不会遭受那样的悲剧。可才一会，男人又是向她进了几分。虽说自己也算是阅男无数，类型自是见过不少的，可眼前的男人是真的次了些，倒是怎么也给不了自己心理建设。思考间便是往后退了几步，神色间带了鄙夷跟微微的恐惧。 若说怕，哪个女人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没办法淡定的。可偏偏金睛脸上露了鄙夷，对赵树而言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自己这个样子，不就是因了这些女人们贪得无厌闹出来的么，这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呢。当遭遇被放大后，赵树便是觉得，既然自己不好，也是要拉个人垫背的想法。 拉过金睛，手在侧边一滑，金睛的衣服便是整个直接剥落了下来，底下却只有隐形内衣跟T字内裤。本是为了礼服准备的内衣，此刻竟是充满了诱惑。金发男本是让众人噤了声，可看到如此风景，也是不自觉间赞叹了声。倒是赵树依然着手上的动作，不消片刻，金睛身上就只剩了下面那层薄薄的布料。 似乎对自己的勇气及其满意，赵树并没有马上接下来动作，却是将金睛的正面转向众人，又是拉过金睛的双手抄手反转到身后。见金睛的身体不自觉便是往下弯，又是从胸上将她往后一耸。虽说赵树饿了几天，可男人的气力天生便是比女人大，又是多了那份狠劲。自然地，金睛便是整个展露在了众人前。 若不是行动前两位大少均严明不能真的办了金睛，一伙人该是真的扑上去了。有人狠狠吞咽了下口水，有人两眼放了绿光，推金睛进来的男人更是忘了老大的嘱咐，发了句感慨。 该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赵树才开始享用今晚的“盛宴”。手、嘴便是一起用了上，这里蹭蹭那里摸摸的，竟是悠然自得。 金睛此刻已少了全然的鄙夷，只剩下满满的屈辱。她何曾遭遇过今晚的境地，竟是当众被当成玩物。欺凌她的男人又是这样的货色，眼圈便是渐渐红了。可也只那么一会，赵树不经意间却是触碰到了她的敏感点，身体的意识便先于心做了反应。 这样的表现对男人来讲实是变相的鼓励。赵树赶紧地便是将她推倒在地上，又是对同一个地方发起了攻势。手上也同时撕扯着自己的裤子，却是想直接办了。可身下，却怎么也反应不起来，急得只得不住在金睛身上寻找刺激。 一旁的金发男是知道原因的，一边却只能在心下惋惜，这么好的餐点，该是要浪费掉了。 金睛却是不住地被挑逗，又快是到了虎狼之年，这欲望竟是渐渐地起了。可心下的自尊仍是让她强忍着，只偶尔泄出闷闷的哼声。但时间一长，便是怎么也受不住了。知道身上的男人在撕扯自己的裤子，也伸过手去扯，自是顾不上什么面子里子了。不是说，遇到这样的事，若不能摆脱，就躺下享受么。 可似乎，今晚的金睛注定要强忍着自身体到内心的难耐了。 伸手去扯，金睛才发现为何身上的男人是那么地急切。这不是猴急与否的问题，他，却是不举。 快睡着的章则是在金睛的一声强耐的“给我”吓醒的，那声音，带了渴求。在不住地闷哼后，这声竟是那么地清晰。章则自是带了疑问，这怎么听着像是角色互换了？便是狐疑地看向一直强调好戏在后头的陈城。 却原来，他们给赵树吃了药，自是不会真的对金睛怎样。可金睛的反应如此开放，却是陈城怎么也没想到的，倒是他们多事了。 --------------------------------------------------------------- 陈文最近过得并不如意。 洪锦升在娱乐圈混得确实是相当不错，哪怕如今新人辈出，竟还是有那么大的号召力。便只是一个访谈，却是给了她无限地困扰。先是手下的艺人工作量少了许多，媒体还时常追着她。就这点上，她的事件自然要比张小小的受关注许多。陈文在这圈子本就高调，又是小有名气，便是经了那么些天仍是无法摆脱狗仔的困扰。 可似乎麻烦还远不止如此。上头已经通知让她在家休息。虽说大多的绯闻，公司优先会考虑让当事人躲避下风头，张小小的几次也是如此。可财务却是直接给她做了结算，这本就不符合常理。魏忠诚又是直接跟她说对不起，那却真实的是fire她的信号了。果然，几天后，她手下的艺人便是全部转了经纪人。 另一股阻力是来自陈家本族。陈家子辈很多，这争斗也自然没个消停，毕竟关系身家利益。陈文这事儿一出，看她不顺眼的几人马上就发了难。陈家爷爷已经派人找了她几次，明面上说是找她祖孙俩谈谈心。可谁不知道陈家爷爷，准也不是什么好事。可自己插科打诨，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毕竟名义上是给陈家蒙了羞。 哀叹了声。似乎离婚后，便是没一件事顺遂。 这天，陈文却是在自己的邮箱里发现了一组有趣的照片。心下便是有了主意，或许这个，能转移掉对她的关注。自己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如何操作其实不会比别人知道得少，何况也只不大不小地利用下。转移了视线不说，可能稍微炒作下，再加上近段的关注度，自己保不准还是很有希望创出一番的。瞧瞧宝岛第一美女，不也是奔三了才红的么。 第二天，各大媒体便刊登了一组处理过的激情照片。人物很是模糊，可在做什么事却是清晰明了的。报道上称，提供照片的人，嘴巴实在是严，只说照片上的女人是个大牌，在圈内是顶有名气的。要说公众喜新厌旧，如此大的新闻，自然引得众人热议，还真的转移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可洪坤林跟洪锦升的粉却依旧盯着她不放。 金睛却是一眼便辨认出了自己。这样的屈辱只能自己打碎了吞下，却是无处申诉的。作为艺人，勇敢者许多都成了炮灰。在权势面前，艺人，却仍是不够格的。 那日在仓库，旁观的几人虽得了刺激，可终归是忍了下来，只手上占了些便宜。可身上的男人又是那么没用，别说不举，竟是连一点反应都没。就那么折腾了半天，到最后，自己却是哀求着也没得到满足。临了，金发男却是派了小弟送自己回去，自然是出了金睛的意料。可伤害已经造成，这微弱的表示自然是无法代表什么的。 只是金睛本还有些好奇，何以章少跟陈少便是轻易放过了她去。不想却是直接将那日的照片放了出去，玩起了“大家来找碴”的游戏。 她记得，因了那口气。回来的那天，她便将桌子里的针孔摄像机拍摄下来的拿了出来，取出那天那段视频便是给张小小sent了过去。好在张小小也是跟这个圈子搭了边，也是留了联系方式的。原来，放沙发旁边的小桌内侧装了针孔摄像头，而金睛上次手碰过的地方，就是开关。只金睛怎么也没想到，张小小竟是淡定非凡。 事实上，张小小还真是仔仔细细地观看了那段。可骗婚都能忍了，小小的利用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夫妻么，若是连这点最简单的利用都无法承受，那还不如不过了。只是重点，她看到章则俯到画面中的金睛耳旁，却不曾知道他们的问答，怕是要吃些飞醋的。狠狠碎念了几句，张小小也不删视频，她倒是要看看男人怎么解释跟其他女人靠那么近！ 第32章 争斗 有曝光便会有关注。洪锦升以为这还是当年的时代，一句话，或是一次事就能让人彻底颠覆。是啊，颠覆，却是朝着全然不同的方向。只能说，这个社会畸形得面目全非。 陈文在此次事件上的炒作确是展现出了专业经纪人的能力，也是金睛的照片爆得及时。成功上位，虽未大红大紫，却是彻底改了身份。 魏忠诚得了章则的指示，不曾妨碍她炒作，更是推波助澜了一番。章则的原话是：有竞争，才有好戏。魏忠诚也是个钟爱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些小八卦，自然是乐意的，何况又不是什么大的事。只是私下里同时散播出消息，照片的主角是影后金睛，由其好友陈文爆出，为转移公众注意力。虽用了猜测及一些模棱两可的字眼，可在当事人心里却是深深地扎了刺。 当然，陈文自不会去解释这些。本就理亏的事，解释多了，反倒有了掩饰的感觉。她倒是要表现出泰然的样，巍然不动，给公众的是谣言不攻自破的表象。若说，这还真是不错的应对方法。可几人终究是要她二人鹬蚌相争的，自然不会看着事态僵持下去。 金睛起先却是坚持怀疑章则跟陈城的。那事，俩人也没藏着掖着做，虽说自己不敢反抗，看样子却只是他二人做的。可那天的情况，显然二人是警告的意味多些，那些人更该是得了命令，不敢对她真的如何。若说有人私下里传播了出去，也该没那可能。都说俩人平时绅士儒雅，但有人却说过，俩人都是从坏到好，只是年岁大了，知道了收敛。要说真有人不听话，手段自然也是有的。 再加上媒体开始一板一眼地分析，便一点点侵蚀着金睛已经动摇的怀疑。 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却是小A。 小A是金睛的忠粉，又是亲眼见过金睛，这处理过的照片，多研究几次也就明白了。上次答应了陈文教唆金睛，紧接着便发生了这事。虽无确凿证据，有联系是一定的。这第一时间有了怀疑，小A就是直接告知了金睛，倒也没就照片的事对金睛有什么偏见。 媒体说什么，是需要斟酌一番的；自己的怀疑，是需要证据看的；影迷的感知，是需要验证的。可三方一叠加，效果却完全不同。金睛，自然是从怀疑，上升到确信个六七成，却苦于没有真正的证据。 这天是某时尚杂志周年庆，又是在这圈占了大份额。各路明星自然是要整装上阵，这谁出彩，明日的头条估计就是自己的了。 既然猜测是金睛，还没证实前，也只能归类为猜测。今晚，金睛便是盛装出席了。贵为影后，又是绯闻在身，这曝光率自然是不小的。不想正拍着照，后来的陈文却是突然挤了过来，搭上她的肩，也不先招呼，竟似无知无觉地拍起照来。 外界看来，俩人确实是情同姐妹，早前也一直有类似报道。可才下来，金睛便是自顾着应酬去了，也不理陈文。这外人看了去，便是对媒体的猜测多了几分确信。陈文自然是不乐意这种感官形成的，起码戏是要做足分了。 这不，赶紧着追了上去，“金睛，这是怎么？几天不见，怎么跟见了仇人似的。”笑容优雅，却带了几分上位后的沾沾自喜。 这看在金睛眼里，却极是碍眼。说话间也就没太管场合，要说金睛在娱乐圈的地位，也是有那资格狂的。“今儿，我倒是不乐意闹的。”说完便是转身要走。 陈文不知道金睛知道几分，自己做得也算严密，想着金睛只是信了报道，虽然，报道上说的是事实。按照平日的做法，陈文自然是要给金睛分析的：“金睛，这报纸上那么一说你就信了？倒是我这个朋友你反倒不信了。还真不是我爆的照片。那样的照片，我只会截了告诉你，哪里会那样做？”声音很轻，却也因了场合。 这，却是陈文得意忘形了。若是平日，她自会注意上几分。可如今多年的愿望实现了几分，这行事上，倒少了平日的分寸跟拘谨。何况她也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金睛在这圈子混了这么些年，虽行事冲动些，却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她不曾承认过照片是她，陈文虽跟她有不错的交情，可每每她转了造型，陈文却是认不出的。照片不止做了处理，又与她平日的形象差了许多，这陈文却是那么笃定。这本来的六七成，自然变成了确信。 冷冷地看了陈文一会儿才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陈文，恭喜你心愿得成。可惜！” 这一幕，自然是周年庆的冰山一角，陈文也就没放在心上。之后，也算得上顺遂。金睛却是就此记恨上了陈文。 事态的发展，却不是陈文说得那么轻巧。因为俩人在周年庆的事，媒体自然是确定了猜测。这金睛平时的形象，也就彻底颠覆。跟章少的假新闻还没平息，又是有了“欲女”的说法。这自然是跟新人单靠丑闻上位是有许多差别的。她的团队倒是做了些事，可毕竟后头是章少跟陈少，实力上差了不止一截半截，也是毫无用处。这形象尽毁，心情低落，上酒吧夜店的次数也就多了，沾染了些什么也是迟早的事。 话说，被章少跟陈少俩人整，金睛是无能为力。以卵击石的事，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可陈文，别人不知道，她金睛却是清楚她也就顶那个名罢了。自己不好，总是要让始作俑者也尝尝苦头。 于是乎，交待了人，又是靠着圈内人搞了东西，便是开始了计划。 陈文是被人敲了闷棍昏过去的，醒来时也还被人抓着。见是金睛，心里是一片澄明，自是跟照片脱不得关系。可陈文也是觉得冤，便是大声叫嚷着：“金睛，我也是被逼的！你听我说，是他们故意的，你别被他们利用了。” “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谁逼你？又怎么逼你？”俯下身，金睛似乎看到了那个面对章少的自己，那样的束手无策。 陈文并没有多加思考，身后拉着她的男人也不容她多加犹豫，“我，我不知道！但相片突然出现在我邮箱里，我。。。”带了哽咽的颤声，听到一般人耳里，自然是楚楚可怜的。 金睛却不等她说完。这事，放邮箱里也没表示一定让她去曝光，正如陈文自己说的，本可以截了去。朝抓着陈文的男人示意了下，“让她也享受一下！”嘴角带了三分魅，竟似旁观者的态度。 陈文知道没有返还余地，本以为金睛只会以牙还牙。这男人女人，对好些圈内的人来讲也就那么回事。不是道德与否的问题，潜规则太普遍也就看得淡了。不想男人却是取了针头出来。 ------------------------------------------------------------ 张小小忍着章则给自己解释，硬是没删视频。距离几乎为零，又有肢体接触，时间点还是深更半夜，这不解释，也便是对不起她正式的地位。何况母亲一直在催她回家，章则却只在那晚谈及婚事，便是没有下文了。这男人，也该是要鞭打。 迟迟没有等来章则的说法，张小小决定主动出击。这不，章则才坐下来，张小小拿上笔记本就坐到了他旁边，点击播放，那是一气呵成。可在章则眼里，却多了些惊心动魄。倒是没想到金睛着手，玩大发了。看来人真不能做得太好。 本以为女人会发彪，章则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那时为何要装自己不知道小小的工作等等系列问题。可瞬间他发现，女人的心思真是不能随便猜，那都是哪跟哪啊。 “章则我告诉你，你在谁面前承认我都不是大事。可你不管是背着我还是当着我的面跟女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就是不行，就是大事。三代以内直系亲属除外。别忘了你自己的归属权！金睛？哼！别说报纸上那些是你们玩的，太小儿科了！”张小小见章则面带惊讶，也懒得敲打，把话说清楚才成。她发现上次婚姻就是压的真相太久，假象又是太厚。再次机会，当然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章则却是嘴角微微带了抽搐，都说女人狠起来不是人，原来是真的。也不说事情是不是他搞得，只嘴上平静地问了句：“那你想怎么弄？” “S/M！” 。。。 “卖了当猪仔！” 。。。 “嫁给照片里的男人！” “这个，可以有！”似乎，这还是不错的注意，却不知道那男人有女人没。若是有了，也就算了。 之后，张小小直接辞了经纪人的工作。这份工作，喜欢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上头照应着。章家因她露了几次脸，都不是好事，张小小自己也是过意不去。好在最近觉得带孩子什么的也有无穷乐趣，不觉遗憾。 回家的日子定了年底。好些年不曾回家，却是多了些惆怅跟兴奋。 第33章 后母 临回家，两位伯母单独拉了张小小说私房话，却是给了她好些金饰。说是依了古理，长辈是要给新人这些的。张小小头年跟她们见面时倒也没谈及回家的事，一时就没想起这礼数来。 张小小自然是好一番推辞，可终是说不过两位长辈。想着先收着，回头再让章则处理。只是最后，伯母们说了得去见见章则父亲及后母的事。原来章天明却是接笑笑去玩过几次，长辈们觉得毕竟是祖孙俩，也就随章天明去了。好在章天明都注意着当天就送笑笑回来，竟是到今天说开了，张小小才晓得这事。好在小小也是不在意，却不知道章则如何反应。 或许，人在每个阶段都是有那段时期的特有想法。章则听张小小带了几分小心的言语，却只笑着表示无所谓。又听张小小提到走前得跟他父亲见上一面，便是犹豫。虽然现在，父子俩比前些年关系缓和上了许多，可终究是别扭的。自从自己也当了父亲，心境上竟然起了很大的变化。哪个父亲能真正狠得下那样的心？想想自己总是要板着脸教育笑笑要注意分寸，心下又是心疼得紧，父亲当年面对爷爷时是否也是如此？ 当然，心境上的变化也源自章子傲对章则的坦白。那些年，父亲的一点一滴，章子傲所知道的，却是知无不言。章则听过未曾表示，情感上却是瞬间翻江倒海。 考虑得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章天明住的地方，比之姚家败落前是冷清了许多，更是不能跟大院比的。只四周的树木经了打理，倒是显出些人气。 站在门口的章则有丝丝感慨。年少的自己对这里充满了想象，多年后，这里却是成了自己的禁忌。他以为今生再踏进这里的机会为零，可真正迈出脚的一步，才知道做与不做间搁了很远。 章天笑小朋友却是极不耐烦。他来过这边几次，心里便惦记着粑粑的粑粑给买的小木马，见抱着自己的粑粑停了脚步，只得扭动下小粗腰，带动下小屁股，以示抗议。这法子也是见效快，倒是提醒了章则。 姚淑娅是做了多年的恶后妈，若是以前，哪里需要如此紧张。随便讽刺下，或是让几个子侄说上两句，再就是板几下脸。章则怎么说也是个被章老爷子宠出来的，这脸色一给，回回都是不欢而散。章天明总说她辛苦了，却不知道她只算真情流露。对章则的母亲，她是带了恨的，那个一直牵动章天明心思的女人。渐渐地便是转到了章则身上，在章天明眼里是演戏，在外人眼里自是真实。现在让她平和以对，却是难了些。 好在面对笑笑是不难的，或许是隔了代的缘故。章天明几次带笑笑过来，家里就好似多了许多的热闹。这人老了，竟是忍受不得稍许的清冷。 一边的章天明也是紧张的，可程度没姚淑娅那么深。拿了剪子在盆栽上修剪了下，又是透过窗户向外看了几眼，等视线里终于看到几个小辈的身影才算安下了心。又是裁了一刀，便是听到笑笑甜甜的一声“爷爷奶奶”，才装模作样地转过身来伸了手。可笑笑小朋友却是个没良心的，穿过伸着手的爷爷，直奔着小木马就过去了。 带了些尴尬，章天明偷眼瞧了瞧章则跟一旁的儿媳妇，见俩人没露出异样表情才哼唧了声“来了”，却是继续朝着自家孙子去了。 姚淑娅作为女主人，便是要缓和他们间的气氛，也是知道老头放不下面子。“赶紧坐着。”可哪怕露了笑脸，几人间的芥蒂却已是存在。好在都是面上的人，场面上的一来一回也是驾轻就熟的。 也不知怎的提及了俩人婚礼的事，章家大少的婚礼，总不能寒碜了去。没等张小小答，章则先说了再缓缓。这么一讲，首先觉得不对的却是章天明。原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这边，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混帐东西！人家好好的姑娘跟了你，连孩子都有了你说缓。爷爷没教过你，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担当！你没这责任感，趁早给老子滚蛋！”声音有些大，竟是狠狠唬住了一边的那三人。笑笑更是瘪了嘴，欲哭未哭。 章则到底是章天明的儿子，这么一吼，其实也算得上有气势，一时间也是懵了。“总得见见家长吧。我不能自己把事定了，然后不告诉小小的父母。我。。。” “少你啊你的，早干嘛去了？还有那个金睛是吧？赶紧解决了去。回头，到张家负荆请罪去，好好交待交待！” ----------------------------------------------------------------------- W市靠南，这样的冬日，却仍是绿意盎然的。 “粑粑粑粑，有鸟鸟。”坐在后座的章天笑小朋友对冬天仍有小鸟欢叫很是好奇，便是四处看着，很是欢脱。这么一来，回家的路便显得极短。 张家父母见到章则的一刻是带了有色眼光的，那样身份却又是绯闻满天下，自然是不喜的，奈何女儿跟了人家，倒也没立刻拉了脸下来。一旁还在瞎看着的章天笑小朋友此刻才发现前面站了两个人，带了好奇，才怯生生地钻了出来。俩人的面貌，章天笑小朋友是看过照片的，知道是自家外公外婆，便是带了几分小心地低喊了声。 张家父母刚刚的注意力都是放在大人身上的，那声脆脆的“外公外婆”才引了两人的视线。见是个小人儿，有个几岁的样子，长相也是随了章则。本就不喜，这下，更是闹大发了。张母平日里看着随和，可毕竟是平常也遇不上什么事。小小前头嫁的男人若不是跑的快，后来又是那么大摊子债务，准保是要上去闹上一闹的。这下，脸色先是便得难看，白了眼那一大一小，只冷冷丢了句“进来吧”。 张父却是满脸狐疑。报纸上也没提及那章家大少是几婚，这好人家的媳妇可不好当，别又是遇上个不负责任的。嫁过一次女儿，这再嫁，却是要瞅准了，别是又遇上什么不靠普的。但这章少带了自己娃过来，难道，小小还成了别人家后妈？离了婚的男人可以嫁，可后妈不能当。好了，说你有目的；坏了，则明白这找骂。 章则看二老脸色，也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不好，倒没想到是孩子的身份问题。只跟着张小小进了来，比上平日，自然是要规矩上许多。 章天笑小朋友见两个大人都不带理他，便是带了十二分的委屈。粑粑麻麻又是让他规矩点的坐着，心里是越想越难受。又是打眼看了几人脸色，这眼眶一红嘴巴一瘪便是哭开了。 本还闷着的气氛，就被这么一哭给闹开了。张小小忙着便是抱过笑笑，一边擦着眼泪，嘴上还轻哄着：“笑笑是怎么了？” 章天笑小朋友也是个实诚的娃，这麻麻一问，便是说开了，也不管什么场合。“麻麻，外公外婆，不理笑笑。笑笑，生气。”便说着，还极幽怨地看过两位老人。 “外公外婆在生麻麻的气呢。回头，笑笑帮麻麻哄哄？”见笑笑露了笑颜，又是重重点了头才算罢。 一边看着的张母不乐意了，这小小当后妈的都抱着哄了，章则这大少却是个懒的，只呆站一旁。这火气上来了，总是要发泄出来的，“小小，来的都是客人，进来做饭。”冷的发颤的语气，甚是强硬。 “不！麻麻要抱笑笑！”这有麻麻抱着撑腰，才不怕外婆不理自己呢。这不，说完便是飞眼扫过自家外婆，又是得意了一番。 张母这是一愣，好家伙，这跟自个儿也没个血缘关系，倒是也不懂尊老爱幼什么的。大的不行，小的也没学好。“哟！要抱，找你自己亲妈去！” “麻麻！笑笑抱着麻麻！”也不搭理了，笑笑直接扑在小小身上便是一阵的拱。小小也极是配合地在小家伙脑袋那蹭了蹭，满脸的宠溺。 这下，俩个老人是再白瞎也看出来了。这，敢情这是小小生的？均是瞪了眼，直直看着抱着的俩人。张母先是忍不住，“这，小小，这孩子？” 指了指怀里抱着无声撒娇的小的，又指了指无奈站一旁的大的，张小小才解释道：“妈，笑笑，章天笑，我生的，跟他的！”那周身的幸福，却是二老很久不曾见过的。 对视了下，二老却是要商量下对策。本以为就是个大的问题，若考察不可以，也就赶紧着棒打下鸳鸯。小小毕竟年岁大了，是该考虑结婚问题，又是个二婚。可现在这孩子都有了，貌似，怎么考察都只能PASS了。又是看了眼对方，便只郁闷一叹。 第34章 会审 晚上，张肖培跟老婆叶小灵被二老紧急召回了家，说是要来个三堂会审。于是乎这晚，章则跟张小小面前坐了四号人物，只章天笑小朋友被特赦回去睡了大觉。 “孩子怎么回事？”张母首先发难。都说女人生完孩子就贬值，筹码已经少了许多，可得让俩人老实交待了。 这话，张小小觉得还是自己比较有发言权，毕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不想章则抢了先，“妈，我。。。” “甭那么快叫妈！受不起！”说完便是转过头去，狠狠瞪了小小一眼。一旁的张父有些看不过去，便是用手碰了碰张母。 章则这下也算明白了，自家姑娘有时候做事凭了冲劲，可真遇上棘手的，还是得自个儿出马。“伯母，这事儿，怨我！”自然地便是拉过张小小的手。才刚要继续，张父不乐意了,“你，你那手，赶紧松开！” “爸，这孩子都有了，牵个手有什么打紧。”张肖培就整个事情也是了解了大概。在他的观念里，这也没什么。未婚先孕这种事在哪里都有，也没必要一定要照传统路线走。只是章则得交待下传闻里的事，能保证对小小好，平平淡淡一辈子过去了也就是好的。有些事本就不是外人能轻易参与的了的。 章则倒也识趣，毕竟是要娶人姑娘，改称呼不牵手可不是问题。“那会在国外，”却是小小在底下一个扫堂腿过来，章则又是连忙改口，“那会小小在国外工作，我又在国内，也没照顾好她！”说完，自个儿心里倒紧张上了。只盼望对面几人不要深究。这是张小小严令章则说的，是最奏效的方法，可终究是对长辈撒了谎。 张小小又忙是接过话头，“爸爸妈妈，那会多好的一个工作机会。不然我也还不上那么大一笔钱。如果他知道我那会怀孕了，保准抓我回国。可你们也知道我脾气。所以，他也是等我回国了才知道的。”那样的诚恳，却是将大部分的错归咎在自己身上。 张父张母这么一听，倒成了自家姑娘的不是，也不好再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张母悻悻地唠叨上一句：“倒是连爸妈也瞒上了，你胆子够肥的啊！怎么不干脆别回来了，就瞒上一辈子！你不知道生孩子是多大的事！”说到激动处，便是随手操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水杯里的水应了惯性溅了大半。 张小小被这声突如其来的碰撞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式地靠向了章则。章则则是自然地揽过靠来的张小小，又是在背上轻抚了下，动作一气呵成。坐对面的三人也是被这重重一声吓了吓，可这会却是齐齐看向这俩人。张父更是瞪大了眼睛：这太明目张胆了！于是乎，使劲地咳嗽了声，见那俩小的分了开，才坐直了继续。 “那个，叫，叫金，金什么的，女的，怎么回事？”张父可是实实在在看过新闻了。这若是私下里有什么，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可毕竟上了报，那还是个名人，这性质就不同了。交待若是不过关，这生了娃也不能嫁了去。 这回章则却是诚实，“就是，想闹点绯闻，然后把她逼回来。”转向张小小又是接了句，“最后发现不管用，还找了个狗皮膏药。” 张小小虽知道章则初衷，可心里仍是在意。四年时间，那女人哪怕真实里不是他的谁，可毕竟跟他的名字关联了四年。见章则转过来，脸色却是不好看，可因了场合，也只维持了一段时间。可毕竟是对面二老生的，这么一下，也是减分不少。 张肖培对章则的做法是不赞同的。他了解自家妹子，这男人若是琵琶别抱了，她总是第一时间转身离开，却不会如何纠缠。这章则用这招居然还能让小小跟了他，自是感情不浅，只希望章则说的是实情。“可小小陪酒是怎么回事？狗皮膏药，你处理了没？” “那会我都不认识他。就应酬，遇上不地道的。好在，没出事。”见对面的父母蹙了眉头，回答的声音自然而然就弱了下去。 桌底下，章则跟张小小的手紧紧相贴，这一下，却是牵在了一起。章则觉得此刻哪里像个快奔四的，这分明是早恋被抓的架势。该是一朝被蛇咬，也是自己确实做的不地道。 “旁的事，我处理。章张，负责幸福便好！这是我对她的承诺，现在，也是对二老的承诺。各位或许不相信承诺！那么，我愿意以我全部的身家作为保证，未来，无论是哪方提出离婚，我的全部都是她的。只要，她幸福！” --------------------------------------------------------------- 这章则的承诺确是重的。张父张母也不是个贪财的人，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这男人或许也是可靠，也是自己女儿实在喜欢。这棒打鸳鸯的事，虽说常有，可孩子未来的路还是要孩子自己走，也就随他们去了。只是让章则收回身家什么的承诺，这婚还没结，可说不得离不离婚的。老一派对这些总是讲究多些，却是打算再考察考察。 于是乎，这几天的三餐就成了章则一个人的秀场。好在也不是个饭来张口的少爷，平时张小小忙不过来也能搭把手，做得也似模似样。 这日，章则还在厨房忙着。张小小却是神神秘秘地给章则看宝贝，却是户口簿。就张小小的说法，这婚迟早得结，他这大少不急，可她小女人想嫁了，也不知她爹妈要考察到什么时候。 章则考虑的时间并不长，本想反驳他也急，可终究没说出口，也是因了面子。好在俩人本也打算在W市结婚，手续都齐全。查看了长辈都不在，应该是带了笑笑遛弯了，稍做打扮就往民政局跑。一边还想着，当初生了这娃真不错，缓解关系不说，关键时刻还能给他父母拖时间。 拿了证出来，这心里头的大石便是落了下来。有时候这张纸就是那样神奇。明明前后也没变化多大，可多了这张，却是多了份安心。 正要走，张小小眼尖，倒是见到许久不见的同学。跟李亚楠结婚时对方也来了，也是自个儿以前难得聊得来的同学，便是闲聊了几句。对方看章则牵着张小小的手，虽未曾开口，可那样的气质却是李亚楠怎么也比不得的，心里便是多了份鄙夷。也是W市信息不够发达，竟是不知道李亚楠家曾经跑路的消息。对方只以为张小小攀了高枝出墙去了，还感慨着人心不古。 可终究是上了社会好些年，这面子上的人情世故也是学了几分。聊着也没什么生分，只临走的时候说了要开同学会的事。听时间，倒也近。张小小思考着也没什么事便是答应了。 回了家，父母们已经回来。可张母的样子并不好，张父却是劝着。 章天笑小朋友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家麻麻，奔了过去，嘴上便是学了起来：“麻麻，外婆生气！蜀黍开车过去，外婆突然就，生气了！” 纳尼？不能怪张小小听不懂，什么蜀黍？疑惑间，便是无助地看着二老。 “也没什么。就是你妈看到李家那儿子开车过去，心里不痛快！”说到这，张父便住了嘴。也不知道章则知不知道小小离过婚的事，可不能增加了二人矛盾。考察什么的，也是建立在有优势的基础上的。 “李家？李亚楠回来，妈不是知道的吗？”说着，张小小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老妈不是老早就知道这事么，怎么现在火气还这么大。 张母却是狠狠瞪了眼这缺心眼的女儿，可看站一旁的章则没反应，只以为他没听懂，心下才放心许多。“妈就是心情抑郁，这见天的下雨，看到不爽的人便是要发作一回。” “妈，现在我跟他都没关系了，别动怒。对了，那还的钱，我是不是能讨回来至少一半？”后一句却是对章则讲的。 章则揉了揉张小小长长许多的头发，笑着说了声“财迷”，便是点了点头。这下，二老便是确认了章则的知情，倒是对他的印象又是加了几分。虽说再嫁不难，可章则的家世，毕竟难接受的。 “章则，你知道小小。。。”有疑问，自然要询问。张父也不是说要骗婚什么的，可终归是老观念，总觉得说出去不好听。 “小小前夫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丫头倔，怎么也要自己挣！” “后面差了那么大截，还不是你出的。这钱，我得要回来！”张小小是挣了些钱，可终归是杯水车薪，又要养个孩子。本来每年都是自己存了钱给张肖培，却是说还得差不多了。想想便只会是章则。并没有一次性帮她还，也是不想让她家里起了疑心，只以为她一年好上一年。 张母本还对章则跟明星不清不楚的事存了芥蒂，另外加了章天笑小朋友的事，这观察期该是得久一些的。可他在小小前夫的事情上又是那般坦荡，“那，你们家对小小？” “四年前我们本来就要结婚的，却是我的不是，让小小伤了心。家里都是同意的，本也要来，可忙了些。终归是要过来，便是排在了年后。” 这边商量上婚事，张小小却是在想能拿回多少钱，是不是该拿了利息。似乎找个律师更方便些。吃亏虽说是福，可张小小觉得，这该自己的还是得拿回来，没的那么好心当冤大头。 第35章 番外 四年 张小小去法国的第一个月，章则第一次夜不归宿。 午夜的B城也是寂静的，仿佛这空间里只剩了他一个。逝去了生命的原动力，那么一切便只剩寂寥。他的世界少了她，缺失的不完整带来的从来不是残缺的美。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街道行驶却不知该向何处，脑海中仍不时回放那日回到家看到的样子：干净，清冷。 他以为自己能如她走时说的那般忘了她，总归是虚假的婚姻，总归是她不要。可这一个月，他分明感到了空虚，他分明肯定了那份依赖。有人说，男人到了他这样的年龄，该是理智行事的年岁。不该奢求爱情，不该随性而为，不该，很多的不该。生命中有太多的变数，只有理智，才能让未来的路变得平坦。可遇上了就是遇上了。他想或许正是过去的三十来年不曾体验过那份极致的契合，对的时间这个对的人才那么深地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交通灯由红到绿，便是狠狠地一脚油门。午夜飞车并不好，可放空的感觉对章则而言却是良药。 半路上，魏忠诚来电，却是情场失意。男人不同于女人的一点：女人失恋爱哭爱倾诉；男人，便是一杯酒。 B城有空寂的地方也有热闹的地方，便只隔了条街，却是决然不同的天地。坐在酒吧角落的地方，魏忠诚是一杯接了一杯，不多话，但满脸笑意。身旁的女人不时喂着酒，偶尔几句奉承话也是挑了魏忠诚爱听的。 一角的章则却是盯了台上看。他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她跟他坐在静吧里聆听的音乐，记不得什么曲，却是缠绵悱恻的。那是的她总是隐隐带了笑，不如现如今的乐观，却是满满的自得其乐。 “那姑娘，好凑合。”魏忠诚顺了章则的视线便是看到唱歌的女孩微闭眼哼唱着，虽灯光昏暗，可总归不会太吓人。说完这句，便是对章则挑了挑眉，意味明显。 这一刻，章则突然想试试，也就不曾拒绝。他需要自己忘记她的理由。在最空虚的时候，找个人陪着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就如，梁小娜陪了他那么多年。他知道，那是对寂寞的害怕。 房间里，章则第一次看清了呢喃哼唱的女人的脸。很厚的粉，脸颊上有些微的粉刺，还有劣质香水的气味，五官倒很是精美。皱了皱眉头，又略微偏转了脑袋。女人却是个识趣的，见章则掉转了脑袋，也就知道去洗个澡。突然便是失了兴趣。人不对，气味不对，连空气都变得让人烦躁。 想着便是离开了房间。脑海里却依旧轻叹：不知道这样的时候还要持续多长。 ***************************************** 张小小离开的第103天，章则第一次知道了她的消息。 原本便是把她安排在范英美旁边，可魏忠诚那小子却是不敢说什么，竟是没一点消息。好在母亲那边还算给力。 照片很清晰，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她瘦了许多，显得肚子极凸，毕竟是异国他乡，也是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以她的倔，章则也不敢轻易让母亲出面，只敢让母亲的人多注意些她。 她不常有笑容，只对着肚子时轻笑呢喃。有时，她会发上很长时间的呆，眼神无光。这样的时候，他很想飞奔过去，可终究放不下心理的包袱。他的错，他放的话，留的余地终归不多。他其实就是想她回头，他怕他不狠，她走得更急。却原来，一切无补于事。 生产来得很突然，好在有范英美在。章则已经在法国待了近一星期，国内的电话来了不少，可终归抵不过对妻小的担心。是，妻！她仍是他的妻，他没办法看着她独自忍受那份苦楚。母亲告诉他，头胎总是提前的多。于是，便草草结束工作，又是带了些资料便紧赶着过了来。 她很勇敢，没怎么喊痛。只是后来昏睡了过去。有外人的时候，他只敢远远看她。好在范英美工作多，母亲又来得及时，空出来的时间便是自己的。那么久了，再次握住她手的一刻竟是多了感动。 迷迷糊糊间，她却是醒了回，好在并不清醒。她看他时的满脸笑意，她对他充满信任的依赖，可他知道，她的理智不允许自己在清醒时表露。轻吻了下她的颊，微带了浮肿的脸，却是他见过她最美的时候。 一旁的小家伙全身是粉粉的，有些皱巴，头发很是浓密，却是紧紧贴在脑门上。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一动间竟是成了活生生的“囧”字，可爱得要命。似乎有着生命传承的特性，章则伸过手指的时候，小家伙的小爪也是抓了抓父亲的手，那般柔软粘腻。 那段时间，他不敢离开她太远，可又是怕她发现。 母亲说这又是何必呢。扛了她回去便又如何？ 他只是笑说母亲的彪悍。临走也只让母亲好生照看着，却是养成了每月必去法国一次的习惯。 ******************************************* 女人都是爱吃醋的。母亲说，这是小家伙跟她讲的，因为小家伙最近比较亲奶奶，麻麻不开心了。 章则突然便想，或许，找个人演场戏看看。他说他会忘了她，她依然走得潇洒。或许，她是太过笃定。那么，就让她的笃定失效一次。问了几个朋友的意见，几人像看怪物般盯了他许久，最终却依旧表示可行。 突然，他便想到金睛，那个说要追自己的影后。章则觉得极其可笑。这样的女人，缘何笃定自己能永远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似乎，她又是最好的一剂烟雾弹：还算能看的脸，据说气质可以，据说有不错的知名度，最主要，还有牵手的理由。 跟金睛细谈了一回，一个条件换一个条件，看似成功。可宴会也去了，红毯也走了，连手都牵了，可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乎，这招也就废了。可他是这般想的，金睛却似乎变本加厉了。想想她不在，要炒作就随了她吧。终归也只是绯闻，自个儿也不是什么名门或名人，最主要，女主角不在。 可他还是错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家在国人眼里是多么遥不可及，金睛那可是走了狗屎运。只是，他知道得晚了些。 张小小要回来，他第一时间知道的。又是分析了下，便是决定主动出击。先摆平儿子，再摆平大的，各个击破。那段时间，自己的助理总是会说上一句“老板，你变年轻了”，是的，她回来的一刻，他觉得自己的活力都回复了。 好在，他出击得不算晚；好在，小女人是真的想通了；也好在，他俩对彼此的感情依旧；好在。。。 第36章 聚会 张小小思前想后，还是将能否追偿债款的事扔给了章则。男人么，不就是关键时候站在女人面前，不关键时刻也要站在女人面前的存在嘛。把事儿一丢，她打算就管自个儿欢脱去。 章天笑小朋友最近忙得紧，却是没多少时间陪自家老娘。也是张母发现这小屁孩居然是女儿的种，不是所谓的后妈，这亲情度立马就上去了。也怨不得老人家态度的前后差异性，毕竟是亲生的，多了层血脉。老观念里，老人还是有根深蒂固的传承信仰的。 至于章则，苦逼的男人，也不比自家儿子闲到哪去。只是一个是兼职陪玩，实则别人陪他玩；一个，却是工作工作再工作。章氏天成那么大的公司，虽紧赶慢赶，毕竟是年底，总还是有许多事的。章父在他们临出门前承诺顶上一阵，可终归上了年纪，也是几年没怎么管事了，这运作起来，自然比不得章则的效率高。于是乎，多的工作便是再一次回到了章则手上。 当然，这只是其一。 自家姑娘是顶了许多的压力跟了他，不论她如何想，终归是他的愿望成了真。这老婆大人有命，自然是要做好了的。何况章则也是不希望张小小再次跟那个谁有接触，接手才是王道。债务是发生在章张跟那谁的婚内，总是没有她一个人还的道理。这人既然出现了，自然得把前头的帐给还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无端碰上这样的事，总归想有个发泄口挣一口气。 至于这第三嘛，便是劳作了。 张家父母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理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才是新好男人榜样。若是打打游击战，章则还是很有把握顺利完成的。可似乎，张家父母有打算在他们待这的期间长期压榨的嫌疑，便是连平日的保姆也放回家过年了。于是乎，章则，这个动脑多于动手的男人，就苦逼地陷入了家务这样的持久战中无法自拔。弃，没老婆；做，没老婆陪。 坐在沙发上的张小小瞅了瞅无奈拖地的章则，又看了看正傲娇地指挥着外公外婆夺取敌后战场的章天笑小朋友，却只能表示无趣。有时候，无所事事真的比忙碌更可怕。想了想能招呼出门的人，猛然间便是闪过那日同学提到的聚会，看了看时期，竟就是明天。 看了看身上的行头，一身骚包的名牌，都是章则搞的。说是见丈母娘老丈人，当然得把媳妇打扮好。这人都需要门面，门面好了，说明这日子不会太难过。可若是同学聚会，却是过了。张小小又看了看两边各自忙碌的人，自行拿了包便出去了，也不理身后那个亟待拯救的拖地的某人。 -------------------------------------------------------- 冬日的W市是阴冷的，却依旧抵挡不住同学们的热情。人都是离开了才会发现原来的珍贵，可逝去的从前从来都只能缅怀。 因了多年未见，又是临近年节，便是将见面的地点选在了高中校园。 张小小是在章则无比幽怨的小眼神下离开的，带着别样的好心情。她突然发现，老爸老妈越是慢条斯理地折磨章则，她的心情就越是好。 学校的变化不大，却是更多了份沉淀。相较与外面的浮华，校园里的那份平静便是弥足珍贵。同学会设的地点在体育馆，需要经过曾经的教学楼跟大草坪。偶尔的漫步，张小小感觉内心极端平静，却又是无端回忆起那时的岁月。 很单纯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张小小曾跟着几个哥们在草坪上撒欢。从超市买了些零食，又在地上铺了层报纸，拿上本教科书，那一个下午便是惬意到极致了。也有时，会拉上三五闺蜜，便是什么也不干，只懒懒地坐着晒晒太阳。还有时，却是跟李亚楠，那个，竟然忘却了几年的名字。 忘却！回到这里，她才想起他跟她曾是同班。听说，他回来了。听说，今天是可以带伴的。她跟他离婚了，可还是留了许多的遗憾，好在过错方不是自己。收拾了下心情，终归是要再见，只是早晚的问题。 体育馆的变化不大，只是寒假少了人气，又加上这样的天气，倒多了几分冷寂。同学来得不少，可在这么大的场馆里，依旧有些分散。张小小进来的时候，临近的几个同学只零星地打过招呼。张小小嫁了李亚楠后便跟同学疏远了交往，后来又离开了W市，却是没什么可以交谈的人。此刻才觉没带家里那只过来，真是极其错误的决定。 又是往里走了几分，可似乎情况越来越坏，更是有几个同学对着她露了鄙夷的神色。毕竟是当了几年的经纪人，这若有似无的嘲笑，竟是那般的赤果果。有些无厘头，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么走掉。 “小小，这里。”看台的一方却是传来爽朗的喊声，回头，陈城正举了手对着她招呼，满脸的笑意。 寻了路上去，如多年前一般坐定，她左边的同桌，会带着爽朗的笑。傻傻地笑看了眼陈城，“前面应该换成黑板。”大手一挥，忽略刚才的所有不快。 “那再加一本古诗词。”美好的单纯，淡却不乏味，可终归只是一瞬。“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吗？” “你难得这么三八。说我？” 陈城便是一笑，点了点头。又是侧头思考了下，“为了面子的男人，有时候也毒。” 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天遇到的同学，刚到的一刻便在人群里跟李亚楠说起了遇到张小小的事，自然地便是提及了张小小身边的型男。李亚楠听后却答得含糊，倒是让那同学更确信了张小小红杏出墙的事实。那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便是这般一传十，毕竟是围了一群人，效果自然不小。陈城来得也不算晚。他是听说张小小会来，也没什么事。前儿个事儿也多，却是在B城也没碰上几面，这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还赶巧有人给他普及了下八卦。 只是八卦的内容与他所知的真相差了千里：李亚楠投资失利，亏了些钱。张小小立马琵琶别抱，卷了巨款，无奈李亚楠只得想着东山再起。好在遇到善良的田螺姑娘，好人终有好报。 “你说，你给这样的人还债还不如养只白眼狼。”陈城不知道这八卦是不是最初的版本，只是这歪曲事实的本是，却是牛逼得紧。这李家跑路的事，他也是特意去打听才知道。一般人忙着自己的工作，却是不会太过注意。他这么一解释，倒是给自己找了台阶。本打算一笑置之，可跟朋友挂了钩，便是多了分愤怒。 张小小倒是看得极淡。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只是胡诌些。耸了耸肩，便又摊手示意，“清者自清，无所谓了。” 突然兴致缺缺。好在陈城也只想充当看客的角色，俩人相靠着看着下面的一群人欢脱地吹吹牛，晒幸福，倒也自得其乐。 刚刚也没注意到李亚楠，再次见到也是好一会后。身边还是当年见到的那个姑娘。张小小对那个姑娘的印象很深，当年的长裙飘飘，如今换上厚重的呢料连衣裙依旧那般清甜。李亚楠对她蛮好，一路上紧紧护着她。也似乎，比当年的他来得更细心绅士。谈笑间，他会看着她，侧耳倾听她的话，很柔的动作，带了满满的温柔。 “嫁他的时候，他也那般待你？”呆坐久了，陈城的声音多了分沙哑，可依旧抹不掉调侃的味。同学会，除了吹牛晒幸福，其实还可以曝糗事。嘴长在别人脸上，那便私下里嘴上图个乐和。 张小小有点答非所问，“我家那只待我更好！可惜，现在在家做妇男，没带出来遛遛。”又是盯了一会，却无故想起家里那只最近老露出可怜眼神的妇男。这样不经意的幸福，倒是多了分治愈的作用。 该是俩人看得过于专注，下面的人似乎也注意到躲在看台上的俩人将视线对准了李亚楠。几人转头齐齐看了过来，更有好事的跑了来，说是让俩人下去叙个旧，李亚楠与身边的姑娘却皱了眉。 可既然打算做个彻底的看客，那似乎，融入是最好的方式。有事，当事人参与下才更有乐趣么。于是乎，带了恶趣味的两只决定，好好下去“叙个旧”，他们倒是要看看，八卦的出路在哪。 第37章 叙旧 张小小不在家，于是乎，章则有些无精打采。拿了书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瞅了瞅一边坐没个坐像的小胖墩，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难得闲暇的日子，竟是要跟这小捣蛋混迹。想起章张临出门的“给咱爹妈好好表现”的话，却是连留恋的表情也无，这拿了证，前后的差距真是无比巨大。 “粑粑，外婆，还在气！”一旁因这些天跟灌了肠似地速肥了的章天笑小朋友怎么也坐不正，双眼却是直直看着厨房里偶尔发呆的外婆便是冒了这么句。 生气，自然是要气的。 李家回来的算突然。据说之前被银行拍掉的厂区跟房子都收了回来，又迅速投了钱，说是搞一项科技项目。看那样的动作，资金确是足的。当然，这些是有影响，可并非张母郁闷的根本原因。有些人的起伏总是很大，张母也算见多了此类，却是李亚楠风光的一面激怒了她。 男人什么时候风光？金榜题名，衣锦还乡，谐美而归。。。哪样都算得上人间美事。据说，李亚楠带了比张小小漂亮，比张小小气质，比张小小温柔的姑娘回来。据说，那姑娘家砸了重金让李家起死回生。据说。。。总之，所有的据说归结到一块便成就了一个传说。人云亦云：张家小小的命道不成，却是个克夫的；好在李家小子命硬，命里自有贵人相助。 如今的时代，虽说迷信的少了许多，可终归有人说，慢慢传了开去也是不好听的。张母见李家那风光样，本就堵了团火。又是听到这般的风言风语，这气是怎么也消不掉。若当初不是小小跟张家，他李家哪里能如此风光返家，却是不曾上门，哪怕道一句不是。 这些，都还是瞒了张小小。只是终归小小是要嫁章则的，章则又是知道小小先头的事。张家父母才在小小出了门后略略对章则说起，也因了他对小小的情意。只希望章则若是听了此般言辞，别放心里去。 捏了捏小捣蛋的婴儿肥，这没了家务活，倒是可以找点脑力劳动打发时间。 却说张小小跟陈城。 俩人都算消失在众人视线多年，又是绯闻缠身，这融入人群，自然是要被一番询问的。陈城倒还好些，毕竟只混迹了那么些时日，后来更是跟大家断了联系。只大概谈及了工作及未婚的状况，众人也没什么好八卦的，便是将矛头转向了李亚楠。可那调侃的意味明显。男生女生，无论多大年岁，终归是要从男性下手才好。 “你小子！你俩拿证没？”某甲也不掩饰，对这李亚楠问话，却是看向张小小。 张小小倒也不觉如何。不就是结个婚拿个证么，她这事都干了三回了，没有一点新鲜感。何况她更感兴趣的是，他会如何在众人面前，当着她的面提及离婚缘由。若他还敢那般模棱两可，她却也没必要替他如何。 回答的却是他的未婚妻，据说叫潘甜婷，倒是长相跟名字一致。“快了。到时候，各位记得来。”甜甜一笑，酥了众人。 陈城见张小小只淡淡微笑着，笑意却未曾到眼底，倒也大致猜出这女人没打什么好主意。似乎回了国，她又一次变得小女人了，只是偶尔的小趣味依旧不减。这事，看来得他煽个风点个火：“听说你上回结婚？却是把我忘了。这回，可是要算上我一份。不对！再加个小小，听着有份才是。是吧？”反正他久没跟众人联系，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摇了摇头，张小小的声音倒也没显得酸，比平静多了分爽朗，“礼金我可是给不起。年底了，我得还债！可比不得你们，至少图了清闲。” 还债？这可是大新闻！不是说傍了款爷嘛，不是说卷了巨款嘛，怎么就需要还债了？ 带了疑问，某乙自认极不经意地接过口：“你还什么债。姑娘家，嫁个好人家就成。你啊，就是不知道珍惜！”瞥了眼李亚楠，似是表达了下同情。 “嗯。她太不知道珍惜了！她男人说帮她还，她还硬撑着不乐意。”说着却是调转向张小小，假意戳了戳她的脑袋，“你那前夫就是个渣！你还给他还债，你脑袋就是被板砖给砸了。他生意失败了一家跑路，让你个女人撑，你撒个泼不就完了？倒是累死累活还债，也没落个好处。估计这会，你那渣男前夫还不知怎么享乐呢！指不定此刻还左拥右抱，顺道拿你开开涮。”状似无意的数落，配上卷舌音，竟带了别样的谴责。 这下，围着的人瞬间便是沉默了下来。可陈城却是没演够，又是皱眉疑问：“你们都在本地工作？那知道她前夫是谁？我倒是要去看看渣长什么样！要不组团也成。”似乎自己肯定了自己的提议，又是重重地点头。 一边的几人一天间却是得了两个版本，这下也是迷糊开来。李亚楠这些年也不知混哪里，不曾回来W市，这真相如何，竟是没人知道。某甲也是狐疑，却比几人直率，“陈城，这么多年没回来，你倒是比我们知道得多。” “可不！我几年前遇到小小。她每日起早贪黑地工作，可就是舍不得花。那时，她家境不差，还以为她家出了事。后来逼了她说，只说自己欠了债。若不是前段时间她男人找我帮忙给小小弄单身证明，却是不知道她向法院申请的离婚请求那般不堪。”仿佛不过瘾，再次调转视线，“这里都自己人。张小小同学，鼓起勇气来，让我们组团去把渣男灭了！” 这下，本不信的人也就信了。法院的离婚申请，自然做不得假，有好事的居然当场度娘。也有看过张小小绯闻的，之前的那些不堪，便是渐渐联系了起来。毕竟是多年同学，家境如何总有个数，前后总不至于差别很大。倒确实是听说了李家的离开，只没深究而已。情势瞬间颠倒，倒给旁的看戏人多了几分看资。 李亚楠见到张小小的一刻是带了三分紧张，此刻却是气愤。不论陈城对事件知情与否，李亚楠只认定张小小对陈城讲了是非，此刻，更是俩人合谋的杰作。 又是看一边有人拿着手机比划着什么，难堪、羞愤，各种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情绪一涌而至。本急着便是要发作，一旁的潘甜婷先一步握了他的手。 “似乎要拍合照了，大家过去吧。”又是温文恬静的微笑，仿佛没有一丝的影响。这女人该是出自大家，那般的从容。 张小小说得不多，听了潘甜婷的话，微微皱了眉头。李亚楠何德何能让俩个女人为他背负那许多。只是似乎该说的也说了，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倒是赶紧拍完。”说完，竟是笑露羞涩。 某甲八卦心不碎，又是接了一句，“这么赶，见男人？” 张小小含笑点头，比上刚才，笑达眼底。有些人的笑能让人有大气方端之感，可有些人的笑却能让你倍感亲切。张小小本就不是个有杀伤力的人，又惯常糯糯而言，此番一笑，却是比一旁的潘甜婷更加可人。 “今儿个可是要携伴，怎的不带你家章少？”某丙作为无为家庭主妇，却是爱看八卦的。人有相似，名有相同，可张小小被媒体堵了好一段时间，后来章少又是亲口承认，这等大事自然不曾错过。只是似乎，张小小这个故事的女主角从未表露过，可惜了。 才觉得惋惜，张小小便是语出肯定，“他？在家带孩子。何况，我的人，我自个儿欣赏便好。”说完，又是故意的“嘿嘿”一笑，效果极佳。 某乙招呼着说话的几人向拍照的地方过去，却似故意般忽略了紧随的李亚楠夫妇，也不曾在意那俩人的尴尬。同为男人，不论以前关系多么好，终归看不过那般的行为。只是选择这般忽视，在某乙心里，已经是颇多面子。其实同学间本也单纯，只别太过了便成。 几人在前头走，偶尔八卦下糗事，再穿插过问下张小小现状，倒也欢乐。只陈城走在张小小一侧，不时回头看了眼李亚楠，嘴角的幅度诡异上翘。 ---------------------------------------------------------------------- 章则对W市是真陌生。刚来就被张父张母给罚了通，紧接着又是下了几天雨，也没什么兴致出门。可今儿个跟张小小的哥哥张肖培约在了外面，倒是好一番寻找。 张肖培对章则的印象还凑合。总归是妹妹喜欢的，对她好便成。又是难得愿意给妹妹出头，这招呼一声，自己也就乐颠颠了。 才坐下，俩人也没什么事儿好叙旧的。张肖培便是一古脑地将自己所知全倒了出来，自然要比张小小偶尔的只字片语详细许多。那时候的艰辛，那时候的无奈。若是无声让此事过去，却怎么也压制不住。有些人，就怕你给三分情面，却是要倒打你一钯。 跑路是吧？跑了，哪里有让你回来的理！ 第38章 求婚（完） 张小小本不乐意参加晚上的聚餐，可硬是被陈城拉了去，到也没发生什么事。只中间，陈城接了个电话，却是露了诡异的笑，略略看得瘆人。据张小小对陈城的了解，这货是要有什么动作。 回家已经有些晚。张母还等在客厅，却是叮嘱张小小尽快安排下去法国。前几日，张母有问及过张小小在法国的生活，听得是章则母亲随身照顾，便让小小陪着章母过节。可等了几天，小小那边毫无动作。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国际航班也是紧张，也就紧赶着叮嘱几句，就怕年轻人礼数不周到。 当然，礼数只是其中一项原因，却是因了李亚楠，也不知道小小今日可是受了气。 说起李亚楠，张母是真的憋了口气。当初看着那么温润的孩子，后头跑路也是他父亲的决定，可最后却不是个有担当的。假如小小真的不曾跟他离婚，今时今日，可怎收场？章则的意思也是让小小先离开一阵。总归是不清楚李亚楠在小小心中的地位，虽平日里小小也是个能下得去手的，可面对了当事人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心软，只得下次对策，理上也说得过去。 小小倒也干脆，但觉得对不住自家父母，离开了这么都年，竟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只是章母照顾了她好一阵，临到年节，却是该去看看。父母也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来年找个机会再聚聚也就是了。 说得容易，可到了登机时，张小小才真正觉得各种不舍。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知道父母为了她好，只是心中的伤感，怎么也去不掉。倒是小家伙欢乐得紧，颠颠地便上了机。 法国的冬天还好，几人也都还适应。 小家伙一见到奶奶就直直扑了过去，长胖了的身体却是引得章母向后退了大步。章母显得极为高兴，几个月不见，觉得小家伙长高了不少。可又见小家伙瘪了嘴说想念她，又极是心疼，倒是懒得搭理一边的章则跟张小小。 俩人也不在意。这样的温情，便是足够俩人回味。 临近年关，又因为章则一家的到来，陈家的热闹自然显而易见。章天笑小朋友欢脱得紧。这边算他的地头，又一堆人宠着，这撒起欢来，自是没个边际。章母则是拉了张小小采购年货，过年的气氛竟比上国内浓重了许多。只是章则，每日里似乎忙碌了起来，总窝在书房。想想也算章氏掌权，不定便是工作上的事。 “这年，总算是圆满。只是苦了你这孩子，又不能跟父母一起。”跟章母同行逛街也是种享受。章母眼光独到，又是经年的时尚熏陶，总能发现好的。只是这回，总是对张小小存了歉意。 轻拍了下张小小的手背，却见张小小有些闷闷，自然也是知道。“小则这孩子，工作总忙不完，到了这边就该陪着你走走。”可似乎，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多少立场，只能言语上安慰。 正在此时，却是到了一家婚纱店门前。一水的专业定制，在特设的灯光下，竟似带了梦幻。每个女人都是婚纱控。张小小跟章则在赌城的小婚礼，穿的长裙很是简洁，却是未曾留下任何剪影，深为遗憾。此刻看到这么美的婚纱，也便有了要穿上一穿的念头。可终归是跟长辈出门，只得强压下那种欲望。 章母见张小小也是心动，拉了她便推了门进去，“想穿就穿，没得留遗憾。” “可都是婚纱。”带了犹豫迟疑，可脚上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章母却是对这带了解，“谁说都是，只是婚纱多。礼服也是不错，倒是跟平日里定做的那家风格不同。过年了，咱娘俩也换换造型，也图个意头。” 不知是门店服务周到还是缘何，张小小竟是有VIP的感觉。几个人围着她服务，换了几套，终是选定了合适的礼服。又是有人说要给她配造型，单看脑袋，确是好的，可似乎又跟衣服不搭。略略思考，便是有“原来如此”的想法。这搭配上欠了火候，自然是会少了许多的客人。 倒是章母比较满意，又是让人给张小小量了尺寸，说是再定做些。出来时已经晚了，便是直接回了家。 大年三十这天，张小小本打定了主意在晚上给各位长辈拜个年，却是早早接到长辈们的电话。看了时间，该是长辈们早起便紧赶着来了电话。章则今儿个倒是闲得紧，只督促着张小小收拾心情，又是陪着狠狠逛了圈。 法国的年其实也算有滋有味，亲人齐了，倒是在哪都一样。 晚上，给长辈们按着古理拜了年，又收了红包。本是要守岁，可耐不过章则劝说，把章天笑小朋友扔给他奶奶，便是早早辞了回房休息。倒是章则，可能是张母前儿个调教得好，见张小小懒得动弹，倒是动起手来帮她做保养，之后又是帮她全身放松。相较前面四年，这年过得，自然有滋有味。只是临睡前似乎迷迷糊糊答应章则，第二天陪他四处走走。想着也是无事，倒是可行。 第二天赶早，本是打算带上笑笑。章母没让，说是年轻人需要二人世界，笑笑却是个终极灯泡，出门也是不方便。章则更是乐意，只一边不住点头。张小小瞅了瞅几人，也就随着去了。 那四年，张小小其实逛的地方不多，通常也是坐车，闲暇时更是将大多的时间留给了笑笑。倒是这几日，先是跟着婆婆到处采办年货，又是闲得自个儿溜了溜，倒算真正领略上了法国风情。 今儿个，章则也如昨日般很是闲散。毕竟过年，国内也还没上班。拉了张小小在街头漫步，好在今儿个也不是太冷，倒找回了多年前在赌城的感觉，那般惬意。 街头有人拉小提琴，章则似是来了兴致，即兴拉过小小跳上一曲。路上有很古的欧式建筑，便让小小摆上个造型，俗俗拍上一张。广场有许愿池，兑了硬币，也像模像样许了心愿。 “哟！你这许的什么？”这货似乎什么都不缺，在张小小眼里，却是怪了。 章则却是神秘一笑，搂过脸露贼相的张小小进了临近的教堂，嘴上看似打发的说辞：“希望我家章张嫁给我！毫不犹豫！” 教堂该是有些历史的，是欧洲比较传统的建筑式样，很是有神圣感。只是似乎要重新修整，四周围了白幕，只前头的舞台未曾遮盖。圣母庄严地俯视前方，彩釉的鲜艳在这样的冬日依旧亮眼。或许是整修期间也还在使用，讲道台上布置了好些郁金香，紫白相间，倒是淡雅得紧，微微还透了温馨感。张小小钟爱插花，知道紫色郁金香为“爱的永恒”，白色为“爱的纯洁”，便是联想到基督教的教义。 “倒是很合教会。若是全景，该是韵味十足。”虔诚地做了祷告，又是对教堂狠狠地赞许了番。可章则只傻傻站着，神情庄重，对张小小的一径行为均保持沉默。 绕着白幕转了一圈，见章则毫无反应，张小小也是疑惑。“怎么了？”问完，却见章则对她招手。 才到跟前，却是章则紧握了她手，便是径自单膝一跪：“章张，请允许我，在神的面前向你求婚！请求你嫁给我！”那般真诚，少有的严肃。 事情有些过于突然，张小小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突然的这么一出，也是瞬间没了主意，只被章则握着手，愣愣站着。章则却并不打算让张小小就此喘口气，直直说了下去。 “章张，第一次见面，不过几分钟却是记了一辈子。第二次见面，几天，确定了一辈子。这一次，请给我机会，许你一辈子！”说着，却是多了些许苦涩。“章张，你的第一次婚姻我没办法参与；第二次婚姻，却是给了你伤害；第三次，虽然目前只是承诺，但是，请让我用剩下的时间去实践！”眼神专注而认真。 此刻，张小小眼里的章则，张小小心目中的章则，张小小爱着的章则，那么多那么多不一样的表情却只得到这么一个爱她的男人。眼眶突然间湿润，喉间也似哽了般，“那次婚姻，你给了我所有的美好跟幻想，只是那时候咱俩都太焦躁。至于求婚，我这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说完，尾音已经有些听不清，眼泪也湿了整个面容，却依然直直亮了手上的戒指，又是用被拉着的手拽章则起来。 这枚曾经离开了四年的银戒，已经有些发黑，却是意义深远。本以为章则不会保存住，却是在那日从他手上重新戴到她的手上。她记得那天她表现淡定，可内心已然荡漾。她看过他好些绯闻照片，知道这枚戒指一直戴在他的尾指。那种深藏的依恋，才是确定跟他再次相伴一生的最后砝码。她承认自己矫情，可女人总是需要一个两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章则却是又拉过张小小的手，便是褪下她戴着的那枚戒指：“章张，这枚，代表了曾经的美好。可曾经，我未曾给予你全部的幸福。第一次用这枚戒指，我套牢了你；第二次，却是请求。只是求婚，我想用自己做的。有些粗劣，却是我要给你的凭证，一个，我允诺的凭证。”说着便是掏出早已准备的戒指，简单的黄金圆环，甚至有些地方微微扭曲。 手带了颤意在戒指上抚过，并不光滑，却是造型独特。又是凝视了一阵，终归重重点了头，只是似乎才发现却了什么，“这个地方选得不错，可是，你没买花。”自己说完也是一乐。 章则也是顷刻间从严肃跟紧张到豁然开朗，是否拿了证，似乎在上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是在张小小点头的一瞬才变得真实鲜活。拿了戒指，便是套在张小小原先无名指的位置，心也渐渐回落，安心舒泰。听张小小那么说，也顺势不住点头，“以后补上成不？” 戒指的内圈显然比外圈做得精巧，不止大小合适，戴着竟还异常舒适。想必章则在做的时候也是考虑了这点。 深深在张小小手背上一吻，却是在此时，原本张小小以为是为了整修而布置的白幕由自己面对的一侧开始缓缓掉落，似多米诺骨牌般向内延伸。渐渐便是看清白幕后的景色。大胆的用色，惟妙惟肖的画工，更妙的却是整个容为一体的紫白郁金香。今儿个并没太阳，可点了等的教堂，又有光从高处的玻璃映射进来，竟是多了份精致的美感。 “章则，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爱这里，我很爱你？”拉起章则便是搂上脖子，满满笑意，倒是顾不得脸上的泪水。爱的永恒，爱的纯洁，似乎便是为他俩见证。可似乎，惊喜并不限于此刻。 教堂除了固定的大门，四周也是布置了好些小一些的门。才说完一句，又是连着大门一开，人群便是蜂拥而至。前头却是自家父母，母亲的脸上已经满满泪水。章家的亲戚也都来了，便是在一旁笑开了颜。还没等张小小反应过来，笑笑却先扑了来，挤到了张小小跟章则中间，“麻麻，粑粑说笑笑当花童。” --------------------------------------------------------- 婚礼便是在当天进行。 好在婚纱跟一应事物都由章母备好，却是顺利得紧。张父讲张小小交予章则的一刻也是不由自主流了泪，可终归是拍了拍章则的肩，道了声“我信你”。 张小小想，或许正是好事多磨。三次婚嫁，好在，一切圆满。 第39章 番外 婚后 回到国内已是年后，张小小跟章则是直接去了B城。章则从年前就没去过公司，章父又是力不从心，这事儿自然是积了一堆。这不，才回来就紧赶着去了公司。 于是乎，张小小童鞋就落单了。无聊的人总是会想着做点什么事，这不才有了想法，事儿就找上来了。 话说孙玲玲童鞋怀孕了，一向跟战斗机般欢脱的人，因为反应，瞬间就焉儿了。张小小怎么说也是怀过的，虽然没那么大反应，总还是有点经验。听到孙玲玲在电话里抽泣着讲述刘鹤群戳破TT的恶劣行径，张小小热血沸腾了。这多狗血的事，居然发生在朋友身上。可笑归笑，还是背了包，直奔商场去了。 等三个多小时后孙玲玲开了门，先看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购物袋。至于张小小，彻底被“埋”了进去。 晚上章则回来已经挺迟，平时这个点，张小小已经睡得云里雾里，今儿个却精神极好。只是这么晚还在煲汤……瞬间，章则心里就暖洋洋的。 带了笑意向着一天没见的老婆走去，难得带了依赖，手自然地圈住张小小的腰肢，“老婆，辛苦了！”说完，一个轻吻就落到了张小小的耳侧。 张小小有点没反应过来，可章则这么拥着她只是妨碍了她煲汤，想着就用手向后顶了顶。“忙着呢。” 章则也不气。老婆为了他着想，感动还来不及呢，笑笑着也就过去了。拿了碗筷摆好，又看了看仍在搅动汤汁的小小，看看时间，该还要些时候。略一思考，还是紧赶着上楼换了衣服，只是下来的时候，老婆不见了。 章则寻了一圈也没找见人，房子大了也是烦恼，倒是在冰箱上看到如下内容的便签： 孙玲玲怀孕了！我送个汤去，你先睡。 抬手看了看时间，赤果果的12点。哪家的孕妇啊，12点还不睡！看完又走向煲汤的罐，一滴不剩…… 于是乎第二天，章则就掇拾着张小小搬到了四合院里。有长辈在，至少晚上消停。 ---------------------------------------- 孙玲玲的孕吐反应到了五个多月才有所好转，张小小也跟着折腾了几个月。 这天，B城的天气很好。孙玲玲被憋了那么几个月，看着天气，是怎么也消停不了。拉了来聊天的张小小就出了门口，在小区内就散起了步来。虽然嘴上数落着刘鹤群的不是，可终归是爱了许久的男人，这怀了孕，自然要小心上几分。 才走了十来分钟，不想从一边的屋内传出凄厉的哭声。孙玲玲倒是镇定，只抚了抚肚子，极其淡定。张小小却有些怕，这声音，瘆得慌。大人还好说，可别是影响了胎教。想着就用手臂往孙玲玲肚子前一挡，倒也没开口说什么。 孙玲玲见张小小这怪异举动，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力道很小，可忽略不计。“你护小鸡呢？” 孙玲玲是战斗机，所以，小鸡，肚子里的，好像说得过去。张小小这么一分析，就点了点头。好在孙玲玲也没读心术。 见张小小又把手往刚刚的位置放，孙玲玲不乐意了，“你就被陈文那么一哭吓到了？” “陈，陈文？那个，你前夫那个陈文？” “少把我家那口子跟吸毒的联系到一块。”见张小小一脸诧异，孙玲玲又加了一句，“说是得罪了人被打了针，后来上瘾了。” 张小小听完，已经走过哭声传来的那边，只回头瞧了眼紧闭的窗户。打针？上瘾？叹息了声“这个社会真可怕”，又继续向前。 ---------------------------------------- “疼！你轻点！”黑暗里传出张小小略略喘息的娇吟。 章则却是不罢休，这多好的时候阿，没儿子在旁边捣蛋，没孙玲玲怀孕的破事。“章张，章张……”这没回答上张小小，倒是边吻着边亲昵地喊着张小小，一片泛滥景象。 渐入佳境，不想这会张小小的手机响了，卡侬的乐声在这喘息中格外清脆。 章则停了停动作，又看了眼身下迷迷瞪瞪的姑娘，“别管了，一定是卖保险或拉广告的。”才说完，铃声停止了。章则那个高兴，继续耕耘。 可才开始，章则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下，张小小不干了，“一定是笑笑在爸那里有什么事。”推开章则就接了电话。不想那头却是刘鹤群，至于原因么，孙玲玲要生了。 张小小这一听可是乐坏了，也不理一旁委屈看她的某只，只随手拿了衣服穿。 “你，你这就走？这都九点多了！还有……”说着，指了指意犹未尽的兄弟。 张小小随便扫了章则一样，“你第一次给的哪只手？先暂代吧！” ----------------------------------------- 生完小孩的孙玲玲很欢脱，终于可以跑出去放风了。同样欢脱的还有章则，之前的福利可都能要回来了。最苦逼的，就剩了张小小。白天得陪着孙玲玲那打了鸡血的体质，晚上么，还得被章则折腾，没几天就焉了。 这天本是要去拜访以前的朋友，也近。可才走了半路，只觉天昏地暗。好在一旁有大树，勉强支撑着。稍稍缓过劲后，张小小才将自己挪到最近的医院。结果一检查，怀孕了。这下可是惊到她了。这平时防御措施做得也不差，章则也没戳TT的机会，怎么就怀了呢。 给章则挂了电话。看时间还在，就打算在医院旁边的树林里坐坐。B城的夏天还是很热的，难得吹吹自然风。 才坐下，前头却是传来打斗声。这林子所在的地头有点偏，可能是故意寻了这个地方。好在张小小寻的地方隐蔽，暂不至于被发现。 “水性杨花是吧，别忘了老子才是你丈夫！小心爆你果照，让外面人看看你这个曾经的天后是怎么风骚的！” 这声音听着有点熟，又是天后的，难道是娱乐圈的？可惜自己不是娱记。 被骂“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作答，远远看去，被抓着发线，头歪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说话的男人也不介意，见四下无人，却是一手拉过女人穿着的衬衫的领口，“斯拉”一声后裂开。又是抓过女人的胸腺拧过，带了挑衅，“给老子记住了！不然把你这对给切了，看你怎么勾引人！”说完，狠狠甩过女人，又看了眼四周。 张小小眼尖，就在那男人四顾的时候看清了男人，居然是赵树。 那么，天后？ 又是定睛一看，不得了，这不就是金睛么。 章则来接张小小的时候可是乐和。那年没能好好照顾她，好在有一次弥补的机会。可看张小小在副驾驶座上眉头紧锁，只以为她不乐意生了。 “章，章张。咱别打其他主意成吗？有孩子是缘分，咱，咱还是生下来吧！”这紧张度，可不比谈上个大单弱。 张小小本来还在想刚看到的一幕，听章则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怀孕的事。似乎这想多了也对胎儿不好，立马摇了摇头，想将那些不好的想法都敢跑。 可章则不这么看，只以为张小小要流了才来的孩子，忙停了车严肃地看着张小小。“章张，如果是我有错，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这下，张小小懵了。这都哪跟哪啊，似乎，好像，他误会了。也不回答，只笑着看着章则。 “章张，我有做错的地方，你惩罚我就好，别，别拿孩子出气阿！那样，伤身！” 惩罚？似乎，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那晚，张小小从晚上载了段容嬷嬷虐待紫薇的那场小黑屋进行曲，再然后就坐那看章则难得的歇斯底里式模仿：“……是谁派你进宫来的……” “扎扎扎……” …… 第40章 番外 李亚楠 “这都是第几个上门讨薪的？”见李亚楠跟潘甜婷回了家，李亚楠的母亲赶紧着上前询问。 潘甜婷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看向才换好鞋的李亚楠。见李亚楠有些呆愣，忙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李亚楠似乎才回转心神，微微带了诧异表情。看母亲就站在面前，也知道大概问的什么，“都是可以解决的，妈你先睡！” “可是怎么睡得着！不都说已经还上了吗？都，怨那个张小小！”语气里沮丧懊恼，不时看一眼一旁的准媳妇。 李亚楠也没管母亲如何。最近的事态变化过大，虽然比跑路那年好了很多，可终究是忙碌的。本打算回来休息，可母亲这么一念叨，暂时放下的愁苦，瞬间又挤满了大脑。自顾解着领口向卧室走去，可看这房子，也突然地令自己反感。 这房子是从中介回购来的。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可后来知道的屋主信息却让李家父母着实恼火了一通。 李家离开得匆忙，本来就知道这房子会被拍卖，可终归是住惯了的，能买回来就最好。至于恼火，却是发现屋主是张小小的哥哥张肖培，而且张肖培在这房子上可算狠狠赚得一笔。原就执意要买，可知道了是他这个屋主故意开了高价，亲戚一场还如此行事。只要搭了利益，人才会想起念情。 “那张永丰若没了我们李家，哪里来现在的逍遥日子！他女儿在我们有难的时候就跟小楠离了婚，现在他儿子还坑我们！”李父李政刚是越说越气。有了上次投资失利的事，他似乎变得更加地偏激。只是儿子跟潘家女儿的事让他微微看到了些许希望。他似乎已经忘记那时候自己是如何不留情面，更不想问及那些巨额债务是如何偿清。他宁愿相信那些钱是来自潘家，那个以后将支持李家发展的巨富之家。 会选择回来，自然是已经知道债务还得差不多了。可李家也没觉得张小小能有多难。张小小身后是整个张家，李家又是留了那么多固定资产，顶多再过个几年，多拉些民间融资也就过去了。当然，这是相对张家来讲的，张家毕竟之前欠的人情少，这周转起来比上李家是要容易许多。李家能借的都借了个全，周转不灵，又有那许多的利息要偿还，一下子就死那了。 这也是另一个李家觉得张小小不地道的原因。是她选择提起的离婚诉讼，那么，她便是过错方。至于是否张家帮他们还清了债务，这过错方是张家，剩下也就无足轻重了。 现在李家的钱大多源自潘家。李家这些年在海外比较动荡。这些年，海外的形势并不如国内好多少，李家又只有李亚楠一个挣钱，也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家，生活难免不如国内。倒是李亚楠运气着实好，潘甜婷对他各种欣赏，也就如愿得到了潘家的支持。 吃了颗安眠药，李亚楠才算安稳地睡上一觉。等到醒来，调了静音的手机上居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想想准又是那些讨薪的。银行的信用因为早年的事有点难办，贷款找了好些人才疏通好，就快下来了，也不用太担心。扔掉手机看向一侧，潘甜婷仍在沉睡。年轻的容颜确实经得住各种状态的考验，可比上过日子，还是跟张小小来得自在惬意。 甩过头脑中忽然闪现的念头，挣扎着还是起了来。这样的冬天，起床真是各种折磨。可目前的经济条件，保姆的价格也是涨了不少。母亲过惯了贵妇生活，这种生活琐碎却是做不惯；父亲虽然退了休，可一向标榜男子远庖厨；至于甜婷，大小姐自然也是伸手就行的。 等得完成家事到了新买的厂房，门口却是围了一群人，有好些自然就是债主。深深叹了口气，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债主都说他娶了个好媳妇，居然在那样的环境独自撑起一片天。本就愧疚的心，自然更重了几分。可后来的债主们突然就改了口，出示的收款也确实只有本金。一家两家也就罢了，如今却是全部一起来，这毕竟是回来了，也是要解决掉的。 才回到办公室，财务带了封信过来，一看才知道是律师信。这些年，李亚楠收过不少类似的信，也没太在意。等得处理完一切已近下午，又是得到银行的信息，说是无法批复那笔贷款。这事儿接踵而至，倒是没一样是好的。若真是不行，就只能继续向潘家求援了。 晚上难得约到局里的人吃饭，这若是能谈成，贷款就又有望了。特意给自己留了时间休息片刻，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早上的那封信。内容又是关于钱，却是张小小的代表律师，索要的是还的另一半债务，公共的数字也是不小。钱，钱，钱，这哪里都是来要钱的，还不如就留到国外。可是父母，却是执意要回。 当了一晚上孙子，可对方的答复虽然语气缓和，可透出的意思只有拒绝。回到家中已经很晚，甜婷却似很高兴的样子，拿了今天才买的衣服来秀，又是整理出一堆的礼单。可在李亚楠眼里，这一切都变成了钱，可都是源源不断往外流。突然就感觉疲惫，突然就对生活产生了厌烦。可上有老，该过的仍然要继续。 简单算过一笔帐，从潘家腾一些过来，还是要想办法从别处借点来。同学？高中的自从那次同学会后，似乎没一个会乐意。突然就想到陈城，那个好像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他的身家据说不少，为着人情也能借点来的。 多年不曾联络，这开口就有了梗：“陈城，同学一场，不知道能不能从你那里弄些周转？”虽然搁了电话，可还是红了脸，弱了气势。 陈城的声音干脆，可内容却是拒绝：“李亚楠是吧？哟！这可不巧，刚给张小小那丫随礼了。要不你问问小小？她有钱！前儿个我还给她找了个名律师找她前夫要钱呢，还给限定了日期。你说我厉害不？……” 听着便是狠狠甩过电话。 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这钱还没着落，又是遇到消防检查，还不幸就被发现了问题。整改是一定要的，罚款，也是一定要的。 还是跟潘甜婷开了口。潘甜婷还好，只楞了半晌就紧赶着给家里电话，她是真的爱李亚楠。可潘家父亲却是怎么也不乐意。一姑娘嫁了那边，又是给钱又是给人，这会又是要上了。潘家也是有头有脸，没得显得那么死皮赖脸。何况这钱要得不是一次两次，多了，怨气就来了。最后还放了话：没有办企业的命，就安心给别人打工，也没嫌弃你那么多。 潘甜婷也无奈，毕竟家里不是开银行，父亲说得也是有道理。可看李亚楠的意思，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陷入困境的李亚楠最终还是选择结束企业，只是李家父亲那里颇多微词，倒也把潘甜婷责怪上了。虽然后来俩人结了婚，可潘家不愿再填李家那无底洞，连带着潘甜婷也整日地被俩个长辈嫌弃。至于后来，谁又知道呢。只是邻里常听到李母带了苛责的念叨，想来没有家和，这兴也就难说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书本网 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在线阅读：www.biqi.me iqi.me